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砚的出炉,各个环节缺一不可,首要便是砚石的打磨,奚云月在这一步上就花了许多的力气,最终择到一块不错的砚石。
她将最好的位置留给砚堂,再根据材质进行构图,面前的小桌便是她雕刻的工作台了,这样的台子,每位参赛者都有一个。
裴国舅财大气粗,在参赛人选中粗择了一批优秀的砚师入内,好在县衙够大,每人分得一个台子也不显局促。
还能让贵人观赏。
她站在人群之中,个头矮小,本是不显眼的。
但桃子在旁边当助手,很有些兴奋,她时不时去其它选手的桌上打探,被人用眼神控诉了许多次,那些人投来的视线,便灼得她沉不下心来,虽说摆出来本就是让人看的,但她这样明晃晃地看,加上又是同行,会被误认为是偷师。
她放下刻刀,把桃子唤回来,“你先歇会。”
桃子嘴上答应着,但眼睛亮得厉害,恨不得帮她把敌情全部打探清楚才好,给自家小姐肃清障碍。
奚云月无奈,“你又看不明白。”
便是当间谍她也没那么个天份,桃子虽然跟着她,可她到底是前几年由师兄买回来的丫头,外头的事算得上精明,可这斧凿的事,她是一概不通,“你是知道的,我做事的时候不喜分心,若是被打扰,黄金就没了。”
听罢,桃子便赶紧捂住了嘴。
好叭好叭,她不乱打听,只要自家小姐能安心干活。
台上的贵人看台离得不算远,但人数繁杂,并不能每个都看得清楚,赵举子早年读书伤了眼睛,视力算不上佳。
其他人瞧着,指指点点,很是有些见解和得趣,唯有他,看来看去却只能看到前排几个,偏那几个怕是被人学了技艺,把东西护得密不透风,只能看到几堵身形罢了。
他有心附庸风雅,却找不着机会。
因为看不清,便探了脖子去瞧。
裴忌好心提醒,“赵举人不妨下去瞧瞧。”
这倒是,也没说不能亲自去瞧,赵举子便离席走在工作台间,走到匠人间去观摩,他衣饰华贵,腆着肚子瞧起来很有风度,匠人看到他前来,个个铆足了劲表现,那气氛正是热切,他满意地点点头,掠过有些桌台上,还特地点评两句。
唯有到奚云月这一桌时。
受到了冷遇。
奚云月沉浸在自己的雕刻里,聚精会神,不敢有一丝松懈,而桃子认出他的脸来,撇一眼就当是见了狗,哪还有什么好脸色,赵举子要探头来看,她连忙挡住,不让他瞧,“忙着呢。”
赵举子有些不悦,随即又有些纳闷,“怎么让个小丫头进来。”
待他认清了奚云月的脸,那脸色自然变了,“怎么是你!”
听到动静,奚云月总算抬起了眼,她手里不停,漫不经心地回,“怎么不能是我。”
桃子帮腔,“就是,我们家云娘可是受到国舅爷亲口夸赞的,手艺好得很!”
“你是个女子!”
他满目望去,在场的人里,除了她一个女子,再无第二个。
赵举子指着她,像是瞧见不可思议之事,这一幕对他的冲击无异要上次知道墨光透玉砚是女子所为时的震惊。
要知道那时他已经笃定她是仿冒旁人的砚,她竟然能够走通裴国舅的门路,再度到这县衙中卖丑,怎的不让他惊讶!
奚云月停下动作,逆着日光看他,因为过度紧张和辛苦,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腰间围着粗布麻衣,和那些乡村里的小丫头没什么两样,“大赛的条文里,可有一条写着不允女子参赛?既没写,那女子便可参与,不能因为这世上大部分的砚师是男子,便认定了女子不行,赵举人读书人出生,便知道有才学者不论出身高低,砚师这一行也是如此,你上次没见我亲自凿砚,便武断说我不行,那现在,你已经亲眼见了,又作何感想?”
小小丫头,口齿竟如此伶俐。
赵举子说不过她,不禁冷笑,“不自量力,还真以为自己能有什么通天本事不成,混在男人堆里就能将男人赢了,我等着看你吃苦头!”
他气得拂袖而去。
桃子冲他做了个鬼脸。
其它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偷偷将目光打量,桃子一一瞪回去,对着奚云娘红了眼,“你可千万不能输,我不允!”
奚云月摇头笑笑,“你莫再扰我便成。”
她本以为今日比赛手拿把掐,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上次她得了好砚石,才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这次又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再加这次比赛来了许多外乡人,想想都是被比赛的名头吸引过来的。
只因裴忌不光设下了百两黄金的赏赐。
还额外增了一条,若得头筹者,他会亲笔书荐与当今皇后,助砚师成名。
这便为她获得头筹增添了不少难度,她是一定要得第一的,怎么也得打起精神。
赵举子没耐心再看,三两步回到座次里,将茶水咽下润润干涸的嗓子,待他平复了心情,那脸上的难色也逐渐消弥。
而他隔壁的裴忌,难得的纨绔子弟却全然不觉得无聊,托着腮看得入神,精神奕奕地与旁人点评着下场的砚师。
他张了张嘴,想要劝阻,但想到奚云月能进到县衙来,必是得了裴国舅的首肯,若是他此时泼凉水,只怕惹得他不喜。
罢了罢了,等到他看到结果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等着奚云月自己出丑。
他频频喝水,一会儿就觉得憋得厉害,年纪大了,需时刻如厕。
余光扫到他的背影消失,林文赋和裴忌感叹着,“既然打定了主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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