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皇帝登基之初,太皇太后就为孙儿安排选秀,但三年下来,后宫从没传出过开枝散叶的好消息。这日,众妃嫔在陪太皇太后赏花时,太皇太后老生常谈,又为皇帝无子嗣的事叹息起来。
太皇太后道:“皇帝都二十二了,还没一子半女,要是你们今年还不能有喜,哀家就只好再开选秀,往宫里添些新人了。”
众妃嫔心里当然不乐意,但也不敢违逆太皇太后的话,都垂首唯唯而已,独徐丽妃,因有太皇太后侄孙女这重身份,平日在太皇太后面前也讨喜,这时敢放肆些笑说道:“老祖宗别急,也许今年淑妃妹妹会有好消息呢。”
太皇太后眼睛一亮,“这话怎么讲”,就看向了谢淑妃。
谢淑妃芳名清莞,是礼部尚书谢循之女、谢疏临的妹妹,她素日与徐丽妃有些不睦,不知徐丽妃这时为何忽然说这话,在太皇太后的热切注视下惶惶然,不知要说什么时,又听徐丽妃笑着开了口。
“我们都是没本事的,不知要怎样才能让陛下多看几眼,但淑妃妹妹不一样,淑妃妹妹不仅比我们得宠,还有个好嫂子能教她。外面都说那个姓慕的商妇,是狐狸精变的,手段十分了得,淑妃妹妹若向准嫂子请教请教,陛下定天天淑妃妹妹宫中去。”
因徐丽妃常在太皇太后面前说些逗趣的话,口齿伶俐地哄太皇太后开心,太皇太后只当徐丽妃这会儿是在说笑,笑斥了她一声道:“尽胡说,女子当以妇德为上,而不是狐媚子手段。”
徐丽妃那样说话,其实是为当众揭谢淑妃的短,此刻太皇太后的话虽是在斥她,但也打了谢家的脸,叫谢淑妃面上无光。眼见其他妃嫔都在低首忍笑,谢淑妃尴尬得脸色涨红,徐丽妃心中暗暗舒爽。
四妃以“淑”为尊,徐丽妃虽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但在后宫,总是低谢淑妃一头,皇帝素日对谢淑妃常有赏赐,对徐丽妃却没多少,谢淑妃又言行守礼,徐丽妃平日想抓谢淑妃错处整她都抓不着,从前面对谢淑妃,徐丽妃总是处处都在下风。
难得谢家自己出了事,谢淑妃那个名满天下的哥哥,竟闹出了那样一桩可笑的绯闻。徐丽妃假装向太皇太后请罪,口中说“臣妾失言,谢老祖宗教导”,但眼睛瞥看着窘迫的谢淑妃,心中十分畅快。
但徐丽妃也没能畅快多久,因没一会儿就有内官来传皇帝口谕,召谢淑妃至紫宸宫。太皇太后自然让谢淑妃别再陪她这老婆子看花,快些去侍奉皇帝,谢淑妃在众妃嫔艳羡目光中走远时,徐丽妃暗气得几乎要将手中帕子绞碎。
谢淑妃虽常得皇帝赏赐,但很少被传至紫宸宫侍驾,一路上也是惊喜交加,将在御花园时的窘迫,先抛在了脑后。她来到紫宸宫,在殿外略理仪容,方走进西暖阁中,对正看书的皇帝盈盈下拜,温婉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令谢淑妃平身,又赐座赐茶,给她讲了昨日她哥哥在这儿求他赐婚的事。皇帝有意让谢淑妃传慕氏女入宫刺绣贺寿的观音像,一来这也算是谢淑妃对太皇太后的孝心,二来,这本就是她自家哥哥的事。
谢淑妃原是满怀期待而来,却听皇帝是要和她说这件事,心中不免感到沮丧。沮丧之余,谢淑妃对皇帝的这道命令,亦感到十分为难,今日徐丽妃就在拿慕氏女的事编排她,若她真将慕氏女召进宫,徐丽妃不知要如何引领后宫妃嫔,对她大加嘲讽。
谢淑妃暗感为难时,心里亦忍不住想,陛下待哥哥也太宽宏了些,怎的哥哥求请赐婚,陛下就答允赐婚。那慕氏女就算被封为有品级的女官,又如何呢,凭哥哥的家世才情,连驸马都做得的。哥哥和这慕氏女搅在一处,应该只是一时糊涂,但若陛下真的赐婚,哥哥就没有反悔药可吃了。
谢淑妃越想越忧虑心焦,跪在皇帝身前恳求道:“臣妾恳请陛下三思,哥哥他现在只是一时糊涂,等过些时日头脑清醒了,定会觉得他现在的言行请求,都十分荒诞。”
皇帝笑让谢淑妃起身,“你别急,朕不立刻下赐婚旨,也是存着拖延的意思,想看看过些日子,你哥哥他会不会改了心意。你这两日就将那慕氏女召进宫,这事是朕和你哥哥说好的,不能不办,不然朕成了不守信的人了。”
皇帝都这样说了,谢淑妃也不能再恳求什么,只能暂压下心中的忧虑,答应着起身。她这时就站在皇帝身前,能看见皇帝额头因透窗日光久晒微有汗意,就抽出袖中帕子,想为皇帝拭汗。
然而谢淑妃执帕的手,才刚触到皇帝额角,皇帝就抬手将她的手挡了开去。谢淑妃手僵在半空,不知所措,她是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子,平日得最多赏赐,常承载着后宫中人的艳羡和嫉恨,可实际入宫三年,未曾真正侍寝过一次,未曾亲近过陛下。
陛下似待她很好,常赐珍品,召她说话时和颜悦色,可陛下又似不喜她,连拭汗的事都不许她做。似乎陛下待她好,仅仅因为她是谢疏临的妹妹,而对谢清莞这个人,陛下是完全不喜欢的,不喜到嫌恶她的靠近触碰。
积年的疑虑与委屈,让谢淑妃不禁在此时红了眼圈,她垂下手,将帕子攥在手心,哽着声低道:“臣妾……臣妾一直想问陛下,陛下是不是讨厌臣妾,因为臣妾哪里不好,或曾做错过什么……请陛下告诉臣妾,臣妾改就是了。”
皇帝有难言之隐,纵看见谢淑妃眸中泪意浮现,也不能直言,只能草草说了一句:“没有的事,你从没做错过什么,朕也并不讨厌你,你不要胡思乱想。”又让太监取来一斛南纳国新贡的珍珠,赐予谢淑妃,让她回宫赏玩。
谢淑妃只能忍泪收下珍珠,将万般心绪都压在心底,谢恩退下。谢淑妃走后,皇帝仍想捡起书来读,但胡乱扫看了两页就丢下了,心里想的还是谢淑妃要为他拭汗时,他身体下意识的排斥举动。
皇帝排斥女子的触碰,在经历那等“奇耻大辱”之后,这几年连贴身宫女都不用,穿衣盥洗等事都让太监服侍。心理的隐疾,让皇帝这几年从未真正召幸过妃嫔,后宫自然也无婴儿出生,但这不可长久下去,皇帝是一国之君,必须要有子嗣继承江山。
必须设法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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