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皇后午憩醒来靠在贵妃榻上,身边的崔嬷嬷在身后给她捏着肩,温声道:“永定伯已没了,午时,六皇子还又去了趟东宫呢。”
皇后淡淡扯出一抹笑,没有言语,只眸光越发沉重。
仁德七年,也有一桩谋逆大案,任职三军总督的骠骑将军齐鸿被人在家中搜出与先帝幼子建南王的书信往来,被人送到仁宣帝面前。
信中所提及战马、死士,无不昭示着建南王的谋逆之心,仁宣帝忍下怒火,设计引建南王归京,计划本一切顺利,可建南王却在临近京城外五十里,忽然调转马头,带兵回返。
仁宣帝当即下令,命平南将军任鸿煊带兵前去追拿,而骠骑将军齐鸿一家当夜便被下入大狱,阖府上下,无一遗漏,其中也包括齐鸿的幼子齐安。
那年,顾怀远八岁,齐安七岁,是他的伴读。
“舅舅,齐安与我日日相伴,我知齐安秉性,他父亲的过错与他无关!”任鸿煊是任皇后的嫡亲兄长,顾怀远的舅舅,当时他全权负责此案。
“怀远,仁善怜悯是好事,可身为皇室子弟,最忌讳的便是心软。”
“可舅舅,以礼治国,以仁兴邦,大胤向来得贤而用,为何要伤及无辜!”
那夜,他在大理寺和他舅舅辩论了近两个时辰,最后,任鸿煊带着他一道去面见了仁宣帝,齐氏一族得以留下最后的血脉。
“怀远,舅舅希望你是对的。”
六年后,一骁勇悍将自西北渠州带领五千死士直奔京城而来,先后拿下庆安、裕德两府,壮大兵力,收集粮草,暗线遍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上京城外的宣德府。
这位骁勇悍将,便是当年被流放出上京城的齐氏幼子齐安。
当年之事便是由任鸿煊负责,六年后出了这样的事,任鸿煊主动请命带兵平叛,仁宣帝应允后,与任鸿煊道:“带上怀远一起。”
叛军来势汹汹,上京城内不可无兵力,任鸿煊仅带了五千兵马出城,再与宣德府的五千将士会和,命将士快马加鞭送信至北疆,命当时镇守在北疆的定安侯带兵前来支援。
那场平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虽得以除掉叛军,可任鸿煊也死在了那里。
黑云遮月不见五指的深夜,十四岁的少年浑身是血,抱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嗓音沙哑如含了沙砾:“舅舅……舅舅!等一等,再等一等,军医救不了您,还有别的人可以——舅舅,您再等一等——”
“舅舅!”
“怀远,你是皇室与任氏一族的血脉,日后你会是东宫储君,世间的任何人都可以生怜悯心,唯你不可,不可仁善,不可动情,不可有喜怒。”
……
是他错了,可舅舅不在了。
皇后淡声道:“他自幼跟在兄长身边,骑射,武艺皆是兄长所授,那件事后便像变了个人,更是不喜人近身,在他这里,错了,便只有死罪,六皇子去了又能怎样。”
崔嬷嬷含笑点头。
——
城外皇家寺庙祭祖要住上五日,临出行的前三日,顾怀远去了上京城外的州府处理公务,临出行前一日,云雀收到了一封递往东宫的书信。
上面是一份顾怀远此次祭祖要带的衣物行李。
却不是他的字迹。
云雀隐约能认出,这应是九商的字迹,顾怀远来不及回上京城,这是让她帮他收拾行李?云雀早就让三莺收拾好了她的行李,看了眼书信上的清单,和花嬷嬷一起将顾怀远的衣物也给收整了。
到了出发前往皇家寺庙的这日,顾怀远也未回来东宫,云雀一早去了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再一同坐马车出了城。
上京城离的皇家寺庙三十里,大概一个时辰的路程。
云雀陪着皇后娘娘坐同一辆马车,皇后晕车,赶车的侍卫不敢跑快,马车缓缓而行,入目是上京城外大片的群山与绿的晃眼的葱郁植物。
自荒僻废宫内走出来,皇宫便是极为自由之地,每日走在坤宁宫来往东宫的青石板路上,云雀已觉天高云阔,如鸟雀脱笼,此时行驶在宽阔平坦的官道上,四周山高水阔,如雀鸟翱翔九天。
自八岁那年随人来到上京繁华之地,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