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第 98 章
人可能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自己做的事儿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能微微一笑，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旦这事儿关联到了自己在意的人，尤其是让自己在意的人付出了代价，那种感觉如果形容一下，大概就是——天塌了……
没什么来由，或许对对方来说付出那点东西根本不算啥，但自己就是没办法接受这种结果。
想到练习生时期每天下课都去公司练习跳舞唱歌，下暴雨下大雪他都没休息过一天，出道后那些恶臭资本仗着手里有点儿资源打压威胁，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有了选择的权利，又为了她一次次妥协，这种情绪涌入心头时……
祝卿安想停下不哭，眼泪根本不听使唤疯了似的往外出逃。
她不想这样的。
但是好像每次都搞砸了。
许成抱着哭得像个丢了零用钱小孩儿的祝卿安，他清楚，她哭的不是他的未来而是他努力十几年经营的事业，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一路走来有多坎坷，他就这么抱着她，上下摩挲着她的背，一遍遍轻声安慰她，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祝卿安把头埋在他胸口，吸着鼻子哽咽着说，“怎么没……没关系……你就……就会哄我……”
许成把人捞起来，看着睫毛都被浸湿的小姑娘，拇指指腹擦过她脸颊带走泪珠，“没哄你，那时候就想赚点钱没想到后来就由不得我了完全是被推着走，浑浑噩噩就到了现在。”
看着面前的人哭得脸都花了，去卫生间拿了个温毛巾擦脸，然后衣帽间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小姑娘站在那抽抽涕涕地哭着，男人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擦着，同时还听着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他出道到现在有多不容易，自己总给他制造麻烦之类的话……
许成拿了个小皮筋把她头发扎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心里被她哭得酸溜溜的，一路走来遇到的人都在说他年少成名有多幸运，从没人在乎过这条年少成名的路走的有多艰难，尤其是对那时候还没成年的他来说：那是一条荆棘丛下满是沼泽的路，如果不是为了她恐怕他也会跟其他同龄人一样选择中途放弃。
……
哭够了的祝卿安抽抽搭搭地坐在沙发上，顶着肿得像核桃的眼睛，接过男人递给她的冰勺子贴在眼睛上，看着许成走向门口开门的背影，接着就听到他跟人对话的声音……
许成：“王警官、李警官，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男人声音低沉，语气不太友好，“听说你女朋友出院了，出院了身体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方便接受询问了吗？”
许成没说话，但她听到了几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祝卿安躺在沙发上，双手举着勺子贴在眼睛上，压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许成带着两位警察走进来，“随便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祝卿安躺在沙发上，双手举着勺子贴在眼睛上压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听到沙发有被重物压的声音，她一言不发就这么躺着。
两位警察互相使眼色，都想让对方先开口问第一个问题打破这尴尬局面。
客厅陷入沉默，直到许成端着泡好的茶水过来才被打破，他扶祝卿安坐了起来，微笑着冲警察说，“不好意思啊，她有点儿感冒了。”
不论怎么动勺子一直贴着眼睛，“想知道什么，问吧。”
王警官轻咳了下，“我们想知道你和石磊是什么关系？之前是结过仇吗？”
祝卿安‘嗯’了声，“同事关系，我写的《观沧海》找他演了男二。”
王警官：“你们是因为什么结仇的？”
祝卿安：“他想演《请君入瓮》我不愿意。”
李警官不信，“就这么简单？”
祝卿安挪开勺子露出又红又肿的眼睛，“什么叫‘就这么简单’？《请君入瓮》投资不比《观沧海》少，如果再来个热播石磊下部戏就能尝试接男主剧本了，这对他来说是妥妥的抬咖剧。”
“那他也不可能因为一个角色就开车撞你啊，你知不知道法院一旦判下来他至少是故意伤害罪，他这辈子就毁了！”李警官步步紧逼，“你究竟做了什么事儿让他产生这么过激的举动？”
在祝卿安印象中，警察是守卫社会秩序的执法者，手握保护百姓的能力，绝对不能偏帮任何人，但现在来看这位李警官话里话外明显是想帮石磊脱罪或者减刑，甚至想把他做出过激举动的脏水泼到她身上。
祝卿安打量了下李警官的穿搭，从下到上最后落在她那张略显愤怒的脸上，扭头对王警官说，“咱们改日再聊吧，今天不太方便，就到这儿吧。”
李警官显然不想放过她，“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儿又没有外人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但是这儿有石磊的粉丝啊，当着粉丝的面诋毁正主，我说得真相都会成为她眼中的诬蔑诽谤，”祝卿安看着她，淡淡道，“你让我怎么说呢李警官？”
李警官微微一愣，在她垂下眼的时候王警官问道，“什么意思？”
祝卿安把勺子贴回眼睛，“李警官是石磊的粉丝，还是换个人来做笔录吧，我一时半会儿不会安排工作，每天都会在家待着，欢迎王警官随时过来喝茶。”
听到这话王警官沉默了一会儿，让李警官先下楼，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做笔录就可以了。等李警官走后王警官忍不住问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祝卿安深呼吸一口气，“衣服裤子鞋还有腕上戴着的那块智能腕表都是石磊代言的，据我所知警察的工资并没有很高，如果是外地考到这儿的就涉及到租房还有各项生活费用，那可不是一笔小的开销——石磊代言牌子华而不实，如果不是石磊的粉丝完全可以买更经济适用的牌子，再加上她三句话都偏帮石磊，所以我猜她应该是石磊的铁杆粉丝。”
王警官：“你怎么知道警察的工资不是很高？你了解过？”
坐在旁边的许成插了句话，“她看过我爸的工资。”
祝卿安点点头，“没错。”
这回轮到王警官皱眉了，想问但又不敢问怕他是某个局长家的公子。
祝卿安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儿，笑着说，“他爸爸是省厅刑侦总队的总队长，许敬尧。”
王警官不认识，但听到是省厅刑侦总队的态度立马和善了不少，聊了一个多小时后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人走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相视而笑，祝卿安往客厅蹦跶，“没想到啊没想到，人民的公仆也有两幅面孔，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这世上有什么想不到的，小时候跟爸去菜市场看到的还少吗？那些耀武扬威的不就是所谓的人民公仆，仗着自己手里有点儿权利就拿人不当人，”许成把两杯没喝一口的茶倒在水槽里，开始刷杯，“说出来你不信，刚出道那会儿我去做个公益那局长连正眼都不瞧我，去年我又去同一个地方，没想到那个局长还在任呢，你知道他对我有多热情吗？感觉要是一个祖籍的他能顺着攀上关系……”
祝卿安：“你说我要不要写个现言，我这素材实在是太多了，随便拎出来两个就够写的了。”
许成走过来往她脸上弹了下水，“是够写的了，也能直接封笔退圈了——在家说说没事儿，碰了欣欣向荣一片祥和的线，你不想混了？！”
祝卿安点点头，“好吧。”
……
许成把手机还给了祝卿安，她拿到手第一时间打开了微信，手机卡了。
是那种因为信息一股脑进来造成的卡顿，足足缓了十多分钟手机才从垂死中挣扎着捣了口气儿。
微信左下角显示99+。
当一个个看过去，当一条条回复完，当祝卿安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这回复不完的信息给逼疯，并且想要把手机直接丢到下水道冲下去权当手机丢了没看到那些信息的时候，许成接到了陈宝昌导演的电话，祝卿安一开始以为他又要拍电影找许成当男主，后来才听明白，他是实在联系不上祝卿安了这才找到了许成帮忙递句话。
陈宝昌：“现在想投资《请君入瓮》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多都是得罪不起的，你让小祝看手机研究研究拒绝谁比较好——玛德，之前让他们投一个个净屁事儿，现在好了一股脑都扎过来要投钱……”
祝卿安：“……”
冰箱里的食材被爸妈换成了新的，冷冻区冷鲜区塞得满满的生怕他俩在家没吃的饿死了。挂了电话许成就钻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祝卿安则是抱着电脑一只腿搭在茶几上悠哉地在网上冲浪，然后看了看这几天粉丝在超话、帖子下以兵临城下之姿为她讨要公道……
看完后，祝卿安蹦到厨房门口举着电脑给许成读她看到的评论。
“短短几天我就从过街老鼠变成了反校园霸凌的英雄，”祝卿安看着屏幕上那些把她夸成花的评论，“不过怎么突然这么多被校园霸凌的孩子，以前也没见网上有这么多人曝光求助……”
“你没看到是因为人们并不关注别人的苦难，甚至有些人恨不得别人过得水深火热他才高兴，”许成把切好的菜放在盘子里，“不过有件事儿你的第六感挺准的，这些帖子是我找了水军一点点推上热搜的。”
祝卿安：“你不怕被上头发现找你谈话？”
许成转过身从冰箱里拿出解冻的虾，“推上热搜之前水军就撤了，后来一直挂在热搜上纯靠自来水，估计大家也都有责经历，一人一句就爆了。”
祝卿安竖起大拇指。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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