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岑让川汗流浃背,眼睛四处乱瞟指望能找到点提示。
她的目光落在最近处的藤蔓,紧张地大脑一片空白。
岑让川想,自己这辈子杀不了人。
就这心理素质,连严森这关都过不了。
银杏叶像把小扇子,只是中间有个小豁口。
她盯着盯着,想到什么,脱口而出:“这是装置艺术。你,你觉得怎么样?”
“……”
有点阴间。
严森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违心地夸了几句,眼角余光瞥到绿藤茧子似是动了动。他没法把注意力集中到岑让川身上。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
说是装置艺术……
但未免做得太过真实?
他不自觉被半空中的大茧吸引,不自觉越过岑让川,不自觉走向它……
岑让川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担心银杏树后的银清会不会因救治不当被毒死,又担心刚刚被她“抛.尸”进池塘的裸银清会不会被淹死,更担心背后的黑衣银清……
她没想好要怎么蒙混过关,严森倾身上前,撞开了她,往茧子走去。
“喂,喂!”岑让川吓得忙去阻止他。
她忘记手上拿了把镰刀,刀背不小心敲在严森手肘,疼痛瞬间把他飘散的神智拉回。
“诶,我,我怎么过来了……诶——”严森蹦跳着退到干燥的地面,地上黏黏糊糊,沾满鞋底。
他鼻尖闻到熟悉的草木香,还有丝熟悉的植物腐烂气味。
悉悉索索似是蛇穿行过草木的轻响在这片安静的沿廊听得无比真切。
严森指着黑藤茧,眼中已经有了怀疑:"里面好像有声音。"
岑让川站在另一侧,清晰地看到靠墙那处的藤茧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无数黏液从中淌出,沿着墙流入地面。
两根手指从缝隙里蹦出,苍白到有些透明。
岑让川干脆闭上眼,破罐子破摔:"有些东西我不能告诉你。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严森要是非要跟个好奇宝宝一样追究下去。
三个不知道来路,没了呼吸的男人,她死刑没跑。
"噢,对。"严森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有点变了,畏惧地看眼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岑让川,"你,你表弟让你去开棺。"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非得去干这种罪上加罪的事?
大雨天,张奶奶葬礼上银清严森一块消失。
银清自己分身来勾.引她,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做了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还没脱呢只是亲个嘴就被银清抓.奸。
他们明明是一个人,她亲了摸了黑衣银清不还是他自己吗!
银清却说要宰了她,完事跟自己分身自相残杀。
现在他不知是死是活,自己却要去做他没做完的事?!
这合理吗!
岑让川深呼吸一口气,默念:"为了钱为了钱为了钱……"
她换个地方打工而已,没事哒~
她吐字不清,严森眼里的畏惧感更浓了几分。
从张奶奶葬礼下到现在,雨势丝毫未减弱,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已是下午四点,天色昏暗。
严森焦急地等在门外。
岑让川说五分钟就出来。
他看了看表,因为心急,时间流速似是变慢许多。
才过去一分钟……
宅子里。
岑让川借口说要换衣服,把严森没礼貌地赶出门了。
她的确换了衣服,穿了雨衣。
还拿了银清买的除草剂。
岑让川生怕出门一趟回来,黑衣银清已经把他本体和鲛人弄死,直接把一瓶除草剂从头淋到绿藤茧上。
里面的人似是感觉到威胁,扭曲挣扎着动起来。
浓郁的臭味弥漫,完全盖住植物气味。
一瓶倒完,茧子彻底不动了。
连那点轻响也安静下来。
岑让川放下瓶子,急匆匆出了门。
大门关上。
雨声依旧。
黏液随着除草剂渗入茧子中,终于突破最后一层防线,侵染上四肢百骸。
如蚁群噬咬的剧烈疼痛自脊背处爬来,迅速侵入。
不多时,宅子里便传出疼痛难耐的低声呻.吟。
青石板两侧雨水往低处流动。
自行车轮滚过,覆盖一层水色的路面被破开,留下长长如流星拖尾般的细长痕迹,很快消失不见。
雨天路上行人很少,半点车声都听不到。
不少人家都在店里喝茶聊天,临街铺子相互串门。
加上今天是张奶奶葬礼,镇子上至少一大半人都去了灵堂。
严森带着她绕过手机店那条古旧老街,转角处恰好撞上忙完回家的秦叔,他正带着他女儿买完冰淇淋。
小女孩被父亲抱着,头顶上空遮着大半的伞,生怕她被淋到雨。
用彩带扎得漂漂亮亮的双马尾辫子垂放在前面,一双眼睛跟洗过的葡萄似的水灵。
秦叔看到他们,忙喊了声:"严森,让川,下这么大雨你们去哪?"
两个小孩去的方向明显是要上山,他担心地又喊:"这个时候别上山!有泥石流!喂,你们听到没!"
"知道——"岑让川坐在严森背后,因为速度太快,音调被拉长。
秦叔不放心,把自己女儿交给附近卖特产的老板娘,自己拿着伞急急忙忙追上去。
严森是他从小看着长大。
岑让川是新来的居民,虽然不怎么接触但心肠不错。
这两个人神情都不大对,秦叔生怕他们这个时候上山,万一遇上泥石流,神仙难救。
他往前跑了四五米,严森岑让川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下一个拐角。
正在这时。
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巷子里窜出。
"嗤啦——"
"砰——"
小女孩拉住老板娘,指向街道尽头:"姨姨,爸爸,飞飞。"
"我的小祖宗,你爸被撞了!阿叔!阿爷!孩子他爸!快过来啊!老秦被撞了!"
不用特产老板娘提醒,周围听到动静的早已经撑伞过去看情况。
叫警察和叫救护车的聚在屋檐下报地址。
年轻力壮些的把黑车团团围住,各式各样的雨伞聚在一处像聚起一大团五彩斑斓的花。
"又是你!"
人声嘈杂中不知道谁喊了声。
雨刷恰好摆动,站在汽车前头的都看清驾驶位的人。
□□脸,厚嘴唇,满脸横肉。
这不就是刘庆远吗?!
副驾驶位上还有他的跟班,朱矮子。
听到动静赶来的花裙子大娘气不打一出来,开嗓骂道:"你给老娘下来!上午差点把我们四个撞死还不够,你现在还把小秦撞成这样!癞.□□脸上顶双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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