77. 第 77 章
想科举？想当官？门都没有！
后来，彼时还是年轻人，心怀一腔抱负的徐老头，辗转想要去给某王爷当幕僚，却再次被拒之门外……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老天给徐老头开了学识天赋的大门，却因为轻巧的关了他外貌的窗，导致他前半生吃尽了苦头，郁郁不得志，好在大武朝这种从上到下，一脉相传看脸的王朝终是动乱，大盛朝于混乱中崛起。
而巧之又巧，徐老头本着所有人都看不中彼时流民出身的褚大河，他就要扶持褚大河的叛逆心理，赌了一波！
现如今,“徐老头”这诨名，林知府也就敢在心里叫叫，毕竟，人现如今可是徐公，世袭罔替的公爵。
康德乐若非认出徐老头徐公的头衔，又怎么会只能跟个矮小糟老头扯头花？
但就因为认出来了，所以，他屡屡吃亏！
“老先生，还请自重！”第不知道多少次，康德乐警告徐老头，好好的一张脸，如今鼻青脸肿的，真真是可怜极了。
徐老头累了，跳不太起来了，更别说挥舞拳头，所以还就停了下来，但嘴上，“大盛朝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混账窝囊玩意？你爹娘是哪家的？子不教父之过，老夫他日定然要去拜访拜访，问问他们当初怎么不直接把你这玩意溺死在尿盆里面，非养出来败坏……败坏全族名声，遗臭万年！”
呼哧呼哧又输出一通的徐老头，掐着腰，抚着胸口，显然真真是气坏了的，奈何他真的人老了，想当年，他能跳起来跟陛下边打边骂，最后还能略胜一筹的呢。
唉！
徐老头心里感慨，看向康德乐也就愈发不待见起来，毕竟，这大盛的平和安稳，他拼了半生，是他这一辈子唯一能拿出来吹嘘的事儿，怎么能眼睁睁看它还未茁壮成长，就被人刨根？
“你，你——姓康的，老夫告诉你，陛下如今为了天下臣民休养生息，不得不将屠刀束之高阁，我，我这个姓徐的可不怕！你若是在这样，为了你们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继续搅乱民心，明天——”
“不！今天，就等会，我就去后厨拿刀，剁了你！”
最后一句话，徐老头说的依旧气息不匀，但那眼神，那虽然矮小却恍若又二米二的气势，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敢！
康德乐也相信眼前这徐公真的敢，甚至于，他都能想到，就算徐公杀了他，只怕也最多是被陛下撸了公爵一段时间，是的，一段时间……
他们这个皇帝陛下啊，暴虐起来，当年那些一同打仗的老兄弟，那是说不放过就不放过，可若是心软起来，那就跟个癞皮狗一样，反正不管不听，他就要偏心！
除非，又让他更偏心的，否则谁都别想让他改变主意！
很显然，他康德乐是不配让陛下偏心的……
但！
“康某人不知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令徐公如此指名唾骂？”康德乐觉得委屈，他自昨日醒来后，就反复思考了自己来兵州后的一言一行。
兵州在大盛十八州中，并不怎么出挑，既比不上海州物产丰富，也没有边州民风混杂，每年税收也就平平，甚至这里的官员似乎都因着林知府这个主官性子，一个比一个中庸，各个都秉承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理念。
所以，这也是当时康德乐选择来兵州当主考官的原因，这里的官员足够安分守己，这里的民心足够稳当，自然而然，这种情况下，这里的学子也会大都心性平和，更加能接受主和理念。
纵然有像是那个副榜第一的学子喜欢蹦跶的，但大部分学子，在知道他这个座师里面为何后，无论是处于本人想法，还是迎合他的心思，定然也会写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出来。
这样就很好。
这样他就能以此为由头，下一次大朝会时，将此时作为民心上告陛下，盼陛下能多为百姓考虑，以和为贵。
以上就是康德乐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没错，自然也更不觉得，眼前的徐公就因为他有这样的想法，就要加以私刑……
除非，他做了什么得罪徐公的事情。
可是，康德乐想了许久，翻来覆去的想，甚至让自己的随身侍从一起想，自从来到兵州后的种种，他都没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让徐公不快的事情。
总不能——
“某身为主考官，选定策略考题，此乃某知权力！徐公，莫非你是在质疑陛下的决定？”
康德乐绵软的姿态，一下就强硬起来。
徐老头见此，正要说话，一直在砰砰砰拍桌子的老山长彻底忍不住了，骂骂咧咧道：“是你的权力，但康大人，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只做了你权限内的事情？你当真没有对陛下科举选才上，阴奉阳违？！”
“康某一心报效朝廷，何曾……”
“康大人。”李凤台突然幽幽出声，他眼眶红红，那张世家大老爷的清隽面庞流露出疲惫和失望，隐约还有点似有若无的控诉，他唇角一扯，像是要给出个礼貌的笑容，但很快又无力放下，只再度幽幽一叹。
“康大人，李某有一关门弟子，这些年悉心教导，无论是心性还是品性，又或者是学识方面，她都令吾甚慰，胜过吾之孙儿长寿多矣。”
“然而。”
“此次乡试榜单，长寿高举解元，而那学生，只在副榜……”
长寿？李长寿？解元不是叫李扶苏么？康德乐脑子转了转，恍然想起这写个世家多讲究，可能长寿是小名？或者是字？不，小名的可能性更高，毕竟哪有取字如此敷衍的……
康德乐能作为主考官，他不说别的，记性肯定是不差的，很快就回想了下李扶苏这个解元的答卷，还行，虽然比不上京城那些个真正的才子们，但在兵州这地方，也算是出挑了，至少此次乡试，他那张卷子贴出去，不至于没有说服力。
但，这个李凤台嘴里说的关门弟子，比李扶苏更优秀的……竟然只上了副榜？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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