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赌场开路
千盏萤灯照黑路,万张市银开通途。
鬼市,一个三族共存的秘域。作为一个三族无法宣之于口的灰色地带,每三年开一次,便于各族私下往来。
三百年前,三族订立盟约,仙魔两族永不犯人族,而仙魔两族又因淮水一战,元气大伤,百年来,两族井水不犯河水,维持对峙局面。
鬼市,是三族中特别的存在。
人、魔、仙三域各地都有入口,但入口不详。
“想来澜城的鬼市入口便是在这兼济楼处了。"送走红绡,众人进了大堂,周半仙开口说道。他灰白的眉毛下,一双浑浊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枯瘦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腰间那卜卦的龟甲。
“里面有些什么?”吕不糊发问。
“我也不知”周半仙捋着胡子,那几根稀疏的胡须在他指尖来回缠绕。
“就连你也算不到?”江酒酒起了好奇,她歪着头,一缕青丝滑落,懒洋洋垂在耳边。
“算不到。”
“我也只是多年前修行之时听师傅说起过,鬼市,隐于三界,又为三界而生,里面变数不断。只有化神期的卦修才能窥见一二——这兼济楼楼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以前游医各方,鬼市消息寥寥。倘若这兼济楼楼主真能有找到传闻中鬼市的入口,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鹿宣之附和,“只是,他会有这么好心?”
江酒酒:“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师傅的原因?”
“什么师傅?”周半仙发问。对于江酒酒上次只身赴宴,他和黄十三、小招娣是一概不知的。
算了,满也瞒不住,于是她又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挑了重点。
听完,周半仙神色凝重,皱纹在眉心挤出一道深沟,“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倒是没听说过哪家仙族里的长老姓白的……倒是……”
“倒是什么?”
“没什么,不可能”他没再说下去,反而换了个话头,“三日后,务必注意安全——”
“哦,好——诶,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周半仙:?
“那兼济楼红绡不是来邀请你的吗,怎么?”
他朝江酒酒身后那几人望去,吕不糊正往嘴里塞着萝卜雕花的残渣,徐子非抱手而立,鹿宣之优雅从容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招娣则紧紧攥着江酒酒衣角,眼里满是期待,一个两个神色坚定,“你们……都要跟着?”
“当然!”
“呃……有些好奇。”
“师妹出远门我不放心。”
“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那人只说邀请我去,没说只邀请我一人去。当然要拖家带口去见见世面”江酒酒说得心安理得,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周半仙差点当场晕过去,这也是可以钻空子的吗?
“胖子!你呢,你也跟着去?”他转头问黄十三。
“不去。”
周半仙:终于有一个正常人了。
“过几天霸气小铺正式开业,我准备研制几道新菜。对了,你们进去鬼市,帮我宣传一下怎么样……”胖子搓着胖手,满脸期待。
周半仙:……他真的是老了。原来现在的年轻人比他厚脸皮过犹不及。
“好!到时候请老赵多写点传单!等我们进了鬼市,直接挨家挨户地宣传,争取让澜城的所有修士都来我们小铺吃点心!”
此刻,江湖骗子周半仙成功地加入了另一个江湖团伙,进入鬼市发传单指日可待。他不免觉得,人年轻真好,艺高人胆大,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里闯,自己真的老了……
这三天,可把老赵折磨得够呛。距离他上一次大批量写传单,已经过了快半年,上次还是咸鱼宗建立之初,宗门里只有他和江酒酒、鹿宣之三个人,三人一起想方设法招纳能人异士的时候。
如今再次提笔,仍然被恐惧支配。
他原先只是乱葬岗的一个安分守己的守墓人,现在成了一宗长老兼职宗门笔杆子,简直有苦难言。
看着眼前铺满一地的笔墨传单,他甚至边写边想,自己是不是得进城报一个书法班,好好精进一下字迹,怎么说自己也是宗门的牌面,这字总是歪歪扭扭龙飞凤舞的,会不会有辱门风?
还有,咸鱼宗里的孩子们很多都到了识字的年纪,是不是应该请个教书先生来教一下,顺便帮自己分担一点写传单的压力?
不过这三天里,除了被写字折磨和干等着兼济楼子时邀约之外,终于来了个好消息——仙盟同意让咸鱼宗分期支付当下欠款,相应的需每月多还部分利息。当然,回信里仙盟理事还帮咸鱼宗指了条明路:每十年一度的仙盟大赛开赛在即,每个赛段的获胜宗门可获取相应灵石奖金。
“肯定又是某位仙长在冲业绩了——”老赵看着回信里多余塞进的一条仙族小笺,熟练开口,那布满老茧的手指摩挲着信纸边缘,眼中闪过一丝认命的了然。
“我们咸鱼宗也能被放到指标上?”一旁坐着的徐子非磕着瓜子,踢了踢近处吕不糊的屁股,示意他也过来一块吃,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怜惜。
江酒酒灵活地避开了徐子非那一记冲着吕不糊的扫堂腿,跳到他的对面,搬了个板凳往他俩那边挤了挤,顺手拿过一把瓜子,“可能末流的小门小派也需要拉进去当分母吧”。
虽然是这也说,但仙盟大赛一事,还是被江酒酒放在了心上。想着等看见了兼济楼楼主,没准可以向他打探一二。那楼主感觉活了挺长时间的,没准知道点什么?
很快,来到了约定见面的日子。
午夜子时。
虽然有了身份行帖,但几人一合计,还是钻狗洞快一点,于是这一次,没有一个人不好意思,都光明正大地翘着屁股往洞里钻,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尴尬。
不出半个时辰,江酒酒一行人应邀来到了兼济楼。
此刻的兼济楼已经休市,朱门紧扣,没漏出半点风声。
月光如水,洒在阁楼的飞檐上,给这座白日风格十足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银辉,添了几分神秘。
“不是说子时相见?人呢?”吕不糊低声嘟囔。
“上面呢。”江酒酒神态自若,早在刚踏上石阶,她就捕捉到屋顶飞檐上一把寒光,熟悉的剑光在暗夜里闪了一下,“喂——屋顶的,你就这样迎接你主人的贵客吗?”
突然,来人从飞檐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到了江酒酒一行人面前,目光锋利。月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褪去了百日的稚气,显得格外冷峻,黑色的劲装勾勒出他精瘦的身形,腰间长剑泛着冷色的光。
这一番动作,把正在跟前张望的吕不糊吓了一跳,以为撞见鬼了,像个球一样往身边人怀里滚,拼命往徐子非那边抱。
“他们?”云书无视了吕不糊的动静,环视了江酒酒身后一圈人,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江酒酒带了这么多人。
“一起的”江酒酒不咸不淡回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随我来吧”。云书这次学乖了很多,自从上次在她手中吃了鳖,发现灵剑惊鸿不愿意伤人后,这位剑痴第一次学会藏住锋芒。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江酒酒是白无常的贵客。
云书在前面领路,一行人在后面跟着。这次没从正门进,反而走到了隔壁的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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