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达应是,语气平淡不起波澜:“二月初一酉时,我邀陈清前往城南荒废的寂光寺,趁其不备用用绳子将他绑住,本欲用石头将他砸死,恰巧寺中横梁异响,我便将其拖至横梁下,静待横梁坍塌将他砸死。”
语气平得仿佛已将这些话刻进骨血、信手捏来。
吴达话音刚落,陈岩便义愤填膺道:“他醒来时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些话,必然是心虚难安,怕陈清索命。大人,真凶早该捉拿归案,奈何他一直昏迷不醒,如今他亲口承认,还请大人依律审判。”
高寒沉凝片刻,若有所思道:“这话你写留在绝笔信上我已知晓,如今你亲口认罪,时辰倒也跟验尸格目对得上。但毕竟缺少实证……”
若无指证林逸的证据,定吴达的罪也不难,但如今赵灼玉和李逢舟推测得头头是道,又有实物佐证,且林逸也没喊冤,这就比较棘手了。
吴达突然抬起手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永世不得超生。”
谁不得超生?逼人做假证的人不得超生。赵灼玉暗暗腹诽。
陈岩听罢拱手道:“赵推官和李主事原先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说明林家大公子就是凶手,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赵灼玉忍不住低骂了一句“不要脸”,陈岩一道眼风扫来,冷哼道:“公堂之上出言不逊,这就是姑娘家该有的教养?”
赵灼玉深知陈岩这类人伶牙俐齿,与之争辩必然被引入“歧途”,于是学着吴达举起手来,郑重其辞道:“卑职敢用性命担保吴达不是真凶,倘若错了,卑职死无葬身之地。”
想比求神拜佛?她以毒攻毒奉陪到底。
赵灼玉一副想让陈岩跟着发誓的模样,在坐的各位官员见之神色瞬息万变,好不精彩。
谁是真凶似乎已经不重要了,这场戏码远比审案精彩得多。
“胡闹!”高寒一拍惊堂木,呵斥道:“都把办案当儿戏了吗?跟老天发誓没用,凡事讲究证据。”
赵灼玉:“大人说得是,凡事得讲证据,光凭吴达的一面之词,不能证明他就是杀害陈清的凶手,谁知道他是不是受人所迫。”
陈岩气得牙痒,反驳道:“退一万步,就算林逸是住过青云客栈的石朗,那也不代表就是石朗杀了陈清。还有,你又如何证明吴达是被逼的,言语含沙射影,其心可诛!”
“想证明倒也不难。”
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再次循声望去,但见江煜一左一右拉着两个十来岁的孩童跨进正堂。其中一个,正是当时报案的男孩。
江煜首先朝高寒作揖,诚恳道:“高大人,下官并非有意越过大理寺参与此案,只因与李主事为好友,故而对此案多有留意。”
他轻轻拍了拍那男孩的肩膀,温声细语地解释:“这孩子名叫小栓子,是二月初二发现陈清尸体并报案的人,因拿了死者身上的东西,二次进出官府录供。事后我又找到了他,问他寂光寺荒废已久,到那里找什么吃的?他说他在一月末时就见过有人出入寂光寺,他跟着去看过,里头果然供奉上了吃食。小栓子接着说吧,不要害怕。”
小栓子点点头,从破旧的衣服中拿出一片皱巴巴的油纸,声音打着颤道:“这、这是包贡品的油纸,因为那东西好吃,我就留下,想着要是以后有钱了,就再去买。”
江煜替小栓子补充道:“这油纸上有城南‘李记糕团’的标记,正是林二公子去过那家。”
林渊闻言站起来凑到小栓子身边夺过油纸细看,果然是李记的糕点,紧接着胸口又是一阵绞痛,咬牙切齿地扫了林逸一眼。
“小子,我问你,你吃到过什么糕点?”林渊不死心地问小栓子。
“有、有桂花的香味,我不知道叫什么名。”
林渊气极反笑,他确实给兄长买过桂花酥,原以是他爱吃,没想到最后却被扔在了寂光寺,还是预留给林渊的一个大坑。
江煜又看向另一个更瘦的男孩,继续解释:“这位是小五,和小栓子一起长大的。小栓子将寂光寺有吃食的事告诉了小五,于是他不时也会去寂光寺晃荡一圈。小五,你说二月初一时你看见了什么?”
小五比小栓子还怯,不敢直视在场的任何人,低头搓着衣角,声如蚊蝇:“我先是看见了一位公子进了寂光寺,就想着他会不会放贡品,就在外头的枯树后面等着,可他一直没出来。没过多久又进去了一位公子,我已经饿得不行了,就去别处找吃的了。”
江煜又轻轻拍了拍小栓子,“好孩子,接着说吧。”
小栓子鼓足勇气道:“小五回去之后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我就跟小五说‘我明天一早去看看’。然后、然后就发现了有死人……我不是要故意隐瞒的,我当时太害怕了,而且那人一看就是被砸死的,我想不到太多……”
若不是江煜后来找上门来,又是买吃食又是许诺日后给他们找活糊口,两个孩子是万万不敢到公堂上说话的。
赵灼玉突然轻声发问:“那两位去寂光寺的公子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
小五回答:“好像是一个青色,一个蓝色。”
看过验尸格目的都知道陈清当时就是身穿深蓝色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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