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接连数月的日本的巡演,吸收了日本阿米的许多情绪,连带着语言的记忆碎片,现在凯安的日语已经很流畅了。
在密集的日文采访、粉丝互动、电台节目以及录制日语版歌曲的过程中,不仅是情绪能量,连带着语言的碎片、语法的习惯、微妙的口语表达,也如涓涓细流,汇入他高效运转的认知系统。当他某天在后台,自然而流畅地用日语向工作人员确认下一个流程,甚至纠正了一个细微的翻译误差时,身旁的成员们都愣了一下。
“凯安,你什么时候日语这么好了?”朴智旻睁大眼睛,他因为对语言学习有兴趣,能听出凯安发音的地道。
凯安眨了眨眼,似乎自己也才意识到:“听多了,就会了。”他说得轻描淡写。
这绝非“听多了”那么简单。后续的行程中,凯安逐渐开始在不需要翻译的情况下,直接理解日本主持人的问题,并用准确的日语回答。在演唱会互动环节,他甚至能听懂台下粉丝用复杂句式表达的感想,并给予贴切回应。偶尔,当翻译因现场嘈杂或表达微妙而卡顿时,他还会低声为身边的哥哥们做简短的补充说明。
“哇,我们凯安完全是语言天才啊,不愧是考上首尔大的高材生。”金硕珍在一次后台休息时感叹,揉了揉凯安的头发,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惊奇,“英语、韩语、日语……下次是不是该学中文了?”
成员们纷纷笑着附和,看向凯安的目光里除了赞叹,也多了一丝“自家孩子真厉害”的骄傲。凯安只是抿唇微笑。对他而言,语言不过是另一种频率的情感载体,理解并模仿其规律,并不比学会一首新歌更困难。
不久后,团队参与了综艺《社长在看》的录制。
节目氛围轻松,在战胜几个对手以后,最后的游戏环节,田柾国对上了SVT的队长崔胜澈,两人进行了一场颇为认真的摔跤较量。
柾国好胜心强,拼尽全力,但因为年龄差距,肌肉量不足,也可能是对方社长允诺的韩牛太吸引人,激发了崔胜澈的斗志,最终还是遗憾落败。
柾国的手刚刚摔跤也压到几次受伤了,下来以后找医生处理了一下,是肌肉扭伤,贴了膏药。
录制结束,回到后台待机室,田柾国还有些蔫蔫的,撅着嘴不说话,像只没能抢到心爱玩具的大型犬。
凯安走到他身边,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轻轻抱了抱他。
这个拥抱安静而短暂,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安抚了柾国那点小小的挫败感,柾国感觉手都好受多了。
他立刻回抱住凯安,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闷闷地说:“下次我一定赢回来。” 声音里已经恢复了元气。
“嗯,下次一定。”凯安拍了拍他的背。
时间到了2月23日。泰亨最近外出很多。之前只知道他有朴宝剑的联系方式,那天拿到初一位的节目就是他主持的,后续也经常和演员哥哥们出去玩。直到这一天,答案揭晓:金泰亨正式被电视剧《花郎》的摄制组录取,拿到了一个角色。
而且,他是瞒着公司,自己偷偷去面试成功的。
消息传来时,练习室里的气氛有些复杂。一方面是为他感到高兴,演员之路是许多偶像的梦想,毕竟偶像是吃青春饭的,转型成演员不仅延长了职业寿命地位也会上升,几个哥哥或多或少也能理解他。更深层的是,一些知晓内情的成员心中,还悬着另一重忧虑。金泰亨当年能最终出道,据传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时任公司理事的崔有静的坚持。这位颇具声望的女制作人,在企划和视觉上为防弹注入了独特的艺术性,花样年华系列的成功背后不乏她的影子。然而,公司内部早有传闻,现任副社长的崔有静与方时赫在发展方向和资源分配上理念渐生分歧。方时赫对泰亨的忽视并非秘密——在他以音乐创作和概念深度为核心的评判体系里,嗓音独特、舞台魅力出众但创作参与度较低的泰亨,似乎始终不是他最看重的那类“核心资产”。
如今,崔有静在公司的地位似乎正悄然上升,而泰亨在这时凭自己争取到重要的演戏机会,公司也给予配合,这其中的象征意义,敏感的人已然察觉。
另一方面,则是担忧和一丝措手不及。公司早已敲定了三月回归的计划,眼下正是最紧张的舞台排练期,主打歌《RUN》的舞蹈复杂度前所未有,需要全员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磨合。金泰亨的电视剧拍摄行程,不可避免地会与排练产生严重冲突。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95line”形影不离的默契被打破。朴智旻常常在约定的练习时间看向门口,那个总会和他笑闹着一起进来、练习累了会互相打气、甚至因为一些小事都能斗嘴半天的亲故,位置常常是空的。
即使泰亨匆匆赶来,也常带着未卸的妆发和片场沉淀的疲惫,有时练到一半又得提前离开。
朴智旻什么都没说。他依旧是那个在镜头前活力四射、笑容甜美的“糯米糕”,但在不需要表情管理的练习间隙,他的嘴角会不自觉地微微抿起,眼神看向泰亨空着的位置时,会掠过一丝极快、难以捕捉的黯淡。
他将所有未言的情绪,都倾注到了舞蹈中。
练习的强度越来越大,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汗如雨下,仿佛要将身体里某种无处安放的焦躁和隐约的失落,通过极致的体力消耗蒸发掉。
最先察觉到这细微变化的,是凯安。
他能“尝”到朴智旻能量场中那缕不同于往日纯粹热情或疲惫的波动,一种被努力压抑着的、混合着失落、不解、以及一丝被“抛下”的委屈的闷闷不乐。
就像一个常年阳光明媚的屋子里,悄悄飘进了一小片阴云。
其他成员或许被繁忙的排练和各自的心事占据,暂时无人注意力到他,但凯安捕捉到了。
这种时候,凯安会不动声色地填补上一些空缺。
当舞蹈老师因为泰亨缺席而需要调整动线,让某个成员临时补位时,凯安常常会主动站出来:“老师,这里我之前和智旻哥练过双人配合,我也会跳泰亨哥的部分,我先代泰亨哥的位置吧。”
他的走位精准,动作干净,与朴智旻的配合竟也意外地默契。
在那些短暂需要互动的舞蹈段落,他会准确地对上朴智旻的视线,给予一个鼓励或确认的眼神,动作的衔接流畅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朴智旻起初有些惊讶,随即在凯安稳定平静的气场中找到了某种支撑。
练习间隙,他累得瘫倒在地板上喘气,凯安会默默递过去一瓶拧开的水,或是用温热的手指轻轻按压他过度紧绷的肩膀。
没有多余的安慰话语,只是安静的陪伴和恰到好处的肢体接触。
朴智旻有时会怔怔地看着凯安专注的侧脸,心中那股烦闷的郁气,似乎在这个弟弟平静的陪伴下,被悄悄吹散了一些。
柾国有点气鼓鼓地私底下和凯安抱怨,不过在凯安解释了最近泰亨哥不在,智旻哥其实有点伤心之后,善良的他就当作暂时出借好亲故给智旻哥一点安慰。
还是我的亲故世界第一好,有时候他看着凯安如此想到。
开学前夕,另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到来了。远在美国的父亲乔治·库珀,为庆祝凯安考上首尔大学和顺利取得驾照,寄来的礼物终于跨越重洋,抵达了首尔。
当那辆崭新的、线条流畅大气的进口SUV停在宿舍楼下时,成员们都被吸引了出来。
“哇!凯安,这车也太帅了吧!”金泰亨第一个冲过去,绕着车子转圈,眼睛发亮。
他迅速掏出手机搜索了车型和价格,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摸着光滑的车漆,表情变得夸张而搞笑,“大发……凯安你,完全是‘金汤匙’啊!我现在都不敢用力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摆好姿势,让田柾国帮他拍照,“快,柾国,帮我多拍几张!我要和凯安的车子合影!”
田柾国配合地举着手机,从各个角度咔嚓咔嚓拍个不停,自己也忍不住凑过去,和车子以及搞怪的泰亨哥一起入镜。
几位哥哥则更实际一些。金南俊和郑号锡帮忙检查了车辆的进口文件避免有一些法律或税务的问题,金硕珍和闵玧其则坐进车里,查看内饰和各项功能。车子是电油混合动力,内部空间宽敞,配置齐全且人性化。电动侧门滑开,露出后面两排舒适的座椅,足以容纳整个团队。
“乔治叔叔真的很用心,”金南俊看着车辆说明书,感叹,“知道你想载我们所有人,特意选了这种车型。”
凯安走到车旁,指尖拂过冰凉的引擎盖,眼中带着真切的笑意。他拉开车门,看向围过来的哥哥们和仍在拍照的柾国、泰亨,声音清亮:“这下子,我可以开着它,带哥哥们和柾国去远行了。济州岛,或者更远的地方。”
“呀,济州岛就不用了。坐飞机不是更方便吗?”闵玧其反驳。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不过这句话朴实,却直击人心。
不是炫耀,而是分享,将所有人毫无保留地规划进自己拥有的美好未来里。
成员们一时都安静下来,随即涌上的是一种被珍视、被纳入他人未来核心计划的温暖感动。
“呀,我们凯安……”金硕珍最先走过来,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眶有点发热。
紧接着,其他成员也围了上来,不知是谁先伸出的手臂,很快,八个人在崭新的车旁,在首尔冬末的阳光下,笑着闹着,抱成了一团。
那一刻,所有排练的压力、对未来的忐忑、成员间若有似无的小情绪,仿佛都被这个坚实温暖的拥抱暂时驱散了。
开学当天,凯安的新车派上了正式用场。
由他这个新晋司机驾驶,经验最丰富、坐在副驾担任“指导教练”的金硕珍时不时提醒着路况,防弹少年团全员出动,前往首尔大学参加凯安的开学仪式。
踏入首尔大学庄重典雅的校园,成员们也都有些新奇和感慨。
闵玧其自动担任起了团队御用摄影师,拿着专业的相机,记录着凯安在校园里的身影,以及成员们好奇张望的样子。
公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展现“团魂”和“励志偶像”形象的好机会,早就布置了录制Vlog的任务。
郑号锡主动接过了这个工作,举着带有云台的手机,像个专业的现场PD一样,跟着大家走来走去,捕捉着自然又温馨的互动瞬间,后面会提交给公司做后期后再上传。
仪式结束后,大家决定一起聚餐庆祝。因为开学仪式的中间经纪人发来消息让开个直播,所以餐厅里直播设备早已架设好。
包厢里,丰盛的食物陆续上桌,其中包括带骨的T骨牛排,香气扑鼻。
气氛热烈,大家边吃边聊,镜头主要对准正在分享团队近况和预告回归的队长金南俊。
然而,眼尖的粉丝很快在直播背景里发现了异常。
【等等!快看后面!KA盘子里的牛排骨头好像少了一块?!】
【小狗静悄悄,必定在作妖!我有不祥的预感……】
【他在嚼什么???那个形状……不会是骨头吧???】
只见画面角落,金凯安微微侧着身子,背对着大部分成员和主镜头,肩膀小幅度地动着,腮帮子微微鼓起,似乎在非常认真地咀嚼着什么。坐在他旁边的闵玧其原本正慵懒地靠着椅背,用叉子拨弄着自己盘里的配菜,眼神随意地扫过凯安,以为他吃到了牛筋,又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盘子,然后他的动作骤然僵住。
瞳孔在瞬间放大,慵懒的神情被一种极致的、难以置信的惊愕取代。他猛地转过头,眼睛死死盯住凯安鼓动的腮帮,那表情凝固在脸上——微微张开的嘴,瞪圆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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