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想走的。”江琳正吸着豆浆,忽地觉得嘴里甜丝丝的口感也变得索然无味,“再说了,我……又不是病人,我留下来干什么。”
“你不是也受伤了?”
她反驳,“我那是皮外伤,又不严重。”
江琳盯着他,仿佛在担忧他会突然消失一般,捏紧杯壁,低声道,“你现在就要走吗?”
曲迎回望她。
她眼里的慌乱并未缓和,反倒是多了几分焦灼。
她的反应正中他的下怀。
曲迎说得很慢,“那,你跟我一起走?”
她接住邀约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江琳点了下头,像是担心自己表态的不明确,补充道,“我也不想在医院待着了。”
曲迎玩味地笑,极度满意江琳的答案,禁不住地挨着她坐下,逗她,“现在不是说,‘皮外伤也是伤’的时候了?”
“我确实受伤了啊。”
“也确实不严重。”
她觉得自己逻辑毫无问题。
百川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凄凉之感,整个城市像是要被大雨淹没,消失不见。
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地面。
江琳从窗口探头,转身问道,“下这么大雨,也没有要停的架势,真的要现在就走吗?”
曲迎站得离她不远,顺着方向看了看,“等雨小点再走吧。”
江琳低头看了眼手机,“你看,气象台的橙色预警短信,天气一天比一天差,明天雨更大。”
“那更应该抓紧时间走了啊。”
曲迎往椅子上一坐,松弛地翘着二郎腿。
“你着急走,是学校催你回去吗?”
“怎么会。大四基本不回学校了。说是预答辩,其实也就是担心有人正式答辩过不了,演习一下而已。”他露齿而笑,“我又不担心。所以就算没受伤我也不会去。”
“我伤口怎么痒痒的。”江琳掀起长袖,露出左侧手臂的擦伤,深红色的一片,在一片白皙中格外显眼,担忧道,“会不会留疤啊。”
“不会。”他忍着笑,“你还没到家,它就愈合了。”
“你说得轻巧,你又不怕留疤。”
“伤口痒就是说明快好了,知道吗。”曲迎走向她,半蹲下,拽过她的手臂,指甲刮擦过她的伤痕,沙沙作响。
“好点没?”
平直的指甲勾过伤口,微微的痛,而温热的指腹抚过,又是微微的痒意。两种触感混在一起,酸痒难耐。
江琳低头,不好意思回答。
她竟然觉得更痒了。
那种心痒痒,更为难捱。
“……没事了。”她抽回手臂,讲话都结巴起来,“你、你快去收拾下垃圾。”
再挠下去,她担心自己会产生些过分的想法。
“这就使唤上我了?”他抬眼望她,微微含笑,“打算给我发工资吗?”
江琳坐在病床上,往下望,由于高度的差距,曲迎更像是只蹲在地上的大狗狗,眼神清澈。
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忍不住伸手摸他头。
本以为曲迎会一把拍掉她的手,或是干脆站起来,再不济也是直接躲开,不曾想到,他一动不动。
乖巧地任她抚摸。
昨天曲迎摔得更重,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他现在穿的这件还是去附近市场随手买的,二十块一件的白色长袖。
穿在他身上,倒是看不出衣服的廉价,反倒是显得质感高了不少。
而他眼里盈满了她。
江琳有种带坏贵公子的错觉。
将他引入歧途。
嘴上说着被使唤,实际上曲迎倒是干得不亦乐乎,不仅收拾得干干净净,甚至打扫完了她的残羹剩饭。
她不禁愕然,“你……吃完了?”
在她的认知里,无法接受吃任何人剩下的食物,宁愿饿着。
“你很饿吗?……我再给你买一份吧。”
“不用。”他自有一套说辞,“不想浪费粮食罢了。”
他们走的时候,雨势渐小,毛毛细雨。
江琳甩着手上的钞票,豪气道,“走,打车去。”
这三万块钱比她近几年的存款还多,当下难得没有捉襟见肘的感觉,甚至还多了几分想要挥霍的勇气。
江琳想,自己还真不是能留住钱的人。
秉着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原则,江琳只想将生命浪费在所有令她欢愉的时刻。
哪怕片刻的欢愉会带来漫长的痛苦。
她愿意上头。
可曲迎却领着她往反方向走。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火锅,你想不想试试?”
沿着小巷子一直走,岔口左拐,直到尽头。
藏着一家连牌子都没有的老式火锅店,凭着味道,口口相传。
破旧的大伞支在院子外面,遮着零星几张桌子,和路边摊火锅并无两样。
江琳直直地跟着走进去,正要坐下。
曲迎却抬手拦住她。
他帮她擦干净凳子,示意道,“坐吧。”
显然曲迎对这里极为熟稔,甚至不需要菜单,熟练地在复写纸上写下菜品。
他推给江琳,“你看看还要加点什么。”
“不用。”她看都没看,“一看你就没少来,暂且相信一次你的品味。”
“之前经常跟大学同学来。不知不觉的,每次团建都让我点菜。”曲迎得意道,“从未踩过雷。”
以为他会点鸳鸯锅,但端上来的竟是沸腾的红色九宫格。
“你现在已经这么能吃辣了吗?”她讶异。
“现在,倒也能接受了。”曲迎认真地往锅里下菜,夹出烫得刚好的羊肉放在江琳碗里,“快吃啊,你不是很爱吃辣?”
“是哦。”她怔怔点头,动作慢半拍。
那顿火锅明明很好吃,可江琳的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跳得她忧心忡忡。
跟着曲迎回到住所,时间还早。
头发被火锅熏上了气味,江琳惦记着给自己洗头。
她边扯掉吃饭时才扎上的皮筋,边说道,“我在你这里先住几天吧,如果回去了,秦姐肯定猜到你出院了,然后直接让我上班。”
“难得的假期,我还想趁机去找房子呢。”
“行啊。”曲迎答应道,“其实你租我附近的就行,价格便宜,交通也还行,就是房子稍微旧了点。”
她听着,怀疑他另有所图。
“就这几个理由?”
“就这几个理由。”“再说了,离我近点不好吗,有什么事我还能去帮你。”
她笑,“我能有什么事。”
热水器从十几度开始烧水,大概还要等上半个小时。
江琳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
“客厅太暗了,什么时候能换个灯泡啊?”她说。
“我都习惯了。”
曲迎长手长脚地往沙发上一躺,“再说暗点好,省电。”
有时候真的会被曲迎的冷幽默笑到。
江琳无可奈何道,“那你怎么不用蜡烛?更节约能源。”
“蜡烛太贵了,就不省钱了。”他接话极快。
江琳嘁了一声。
宁静的氛围被曲迎的抽痛声打破。
“哎呦好痛啊,怎么回事,你压到我的手了,江琳,喂,你快起来啊你!”他一秒入戏。
过于夸张的表演,反倒是让江琳起了戒心。
她第一时间没有接话,而是扭头,定睛一看,他们中间还隔着十几公分。
“我们之间的距离远都可以修一座桥了,”她说,“更何况,我是坐在你右边,你伤的是左手,我怎么会压到你?”
“今天变聪明了啊?没骗到你。”曲迎乐不可支,幼稚得像个小孩,望她身边凑,“快夸我,我是不是很厉害,演得是不是很逼真?”
幼稚。
江琳望着他,嘴上敷衍道,“厉害厉害好厉害。”
“那你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他大有阴谋得逞的架势。
“对了,我手机还没充电呢。”她胡乱借口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别瞎说。我早上帮你充电了。”
曲迎黏着她不放,“现在你该给我充电了。”
她闪躲的动作被他看在眼里,低声抱怨道,“你不要说话不算数啊,江琳。你定好的时间,你自己忘了吗?”
“今天周一。”
“说的周一,是因为上周只有周一提前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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