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聂远的掌风袭至舒缅面门,带着殊死一搏的杀气。

舒缅站在原地,不退不避,瞳孔失焦。

他的眼中,看见的不是常聂远,却是另一个男人。

男人很高,面目隐匿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但在周围嘈杂的哭声和喊杀声中显得格外泰然自若。

他漫不经心地走到舒缅身前,蹲下与矮小的孩子对视。

那双琥珀色的、与他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从幽暗之处露了出来。

舒缅忽得动了,他猛地一拳砸在了那双眼睛上,拳下之人瞬间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常聂远,飞了出去。

他如同破烂的布偶一般撞砸在擂台下的围栏上,被伸缩性极强的护网兜住,然后狠狠反弹到擂台的边缘。

看台周围一片沉默。

有人惊恐地凑近去确认常聂远的状态。

他还有呼吸,但也极其微弱,身上最明显的伤是左侧明显开裂的眉框骨,那只被舒缅正面打上的眼睛……

那人脸色惨白,没说完就跑到一边去吐了。

“哔——”尖锐的燃符声响起,长老厉声喝令弟子去找逢春堂的医修来,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舒缅被这声音惊醒片刻,恍惚往台下一望,依旧没有看到那个白衣蓝色卷云纹的影子。

身上的力一泄,他“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

慕也心疾发作时,她正在挑选着发带。

“这个颜色不好看……这个款式太老气……”

她纠结许久,才从众多款式各异的发带中选出了最满意的一款,心满意足地付了钱。

等着店家给她找零,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攥住了她的心脏。

“任务对象心情值低于10%,心疾发作二十四小时。”

慕也脸色唰地白了,手肘“咚”地撑在柜台上,呼吸急促。

“姑娘您没事吧??!”店家看慕也神色不对,像是发了急症,一下子慌了,“要不……给您找个医师过来?”

慕也的手用力按住胸口,牵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不要紧。”

她接过店家的钱,试图放进芥子囊里。手却抖得像筛糠一般,试了两三次都没放进。

慕也干脆不要这钱了,忍着疼痛上了流霜,即刻御剑飞回天一剑派。

剑的轨迹歪歪扭扭,哪怕是她第一次练御剑术,都没有飞得这么不堪过。

舒缅怎么了?

怎么就突然心情值跌下10%了?!

慕也心脏在胸腔里忽上忽下地撞。

一方面她十分紧张,对于舒缅那边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忐忑;另一方面她却有着隐隐的期待,不知道在这极致的疼痛之下,她能否验证之前的猜想正确。

在某种程度上,慕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主义者。

剧烈的疼痛攫取她的理智,让她的剑飞得越来越不稳,在气流中不断地颠簸。

慕也的冷汗一片一片地淌下,被寒冬的风一吹更是如刺入骨。

她咬紧牙关,终于在体力和毅力耗尽之前落到了山门大阵处,在守山的弟子惊讶地叫出“大师姐”后,被痛得昏死过去。

*

慕也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不是在丹云峰自己的房间里。

她内心中恍如隔世的喜悦之感,在看见满脸忧虑的丹衡时全部散了。

随后是淡淡的、对自己的嘲讽。

这一切都不是假的,这不是梦,不是她死前走马灯的幻境,她是真真实实地穿越了。

即使她在极致的、惩罚性的疼痛中熬了两轮,昏死了两轮,她只要醒过来,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这修真界,脑子里有个系统,不断逼迫她照顾舒缅的情绪。

那就认命吧。

慕也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心口仍然有着隐隐的疼痛,却没有之前那么让她窒息了。

她声音沙哑地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舒缅呢?”

丹衡见她神情如此憔悴,脸上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却还在关心那个妖修,心里像是钝刀割肉般得疼。

丹衡强作欢笑:“他能有什么事!就是比试的时候受了点小伤,现在也在修养呢。”

慕也摇了摇头:“我不信。”

她掀开被子踩到地板上,借着床头木柜才稳住自己身体,穿上鞋就要往外走:“我去看看他。”

丹衡真想一把把慕也按回到床上,让她再多躺躺,然而她太懂自己这个徒弟倔强的性子。慕也想做什么,谁也劝不住的。

她坐在床头看着慕也单薄的身影,由她去了。

舒缅就躺在慕也的隔壁。

他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他睡得极不安稳。

少年的眉毛皱得紧紧的,四肢时不时挣动一下,像是被魇住了。

慕也问逢春堂的医修:“有试过叫醒他吗?”

那位年轻的女修摇了摇头:“不能叫。困住他的是他自己的心魔。强行唤醒他只会逼他走火入魔,必须是他自己挣脱出来才行。”

慕也点点头。

她搬了一把小矮凳放在舒缅床边,大有要守到他醒为止的架势。

女修有些不忍:“慕师妹,你也刚刚才醒,不必在此处守着。”

慕也没回答她,自顾自地坐下了。

陈依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慕也不懂医术,也确实没有必要守着舒缅,可她就是觉得,只有真正把舒缅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心。

这样感觉很微妙,就像是自己买了一块蛋糕放在桌子里,离开十分钟后回来发现蛋糕被人偷吃了一口,从此就一直守着它。

房间里再没有人打扰,慕也也终于能静下来仔细思考,到底是谁偷吃了这一口蛋糕。

她不相信普通的比试能把舒缅的心魔都逼出来,即使是再强劲的对手,和舒缅内心深处最难以释怀的心结又能有什么关系?

慕也闭上眼,分出一丝灵识潜入舒缅的识海里,也毫不意外地被拒之门外。

然而,慕也却从这过分暴力和强横的闭门羹中品出了些轻微的异常。

寻常人都不会允许他人进入自己的识海,因为不知道对方居心如何,不可能轻易将对方放入自己最重要和最脆弱的领域。

可就像是一种社交礼仪一样,再反感对方也不至于真的上来就将对方一顿暴揍。

而舒缅的识海,却给她一种感觉,像是里面在混战,而她在敲门的时候就被误伤了。

“常聂远。”慕也无声重复这个名字。

她心下一动,给穆薇传了一道飞讯。

*

穆薇在收到慕也“速来见我”的传讯时便急匆匆地赶来,她知晓慕也是要为舒缅讨个公道,可苍泉峰的常聂远已经被舒缅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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