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别嫁远赴辽东

青儿对贾琮说:“你一样要入赘给别人家,入赘我家也一样,又不用你改姓,婚后也是和其他人分开住的,我家家庭结构还简单些,我母亲当年生下我之后亏了身体,后面也再没生育过,家里就生了我和哥哥两人,我家的情况也知道。

但你父亲信里提到的南方豪富,我家可出不起几千两,一掷千金我即便同意,我家里也不可能同意的,何况之后还要每年给你父母孝敬的钱,倒不是怕给钱,就怕是无底洞,他们过惯了豪奢的日子,恐看不上我家这小门小户兜里的几两碎银。”

贾琮焦躁不已,回道:“你就别打趣我了,快想想办法,我现在就怕他们突然来信,把婚书和婚期给突然定了,要是收了信物也算下了定了,那样要改,就困难重重,除非我能三年杳无音讯,但是我任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我哪怕申请调职,去外地任职,他们去吏部查问我的去处也了如指掌啊。”

青儿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默默的磕着焦糖味的西瓜子,边上还有一叠南瓜子,慢慢抬头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八字是无论如何都翻不过去的,要搅黄这事,就看你能下多大的决心了,你有多在乎你的面子?”

贾琮无奈道:“面子?自从家里被抄家后,我如今里子都没了,还有什么面子啊,早年称兄道弟的那些纨绔子弟早就不再来往了,人家也瞧不上我,你就直接说吧,别卖关子了,知道你鬼主意多。”

“恩,嫁或者娶一般性都是为了繁嗣,入赘也是如此,为了繁衍子嗣,只要让人以为你生育有碍,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青儿偷笑道。

贾琮深吸一口气,想了好一会儿,目光中透着一丝决绝:“好!那便从今日起,我就找坐堂大夫商量商量开什么对症的药,把消息给散出去,只要这事坐实了,我不信这婚还能成。”

青儿接着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办法,你不是提到过,你家在辽东过去有庄子吗,你看看最近有没有临时去辽东的调动,去那种边境的苦寒之地之类的,招赘的人家也就避而远之了,在哪里待一段时间做个态度出来,准备长久呆那边,南方除了南人流放在辽东的,怕是没人会愿意了。

而且律法也有规定,要是签了婚书后,三年不完婚,女方就能自行嫁娶了。我估摸着都用不上三年,他们就得自己想法子把婚约给取消的,何况现在你的服还未满,你父母必定不敢明着来。”

青儿和贾琮商量嫁娶相关的内容,青儿继续说:“我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是我会说服我父母,尽力凑出来五百两的现银出来,结婚还有许多的杂七杂八的开销,铺里也有很多货款压着,地里也都是开支,如今没到收成的时节,腾挪不出更多了,也就因为我比我哥可以各论各家的,不然我哥要是先定亲,家里还真腾挪不开。

这五百两算是给你家的聘礼了,希望能让你家好过点,我家也算尽心了,你嫂子于我家有大恩,至少让你侄女巧姐儿日子好过些,最终你父母拿到银子能多少落到巧姐儿身上不好说,只盼着巧姐儿不至于挨饿受冻便好,不然只怕日子更艰难。哎。。。”青儿轻声叹息。

而南边的屋舍之中,贾赦正与邢夫人密谋道:“老爷,你那好儿子贾琮来信说不肯入赘黄家,怎么办?他有官身,入赘在外名声的确不好听,同僚那边也没面子不是,他要是狠得下心,自请去什么苦寒之地,这事就肯定黄了,人家黄老爷也不能让闺女远嫁,不然哪怕我们签了婚书,让人代替拜堂,黄家见不到人,也肯定不成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现在翅膀硬了,升了守备在京畿之地,我们在祖籍守孝多有不便,天高皇帝远,你管得着他吗,要是他在京师私相授受,自己偷摸摸结了亲,我看老爷能怎么办。

现在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在操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就这些家底,我可没本事变出银子来。巧姐儿如今也大了,等出了服,也得说人家了。”

贾赦冷笑一声:“不急,他终究是我儿子,逃不出我的手心。他就是翻了天,我也是他老子。”贾赦对着邢夫人抬手,用手指示意伺候自己的饭食,继续道:“私相授受,他敢!(重读长音)无媒苟合,那对方就是妾,按着他那气性定然接受不了,何况还有他生母的事情在前,我捏着那小子的七寸呢,他必掀不起什么风浪。”

然而,他们这对自私的夫妻不知道的是,贾琮和青儿早已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如何,都要携手同行,贾琮也不在执念自己生母的丧制和祭祀了,贾琮只记得小时候见到的母亲很美并不多言,母亲和隔壁府柳五儿家有亲,厨艺很好,常给自己做好吃的,但是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贾府宁府和荣府的宅邸都要准备售出了,两府周围的贾氏大部分族亲倒是没受到多少波及,因为远支基本都脱离两府自力更生了,一些近支又无甚才能的才进府讨要差事,不过这些人在贾府两家抄家后,顶多就损失了往后的经济来源,之前都捞的够够的,只要不乱花,平民小户三代人都够用了。

宁府的子嗣里过的最好的莫过于贾蔷了,当年他未及冠,也未成婚的时候,贾珍为了封他的口,外加贾珍和秦可卿偷情是直接损害了贾蔷的利益,故而贾珍当时给贾蔷分了好些的财产,后面也陆陆续续分了不少,而这些都不在抄家之列,贾蔷又拿了钱财做股本,和别人合股开了铺子,开的是一家小型的当铺,朝奉们和伙计们还是府里出来的老资历,贡品御赐的都见过,他们一上手掂掂分量,瞧一眼观摩下都识货,不怕打了眼。

冷子兴做的古董行当也是差不多的,大部分店铺都是有后台的人家,来典当的也都是拿东西来周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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