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的是个五十左右的高大汉子,皮肤黝黑。
他媳妇身材娇小,站在他身边不说话,表情也很不满。
“铁柱叔,”王兴指了指牛棚里的那只牛,“你自己摸摸,那叫有些发热?”
排查小队里其他人也说:“你再看看它的眼睛,开始肿胀不说,喉咙这个地方也开始溃烂,这可不是简单的发热啊,你发热时都不会这样。”
石铁柱表情难看,坚持道,“就是发热,我会找大夫来看。”
王兴不干了,搬出了村长老爹不管用,那就搬出官府。
院子外的村民们也七嘴八舌帮腔。
“铁柱啊,这可是官府的命令,不能不听。”
“你不要自私,害了全村的牛啊。”
“你儿子还在读书,你得当个榜样,大气点。”
石铁柱越听越气。
他成亲早却很晚才有孩子,更是三十多才有儿子。为供儿子读书,一家人付出很多。他家牛也没买多久,花了整整十一两。在他心里,这牛不仅平时能用来耕田,必要时刻还能高价卖出去供儿子读书。
有这样的打算,再听村民提及儿子,他便认为这些人是嫉妒他儿子读书聪明,想断了儿子的青云路。
目光一扫,就扫到排查小队里十分安静的秦高瞻,当即找到突破口。
“秦高瞻,是不是你指使他们这样说?”
正欣慰王兴等人记住病牛症状的秦高瞻:“……”
他无辜脸,“叔,我进院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你提前和他们打招呼了!”石铁柱坚持道。
秦高瞻正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病时,又听到石铁柱大声道,“乡亲们都知道,当年秦高瞻死皮赖脸缠着李夫子要读书,被我儿子撞见,没能占到便宜,这些年一直怀恨在心,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报复。”
秦高瞻垂眸,懂了,这是想利用所谓的旧怨,将大家的注意力从病牛身上引走。
如他所料,石铁柱又大声强调昨日大雨,牛棚有些漏水,导致他们家牛今日有些发热。
“我拿地里庄稼的收成发誓,在这之前,我们家牛没任何症状!”
秦高瞻觉得这人脑子挺活,不过……
“铁柱叔,别讲这些有的没的,舍不得牛就直说。”
王兴站出来,表情不善,“原本我们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欺负一个小孩就过分了。还拿庄稼收成发誓,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夫妻俩不会种田。”
他打开院门,示意村民们排队进来。
“刚好,我可以借这机会教学。大家回去后,能时刻盯着家里的牛猪羊。平时呢,也能互相监督。这可关系到咱们村未来多年的收成。”
秦高瞻忍不住提醒:“可以隔着点距离学习,不要近距离接触。真要接触了,还是要做好防护措施,事后清理,用火烘烤衣物再接触家里的牲畜。”
村民们顿时很从心的退开些。
尽管一句话没说,可几乎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相信石铁柱家的牛感染了牛瘟。
石铁柱气得不行,一个箭步冲过来,就要对秦高瞻动手。
“铁柱,你要做什么?”
童多实拦住他,“瞻哥儿只是好心提醒大家,你这个样子,更像是心虚。”
王兴几人也围过来劝,王兴更是干脆将人分成两组,让童多实几人带着秦高瞻去别家。
“这里交给我。”
去其他村民家路上,童多实时不时看秦高瞻一眼。
他向来嘴笨,这会也不知说什么安慰这个小孩。
没打算被人安慰的秦高瞻正在感慨排查工作不好做。
即便有防牛瘟手册,不少村民根据手册能分辨出病牛,可要说服村民交出病牛还无怨言很难。他们村小尚且如此,那些大村更不用说了。一旦有一户出现病牛的人家不配合,疫情就会持续很久。
第二户出现病牛的人家姓关。
秦高瞻等人到时,关丰收主动说,“我们家牛可能染病了。”
又说了他观察到的特征,以及清明前村长提醒大家时,他做的那些措施。
“牛棚每日都在打扫,也用过艾草苍术,粪便都处理了,但还是……”
秦高瞻:“丰收叔,能说说你家牛前些日子去过哪儿吗?”
关丰收很配合,不仅说了牛的行动路线,还说了他们一家人的行动路线,且强调,“何亮带着病牛来我们村时,我们家没人去凑热闹。”
见秦高瞻表情有些难看,他追问,“是哪儿出了问题?”
“我们村外边那个湖可能出问题了。”
岑县河流不少,支流几乎贯穿全县,刚好为农户灌溉田地提供便利。湖泊也不少,水位由晴雨天决定。
梨花村外就有一个湖,不大,田地在那个湖附近的人家在用完牛后,基本都会让牛去洗个澡喝点水。关丰收家就是这么做的。
而那湖,就在梨花村和何家村之间。
关丰收几人的表情跟着严肃起来,“瞻哥儿,你的意思是?”
“牛瘟怕太阳,怕晒怕热,这会水凉,要是有人把某些东西倒入在湖中,又或者在附近浅浅掩盖了什么,会传到湖里,且会持续很久。”
这就是病牛无害化处理一般分为焚烧和深埋的原因。
童时实立马说:“先告诉大家,不要让牛去那个湖喝水。”
“嗯,”秦高瞻接话,“咱们最好带些人去那个湖附近找找看。”
在软硬兼施,暂时安抚好石铁柱后,王兴又得知这个噩耗,苦笑,“这下子下午也没得休息了。”
扫视一圈,见大家面露疲色,他忙说,“这样,大家先回家吃饭休息,下午我再召些人一起。”
等大家陆续散开,他叫住秦高瞻。
“瞻哥儿,他们几个可以轮流来,但你这边缺不得。”
王兴说得心虚,觉得过于折腾一个孩子,承诺道,“不需要你动手,你负责到处看看。”
“我明白,都是为了村子。”
秦高瞻觉得第一时间彻底解决问题才叫高效。人心惶惶不如快刀斩乱麻,让大家安心下来耕作。
回家后他也是这么和弟弟妹妹说的。
遇到这种大事,家里人都选择支持。
“放心吧,地里的活交给我们。”
秦高瞻笑了笑:“也就下午需要我出面,之后就交给县衙和村长了。”
能教出王兴这样头脑灵活的儿子,本身治理村庄经验丰富的王村长肯定能想到更多。
再看宁县令做出的举措,风格和前任县令截然相反,只要找对方向,他对这次牛瘟的解决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下午,秦高瞻等人花费了些时间,在梨花村外那个湖附近发现浅埋的病牛尸体,赶紧挖出来远离水源,并未急着焚烧。
有村民气道:“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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