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的声音。
人也是熟悉的。
是失踪的苏敏静。
她的气色比起在傅府时好多了,行动自如,只是身形仍然很消瘦,像是风一吹就能吹跑似的。她明显有点不知所措,想过来但走了几步又停下了,“你怎么在这里?”
秋慧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啊……是,有过几面之缘。”苏敏静慌忙回答,“秋慧,你忙你的去吧,我带她去住的地方。”
“啊,那好吧。”秋慧犹豫地松开手,“我就先走了。”
看着秋慧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苏敏静一把拉过君无岐的袖子,神情紧张,“你是自己来到这的吗?其他人知道你在这儿吗?傅必先是不是知道我在这儿了?他要带我回去吗?”
“苏夫人,我来到这里只是个意外,您不必这样。”君无岐急忙安抚她,“另外,傅老爷已经去世了。”
“死了?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苏敏静有些恍惚,不知不觉松开了手,“那……那我的孩子们呢?秀善怎么样了?”
“这……我不好说,但秀善小姐应当没事。”
“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苏敏静似哭非笑,“我竟然把她自己独自留在那座宅子里,还要让她和那种人结婚……”
“呃……”君无岐难得尴尬,“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何家荣应当也不会迎娶您女儿了。”
这件事显然出乎苏敏静的预料,她急忙追问,“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何府那边也出事了?”
提起何府,君无岐的神情严肃起来。
“苏夫人,您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傅府?是不是和何家荣有关系?”
听到何家荣的名字,苏敏静脸上快速闪过一丝不自然,“什么?不,和他没关系,我只是单纯受不了再在那里生活下去了,你来的时间短,但应该也能看到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实在是……”
“苏夫人,您现在已经不在傅府了,你可以对我说实话。”君无岐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您那么挂心秀善小姐,一定不会轻易主动离开傅府,其中必有原因。可以告诉我吗?何家荣现在元气大伤,他不会再威胁到您了。”
苏敏静怔怔地看着她,眼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水珠。
“真的吗?”她小声问。
“是真的。”君无岐笃定道。
苏敏静用力攥了一下拳,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左右看看,拉过君无岐的袖口,“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那里人少,方便我们谈话。”
两人一猫沿着鲜花盛开的小径来到湖边,那里有一座木屋,黑瓦白墙,屋前还有一片院子,院墙上爬满了盛开的蔷薇,芳香馥郁,浓烈不散,简直如同梦中的场景。苏敏静帮她打开门,屋内桌椅板凳等家具一应俱全,像是随时准备着有人入住一样。
她支起窗户,让带着水汽的风轻柔地吹进来。
“这件事还要从我生病时说起。”她一只手用力按在另一只手上,似乎是在为自己带来力量,“当时我只是普通风寒,但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后面这样……”
苏敏静一直知道傅必先私底下与何远山有些合作。
她虽执掌家中中馈,但那只是会消耗人大量心神的琐事而已,没有人真心尊重她。这等事情傅必先从来不会让她插手,她私底下也曾猜测过两人究竟是在合谋什么事情,因为每次傅必先见过何远山回家时神色都十分激动,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发生,可每当她询问时,他却又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时间长了,苏敏静便也懒得管了。适时她那时感染风寒,便想着借此机会也好好歇一歇。可谁想到某日傅必先回家,面对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嘘寒问暖。而是神情怪异地打量着她。
苏敏静再过几十年也不会把他那时的表情忘记,傅必先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妻子,倒像是在打量一块肉,冷冰冰的挑剔着什么,但片刻后又爆发出惊喜,好像终于用目光压榨出了她皮肉下的一点价值似的。
“敏静,好敏静。”傅必先柔情万分地喊着她的名字,“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是不是还得再歇一歇?”
苏敏静本能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正在发生,但她不知如何阻止,也无法阻止,只能拼尽全力试图挽回他的决定,“我就要好了。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来处理。”
但傅必先根本没有听他说话。
他指挥着下人把她搬到了那间偏院里,荒凉,冷僻,孤寂,对于病情恢复根本没有一点好处。蓝婆曾试图阻止过,可她人微言轻,多去两次傅必先就烦了,根本不见她的面。她也无法,只好更尽心尽力地照顾她。那时她们根本不曾想到这还不是结束,只是噩梦的开始。
某天夜里,何家荣进了这间院子。
苏敏静崩溃了,尖叫着用手边所有能抓到的东西砸他,浑身都在发抖,“你是怎么进来的?快滚出去,快滚!我是谁你不知道吗?我丈夫是傅必先!”
何家荣额角上被砸破一块,形容狼狈,他拿袖子捂住,恼羞成怒道,“看你病殃殃的有几分姿色才来找你,想不到竟如此泼辣!你丈夫是傅必先又如何?就是傅必先让我进来的!”
蓝婆听到她的尖叫闻声赶来,连推带搡地把何家荣弄了出去。苏敏静不知道那夜之后的事是如何收场的,她只能蜷在被子里,缩在蓝婆怀中瑟瑟发抖,一夜不得安歇。
第二日她要找傅必先,但他根本不见她。
她该依赖谁呢?丈夫竟要亲自将她送人。娘家不靠谱,只晓得向她要钱,若是卖了她能得到几分钱财,他们想必也很乐意。儿女如今还小,儿子正在要考学的紧要关头上,女儿天真烂漫不知事,根本不能撑起一片天空。
她无路可走。
那是她第一次生出要逃跑的念头。
但最终还是熄灭了。因为她听闻,傅必先要将傅秀善嫁给何家荣。
那一刻她只感觉天旋地转。
“不行……这样不行,我不能让秀善嫁过去。”那时苏敏静已经病得很重了,说出口的话都像是风拂过树枝,什么痕迹也留不下,“我得想个办法……我得想个办法……”
她先是找来了秀善,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她。可面对女儿尚且天真的双眼时她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憋出几个字,让她小心何府,教她不要过于良善。
她又想去找大儿子帮帮女儿,可那孩子只会抱歉地告诉她,他现在正处于科举的关键时期,其他事且先搁一搁。
苏敏静在绝望与焦虑中病得越来越重。
直到关惊澜的到来。
她终于有了一个新主意。
那天晚上她难得有了精力,披衣起来写了一封信,然后叫来蓝婆,交代她去请何家荣过来。
蓝婆可能猜出来了她想做什么,也可能没有,但她还是忠诚地完成了命令。何家荣果然来了,那是她此生最为痛苦和难堪的时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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