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妖之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按黎难的理解,这边楚家纷纷扰扰,若想干坏事不被发现,派个小妖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解决,是最容易的。

只是他不理解的是,为何阵仗搞得那么大,对方还是一只鸟妖。

要知道,太子救下的那只妖,哦,现在该是说那位尊贵的方将军,乃至方家一家包括宫里正得宠的淑妃,全都为鸟妖,是一群灰喜鹊。

鸟妖就像明牌,不管是那种鸟,在这种情况下,都容易和太子联系在一起,这要再真是太子的手笔,那黎难可是要怀疑这位太子的智慧了。

所以就只能是有别人故意制造出这个假象,让他们以为是太子所为。

楚承璟从小花天酒地,偶然一次显露出惊人的才绝,太子不可能不忌惮,但后来有方家助力,他又为人自大,楚承璟慢慢就不在他关注之下了。

再说晏王,本就应该不喜欢太子,出了事怀疑到那位头上实在正常。

那这群小鸟们,就是做给楚承璟之外的人看的了。

谁呢,阿烟……

如果黎难没猜错,事后岚烟总该问问这是什么情况,但看岚烟的模样,楚承璟又并没有给她解释这件事。

他便有些不明白了。

黎难起初是想,楚承璟既然能想到搞来一堆冒牌的暗门,在之前就一定查过这暗门组成,那人不停对岚烟示好,十有八九该是想让岚烟这个对外的门主带着真正的暗门为他办事。

按照岚烟的性子,那人断然不会同意,他也不算太担心。

可不同意之后呢,那位晏王又要干什么……嘶,头疼。

黎难一想,满脑子便是斥责大肃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然而一刻都不愿意待得结果就是,他的烦躁和体内浊气结盟来搞他。

这时候万不可以出岔子,他便只能强行先自己压制着。

此刻是二更天,他趴在桌上毫无意义地戳着烛火,是有点睡不着起来自我折磨想破事的意思。

可没想到,他这边正烦闷的压制着浊气,那头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岚烟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往来看。

黎难吓了一跳,想问出了什么事,结果那人一声不吭闷头朝他走来,五指一伸就要往他额头上招呼。

他没敢动,犹豫着开口:“不是怎么……”

刚出声,身体里那股狠劲拉扯的感觉就来了,他疼得一噎,好险没咬舌自尽,赶忙抓住她的手按在怀里,语无伦次询问。

岚烟好像还在睡梦中:“我做梦了,想起来了点从前的事情。”

黎难惊喜又疑惑:“又记起来了!不过……这和刚才有什么关系。”

她顿了下,把猜测告知:“你之前浊气按捺不住,我好像就会想起来点什么,这次刚梦见自己去了神山,还没见到人呢,就醒过来了,我就想你是不是又不行了。”

虽然她说的没有半分看不起意思,但黎难还是下意识反驳:“我还是挺行的。”

还抬起手在她脸前摇一摇:“看。”然后起身推着她往外走,哄着说:“不用担心我,你这两日日日授课也是乏了,先去休息。”

岚烟迷迷瞪瞪,随着他的力道往外挪,听见他这话反倒醒了醒神,给他提醒:“对了,后天就是他们去仙门的初考,晏王说可以去观席,让我出于礼貌叫你也去。”

自那日鸟妖之事过去也有数日,岚烟也兢兢业业当了几日的老师,而勾,就是学生成果的检验。

届时,楚承璟会找几个护国院的仙家人和她手下的暗门弟子练练手,若是过关便能直接收进护国院中,此事要成的话,还有他作为谢礼举办在长京楼的宴会。

晏王殿下都说了,初考时让她务必把黎难叫上,不然就是亵渎他大肃礼数。

岚烟就想,总之是个只需要进食的会,把黎难叫去也无所谓,便来说了。

之前怕他不愿意,还准备劝两次,谁知那人只听了个声就同意下来,就像是脑袋一抽做出的决定,担心他忘记,所以才这会又来提一嘴。

黎难失笑,看了眼外面混沌天色,赶人:“不忘不忘,快去睡吧。”

*

初考的日子很快就到。

岚烟和往常一样先一步跟着丁阳到别院,今日府中较之平日可是热闹无比,广场边上摆好了酒席,有比她还早的几位护国院中人和楚承璟坐在上面聊天。

见她来了,就互相介绍一下。

楚承璟带着她往手下边的位置去,轻声道:“黎仙师坐你旁边可好,本王见他还是挺喜欢的。”

得到岚烟点头后,他满意一笑,登上高位向下一抬掌,“好,那便开始罢。”

下面的随侍跟着朗声,侍女从侧方上菜,两位护国院仙家抬指施法,让场中心升起一层淡色法罩,各位比试的弟子就从正对面的场下向场中的淡光中去。

此次参加比试的暗门有五人,说好的比试是两方斗法,不规定武器——毕竟如果要让这些外门汗这么些时日就拿剑,很难说是不是在为难岚烟。

于是乎,这场上的景象就变得有些奇异,开始还规规矩矩一招一式的打法,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噼里啪啊的火光电光。

把严肃的别院整得喜庆不少。

岚烟坐在上面,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挑桌上小盘子里的绿豆芽。

这凉菜还不错。

正喀嚓喀嚓地嚼着,身旁忽地挤来了个人,别说看了,就这架势就这清香,不用说都是黎难。

那人坐下便顺手从她手里抢来了筷子,也不吃饭,就在那挑挑拣拣,一副嫌弃的模样,最后满脸失望地还给了她,说:“不等我来就开席,还以为是多好的东西。”

他这话声音小,必然是不会让在座别人听见,纯属是给岚烟挑某人的毛病。

她又何尝不知道,慢条斯理地吃,开解道:“你说你活了多大年岁,怎么在这呆了多久,就吃人家多久的不痛快,是不是有点小气了。”

黎难手肘抵着桌面,掌根撑着额角,是个侧看她的姿势,发现她已经不像最初到这里时那般迷茫,好笑道:“哎,原来阿烟已经嫌我烦了,不过也是,阿烟日日与那小王爷在一处,人家年轻又多金,确实是比我讨喜的。”

一边说,一边用空出的那只手扯她细腰旁挂着的佩饰。

岚烟从善如流:“这么说也没错。”

那佩饰晃动的幅度大了点。

她继续道:“而且他都不当着我的面说你坏话,省去我不少对答的功夫。”

呆了这么多天,岚烟也发现了,这两人什么和平相处都是错觉,就连针锋相对都是明着来的,只是自己最开始没察觉到。

而自从明白了后,才发现黎难何止是不喜欢楚承璟,简直可以说得上讨厌,想起来了就说点那人的不是,但他到底懂事,也就是隔着老远说事就是了,再没有跑去找她。

黎难一梗,扭过脸思索着“哦”了一声:“那我也不说了,从此以后呢,我就当个柔情似水的人。”

她是文采不太好,但这个词用在这是不是也不大对。

岚烟喝水的动作一顿,奇怪地看他,觉得这话真是哪哪都充斥着诡异。

她拧眉摇头:“做你自己就好。”

“哦?做我自己有什么好的,不是让阿烟阴阳,就是让阿烟嫌弃。”黎难盯着她沉浸进食的模样,笑眯眯说些不着调的话。

岚烟从前那股轻易拿捏他秉性的心思又回来了,听此刻这人略带幽怨的声音,明显感觉他又在胡说八道,想了想,决定自己不能老是按照他的话跟着跑,于是就学着他的样子,同样胡说八道:

“那如此,我也不做我自己了,我去当黎难——”

她说到这时,嘴里刚叼了半截虾,说罢,准备呸掉前犹豫了下,还是吃干净,接着擦擦嘴,在黎难疑惑的眼光下,将两手交叠,坐直起来,也不说话,就静静观下方比斗。

黎难愣了,坐姿稍微严肃了些,对面前不动如山的人发出质问:“我是这样的?”

那人不答,本来还算平和的表情绷紧。

黎难更懵了,从下面偷偷拽拽她的配饰,小声道:“我哪里是这副模样?”

岚烟依旧不理他,侧脸如刀,垂眼时平直的睫毛敛下,微风拂过,她脑后的红绳在后摇荡,整个人真就如暗门口那个无声超脱的像。

黎难不喜欢她当下的样子,也知道这行为并不是他会做的,他心里有些不爽快,轻哼一声,给她耳语:“我知道了,阿烟说不过我,开始污蔑我了。”

此话一了,身前神圣的像可算动了,她平移着脑袋转过来,抬眼,和他一样附耳过去,舌尖舔着缠绵的语调送如黎难的耳朵里。

他眼睛都没敢眨,不可置信地想侧眸看她一眼,却又被她抬手按住臂膀,听见耳朵里的话:“就是污蔑,你该当如何。”

调子如钩,声柔如水。若是个寻常男人听去了,他恐怕真就化作一缕青烟直窜云霄。

可黎难此刻满腹无名火,眉头拧得死紧,要怒视回去。

岚烟平时,用个词就是不谙世事,纯善懵懂,不管她在别人眼里是如何,反正在黎难这里她就是和这个词挂钩的,若说这孩子身上出现什么变化,就算是一点与之背道而驰,他都觉得是后天教化出了问题。

这和将一朵洁白的高岭之花养死了有什么区别。

而眼下,这小白花居然毫无察觉的成了一朵曼陀罗,朝他吐着轻气……

黎难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真想骂自己一句岂有此理!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真称得上又黑又臭,一把将凑来说话的岚烟扯去一边,压着眉毛,凶巴巴道:“干什么呢!”

岚烟平静非常:“你猜。”

仙尊啊,神山啊!

黎难这会才知道这两个字在特定情况下的杀伤力有这么大,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表情越发地迷惑,咬牙道:“别玩了,我不是这样子。”

他本意是想说岚烟不应该是他这样轻浮的丑陋腔调,可话出口却成了这样的说法,放别人听来似乎会出现某些误会。

可岚烟也不管,她更不会在乎黎难的气急败坏,只认真扮演着黎难的奇奇怪怪。

所以再次无视了他:“我觉得就是这样。”末了还给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看得黎难真要自掐人中。

他的阿烟中邪了!

黎难正压着火气,想要不要直接把她扛到一边教训一顿,余光瞅旁边时,忽然掠过高座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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