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的诊所位处于镭钵街附近的二层小楼。

这里生存着大量灰色世界的渣滓,黑手党杀手和流浪汉数都数不清,死亡充斥着这片区域,令氛围时而死寂如凝成块的白雾,要么异常吵闹像进水的油锅。

墨绿色的窗帘被风吹动,宁静阳光穿透灰尘落在破旧家具组成的房间,水岛秋低着头,面无表情看男人坐在床边仔细小心的将换过的针头插入另一侧手的手背。

明明眼神是温暖的,笑容也是柔和的,他的面容也并非是很凶或是阴柔的那种,可当如此组合,在这半明半暗的光影下,鼻梁与颧骨处的细微反光却如针尖一样寒冷。

“幸好在烧成肺炎前退烧了。”森鸥外抬眸,将手比成枪形对准自己的额头:“送你来的那孩子很可靠,‘救他’这么说着就把手枪保险给开了,呼,我倒是还好,可怜的爱丽丝被吓了一大跳。”

“……可以放开我吗。”不知道第几次说这句话。

“林太郎明明都快吓尿裤子了!”楼下的小女孩噔噔噔爬上楼梯,探出头瞪着他:“而且我就在旁边欢呼鼓掌!”

森鸥外的眉间溢出些许惆怅,黏糊糊的抱怨着:“爱丽丝……这种事不要说出来呀……”

“……可以别摸我的手吗?”好恶心的触感。

男人仿佛听不到似的:“他去工作时特意嘱咐我让你别走,说你欠他五円……”

“我知道了,所以可以——”

“还有哦,这次的治疗费用是两万円。”男人笑眯眯看着他:“不支持赊账,现金还是刷卡?”

“……你耳聋吗?”

想死。

水岛秋难受的想从窗口跳下去。

挣扎不开已经足够令他难受,这家伙逗弄宠物的态度更是疯狂挑拨他的情绪,被强制触碰的感觉令他头皮发麻,甚至身体都在生理性发抖。

他有点生气了。

“我听说了哦,水无濑家的事。”森鸥外不合时宜的说。

咔哒。

心底传出水结为冰的扭曲声音,情绪重归疯狂的平静。

水岛秋完全放弃挣扎,躺在床上面无表情:“我是水岛秋,你认错人了。”

男人俯身,发丝垂在柔和的脸颊,紫红眼眸深邃,一只手仍然抓着他的手腕不放,另一只手则变本加厉按在他的胸口。

掌心与消瘦胸口的触碰,让心脏的震动格外明显,血液被强有力的肌肉泵向全身,水岛秋看到天花板上被血液喷溅的大片污渍,总觉得自己的血液化作粘液从上面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一寸一寸发黑,一寸一寸冰冷。

“不是吗?”男人医学奇迹一般恢复了听觉:“水无濑家小姐拼死诞下的那孩子,被偷走的时候才刚刚五岁吧?我有幸见过那位小姐一面,美丽的白发小姐因此郁郁而亡……对那件事,真是相当遗憾。”

水岛秋没说话。

房间里很安静。

森鸥外静默凝视着床上的少年,他的白发已经完全散开,发质天然泛着自然光泽,有种如当年的那位小姐一样有种出尘的气质,他想自己应该没认错。

倘若能帮水无濑家找回孩子,或许他也能借一把力从战争失败的阴影中东山再起——他就是这么想的。

可沉默许久的少年缓缓看向他时,一对上那眼神中仍然带着的令他战栗的冰冷与理智,森鸥外心下微微一动。

……完美但尚且稚嫩的自我控制……如果……

“我不知道什么水无濑家。”少年语气和眼神一样平淡:“生于南方小镇,父亲是赌鬼,母亲是老鸨,有一个亲生哥哥——没有一条与你说的相符。”

“……哥哥?”森鸥外怔了怔,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样相似的面孔绝不是巧合,他皱紧眉:“你确定那是你……”

哒哒——是磨牙一样渗人的声音。

森鸥外闭上嘴。

水岛秋水红色的眼睛骤然如结了冰碴的血一样冷得发黑。

明明刚刚从战场下来不久,明明看过了不知道多少双濒临疯狂的、带着仇恨的眼睛,森鸥外却还是一瞬间背后微冷。

那眼睛仿佛在直白阐释着‘诋毁他的话拼尽全力也要杀死你’‘敢说一句不好我就会将你抽筋扒皮’这样恐怖的意念,眼角与睫毛的弧度冷的像是刚刚沾了血的刀刃,反复刮着他的皮。

“闭嘴。”少年直勾勾看着他,漂亮的脸上没有丁点表情,声音也如机械音般非人平静:“你想用我从所谓的水无濑家换取什么?尽管换吧。”

啊,虽然这么说……

虽然这孩子露出了凶狠的、如同啃咬血肉后沾满碎屑和血丝的血盆大口那般血腥又冰冷的表情,理应让他感到忌惮或畏惧。

可森鸥外却在这样的目光下感到难以言明的兴奋,甚至不得不抬起手勉强遮掩了嘴角无法遏制的笑意。

“你误会了。”他说:“我没有说过要把你送过去这样的话。”

“……你——”

“医疗费太贵,我也很想免去你的费用,可刚刚来到这钱都花光光了~所以想着如果能找到家人就好,抱歉,好像让你不高兴了。”

森鸥外退后两步,走到了阳光下,那分阴影就完全退却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像是退潮的沙滩一样,露出了金灿灿的沙面,说不出的柔软与明亮。

他双手合十放在下巴下,嘴角弯起:“没办法了,少年,来给我打下手抵账吧?”

“……两万块我姑且还——”

“那只是截止到目前为止的价格。”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点,男人阳光明媚一脸清爽正气凌然:“住宿费药费为了避免留下病根的剩下的针剂费水费心理疏导费阳光费——差不多要十万円,秋君。”

十万……?这笔钱在横滨,足以为他和乱步租下更安全的公寓,甚至节省一点,他们一整个冬天都不用四处奔波。

“……奸商……”

“嗯……”森鸥外竖起一根手指摸了摸脸颊,酒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恶劣的笑声止不住泄出:“我,是黑医哦?”

水岛秋闭了闭眼。

完蛋。

他承认了。

秋季的温度随雨水一层一层降下,如同白纱披落堆叠,起初只是白露的程度,随着层数的堆叠,白色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到了最终,就会变成一片白茫茫的棉。

季节会本能增减衣服的厚度,但显然,水岛秋不会。

森鸥外送来了他的衣服。

水岛秋怀疑这身衣服带有什么恶劣的森鸥外式病菌,他不想穿,可如果不穿就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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