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咽喉命脉变催命符
李隆基这是在说,要是没什么别的办法,这女儿可以直接去死!
明悟心肝一颤,杀了那个有神明之力,可呼风唤雨的公主?
他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李隆基一眼:你可真是敢想。
“她之性命唯待自终,不可以人力妄加干预,否则必遭反噬!”明悟用笃定的语气,让李隆基打消杀女的念头。
按照此前在弥勒阁,和主君串通好的说辞,明悟拿捏着一副得道高僧的姿态:“要破此命格,唯有三法。”
李隆基急切道:“哪三法?”
明悟:“一空红尘姻缘,不再婚嫁。”
李隆基:“此事简单!”
“二空俗家名姓,修道出家。”
李隆基:“我大唐公主多有修道者,这也好办。”
“三空父女伦常,避见君父。”
李隆基一个劲地点头,那实在是求之不得!大师高啊!
明悟捻了捻手中佛串:“除去这三条,真阳公主还当赴王屋山,持‘楞严咒’九千遍,岁首归里为亲祈福,此劫方消!”
听到“此劫方消”四个字,李隆基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只要这克父的命格能改,一切都好说。
此时李隆基看李鸾,像是在看待一个膈应的脏东西,恨不得丢之而后快。
把真阳送去王屋山,而并不引人诟病,还需要寻个由头。
前不久他才为胞妹玉真公主,在王屋山的附近赐下玉灵观。
虽然如今玉真并不住在玉灵观,却也可说是真阳随玉真一同修道去了。
王屋山靠近河南道,此月便有水患……
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隆基歹毒地想,若这邪女死在这场水患之中,这才算好。
死于天灾,可不算是人力干预了。
李隆基放心坐回龙椅:“宣真阳。”
明悟和尚领了赏赐后离开了,水路转运使却还在偏殿。
哪怕李鸾并不得宠,可帝女克夫之命也算是天家事,韦坚不宜听。
看到韦坚,李隆基才想起刚才对韦坚说的话。
“我观韦卿仪表堂堂,年轻有为,欲指下一桩婚事,朕之十五女李鸾,也到了待嫁的年纪……”
李隆基实在恨自己嘴快已经说出了十五女真阳公主。
若没提前说出李鸾,那赐的女儿大可换个人选。
现在李隆基骑虎难下,若给李鸾赐婚,那他作为父亲就要被这邪女克死。
若是不承认这桩婚事,可他刚刚金口玉言说的话算什么?
韦坚察觉出了李隆基不愿赐婚的意思。
可那日街上的惊鸿一瞥,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那女人不简单!
能对血腥和死亡都熟视无睹,只要想想她在他的鞭下尖叫哭喊反抗的样子,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流动。
更重要的是,猛兽一般的直觉告诉他,他必需把李鸾弄到手里紧紧拴着,否则日后怕是有大麻烦。
韦坚相信自己的直觉,能在官场爬到如此高度,这种直觉帮了他无数次。
韦坚适时提醒李隆基:“陛下刚刚说,给臣指一婚事……”
他满目惊喜跪地谢恩:“能得陛下赐婚实在是臣莫大荣幸。”
李隆基只恨平时很有眼力见的韦爱卿在这一刻的眼睛像是瞎了一样。
这件事你不言我不语,彼此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好吗?
刚刚那个和尚进出,你没看到吗?
还需要朕多言语吗?
李隆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韦坚。
奈何韦坚实在准备装傻到底了。
反正话是你皇帝说的,你认不认吧。
他甚至加了把火。
“臣前几日在街上见公主尊荣,实在是一见倾心,臣恐唐突了公主,只敢远远观望。”
“之后臣在家中求神拜佛,是祈求能再见公主一面。”
“许是神佛感念臣至诚之心,或是陛下便是这神佛,愿将真阳公主赐予微臣……”
韦坚喜不自胜,语无伦次的模样,只知道磕头谢恩了。
李隆基胸口想叹的一口气如鲠在喉,要上不下,难受极了。
若是旁的原因,这婚赐就罢了。如今大唐缺财政人才,韦坚实不仅会敛财,在水利上面也卓有建树。
日后水患灾害频发,需要用到韦坚的地方,还多着。
事已至此,李隆基只能说出实话:“真阳公主,双煞绞索,刑克六亲。”
“朕欲将之送往王屋山,以消其煞气。”
“朕知韦爱卿赤心一片,可若爱卿真与真阳成婚,那便在那六亲之列。”
李隆基语重心长,亲自走下台阶,走到韦坚的面前:“爱卿可要考虑清楚。”
原来刚才那和尚是为此事而来。
韦坚眯了眯眼,心中不安更甚。
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怎么圣人刚有赐婚之意,这公主刑克六亲的命格就出来了?
公主自出生至现在大十几年,太史监的那群人都是吃素的吗,什么都没看出来?
韦坚低下头,面无表情,心中却只有不屑。他从不信什么巧合。
表面上是个被遗忘十年的不受宠公主,实际上却连整个长安城最有威信的和尚都能使唤的动。
这样的反差让韦坚更想探究看清李鸾真正的模样。
看向李隆基的时候,韦坚眼底的阴鸷和兴味被隐藏,赤诚取而代之:“臣不信命,更不惧死,臣只怕与一见倾心的命定之人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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