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楚青图,是当年还在诊所坐诊的二师兄给小小的林白青讲的睡前故事。

也是直到见了楚春亭,林白青才把故事里的人物和现实相结合,并发现它是真实发生过的。

据说楚春亭生了俩儿子,一个只比一个大一岁,所以是差不多大的两兄弟,承父母的优点,两孩子相貌都生的一样可爱喜人,不过他们的性格却大相径庭。

楚青图为人厚道,善良,古道热肠,喜欢助人为乐。

而楚青集则圆滑,机智,打小儿就喜欢捉弄人,也从不吃亏。

楚春亭是狼一样的人物,自然瞧不起忠厚的青图,更偏爱圆滑的青集。

爱人没去世他还能一视同仁,但自爱人去世,他便对青图日渐冷漠,动辄打骂,呵斥,常骂他是废物,对青集却是极尽偏袒,宠爱,等俩孩子长大,则把全部的本领全传给了青集。

解放那段时间,正是大批文物无主,古玩生意蓬勃之时,他带着青集做生意,因为行事不够厚道青图经常劝解,惹得楚春亭动辄给他上家法,还骂他是个软骨头,没出息。

青图不敢太过惹恼父亲,也不稀罕古玩生意,解放后找了份工作,就在市文化历史馆做历史编撰工作。

六七十年代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但也是收文物的大好时机。

楚春亭趁着革命风波,私底下以白菜价收了许多足以震撼后世的东西。

不过长在河边走就难免要翻船。

有一次,他跟本地沈姓大地主的夫人交易一批文物时走漏了风声,被抓了现行。

那可是七十年代,投机倒把是要判刑的。

沈家夫人差点被小将们打死,楚春亭找了很多关系都不顶用,也眼看要被清算。

楚青集一看家有大祸,拿了几样值钱东西,抱着汽油桶连夜跑路去港城了。

善良的青图怜父亲年事已高,却主动站出来替父亲顶罪,去了边疆劳改。

大概是因为从小被斥责,被骂的太多,楚青图认为自己于父亲是个累熬,耻辱,所以在上边疆后就再也没有跟父亲联络过,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而再见时,替楚春亭顶罪的儿子已经成了一只小骨灰盒。

自古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

据二师兄说,楚青图是在勇斗意图强.奸女性的流氓时牺牲的。

林白青忽而语滞,穆成扬听的正高兴呢,忙催促:"快说呀。"

这时服务员端了锅上来,薄而雪白的鱼片,鲜红的辣椒,脆绿的葱丝,晶亮的热油在滚沸,闻之香气扑鼻,掀筷子一批,下面是作的金黄的十百,脆弱的芹菜,颜色角的木耳和蜜羊,满满一锅,红油热辣。

这就是从九十年代开始,将会风靡全国的水煮鱼了。

二l师兄不愧是个吃货,选的各种食材都是最好的,油也用的好,也就怪不得他的火锅店生意那么好,食客盈门了。

顾培居然也八卦了,紧了紧她的手:"后来呢?"

林白青说:“后来就……我也不知道了。”

故事听到正兴起了,这就没了?

“真没了?”穆成扬不信。

林白青说:"别人家的故事,我又没住在他家床底下,哪能知道那么多,快吃饭吧,我饿。"

意犹未尽会起筷子尝了一口,穆成杨被惊到了:“二师兄大夫当的不怎么样,这火锅做的倒很不错。”

顾培先把对象的手换到另一只手里,这才挑了一筷子鱼肉,小心翼翼的品尝。

他其实可怕辣了,全程攥着林白青的左手,都给她攥疼了。

林白青小声说:“怕辣就别吃了,一会儿上灵丹堂,我给你弄点不辣的饭。”

“我下午还有工作,没关系的,我能吃。”顾培说。

他倒不怎么流汗,但给辣的面色煞白,嘴唇却格外红,唇红齿白的。

关于楚青图死后的事,林白青大概知道些,在平反后楚春亭的社会地位又重新回来了,为了追究儿子的死,他专门去过边疆好几回,好像是因为,听说儿子在那边谈过对象,还留了后的原因,他一直在找孩子。

毕竟他再怎么很心,再怎么讨厌大儿子,那种自私自利的人,自家的血脉肯定要找回来,不会让流落在外的。

林白青之所以不讲了是因为,她突然想到,她生于1971年。

而楚青图,大概也是七零年前后去世的。

看楚春亭那着急,刨根问底的样,他该不会在想,她会

不会是他家的孩子吧!

想到这儿,林白青浑身不适。

她是顾明的徒弟,而顾明,除了革命那几年,可是被楚春亭欺负了一辈子的。

她要真的是楚家的孩子,那于顾明可就是杀人诛心了。

不过还好,这个机率很小,因为楚青图一直呆在边疆,林白青生在本地,

距离四干多公里,就算她不是林有良生的,跟楚青图也很难扯得上关系。

顾培是专门请了假出来的,吃完饭就得回去。

也知道林白青心急,特意跟她说:"政治处那边我会加紧催促的。"又说:"明天订的家具就会送过来,到时候我来照料着安装。”

林白青依然是乖乖点头:“嗯。”

出火锅店,他一路依然攥着她的手。

92年的东海民风已经很开放了,常有大小伙挽着大姑娘,这倒没啥。

但上了车,顾培回头一看,掏出纸巾来,拿小喷壶喷上点稀释的酒精,把林白青衣领上溅的一点油渍擦的干干净净,这才点火,开车。

眼看车到灵丹堂,又对穆成扬说:"青青就拜托你照顾了。"

“放心吧,我跟保济堂请了长假,最近会住在东海。”穆成扬说。

顾培又说:“楚老的病也多劳你费心。”

穆成扬说:“咱是一家人呀,你这么客气干嘛?”

“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青青,明天见。”顾培说完,驱车离开。

穆成杨望着远去的吉誉车,后知后觉,忽而悟到了什么: "白青,柔佳天天念叨的成熟体贴,温柔懂事的男人就是顾培那种吧,她是看到顾培,一比,觉得我不如人家才分手的吧。”

师哥大受打击:“我可算明白她为啥要跟我分手了。”

俩人还得配明天要用的药,全程穆成扬都长吁短叹,哀声叹气的。

要说张柔佳想跟顾培谈,如今再回想,她确实早就动了心思,才一直契而不舍的缠着林白青,要她给自己介绍,撮合。

不过他俩谈了没两年就分手了,当时林白青搞不懂原因,但现在她懂了。

顾培只是表面看上去成熟,本质上还很青涩,远不是张柔佳所想的那种,既成熟又浪

漫,强大到让女性会发自内心的去敬仰,去依靠的男性。

这也是她后来主动提分手的原因。

其实相比之下师哥既憨厚又朴实,是很值得女性托付终生的。

而且最终张柔佳也会后悔的,会惋惜穆成扬的早死,后悔当年没跟他结婚。

但人在年青的时候就难免鲁莽,冲动,没有判断力。

就好比她,不也踩了顾卫国的坑。

事业都会磕磕绊绊,婚恋方面,真正能从初恋走到结婚的又能有几个。

所以一回失恋虽然让师哥痛苦,但能让他变得更成熟,她觉得还挺好的。

俩人正忙着,突然,穆成扬说:“师妹,我是不是差顾培真的差远了?”

“没有啊,我觉得你可优秀了。”林白青说。

穆成扬摇头又叹气:“是不是咱当中医的,一看就没啥男性魅力。”又捏手指:“咱捏根针,看起来就没有人家捏着手术刀有气场,对吧。”

“我觉得你捏针的姿势可帅了,咱不聊了,专心收拾药吧。”林白青说。

刘大夫进来了,搭茬问: “成扬张牙舞爪的干啥呢?”

林白青翻白眼:“失恋了,缠这儿跟我吐苦水呢,吵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失恋了,张柔佳吧,那姑娘心气儿高着呢,自她头一回来我就知道她和成扬谈不长,我倒有个相中的对象,跟成扬特般配。”刘大夫说。

林白青和穆成扬一起问:“谁。”

“咱招娣呀,又朴实又踏实,多了?”刘大夫说。

林白青一愣,心说大家好好聊天,咋把她妹也拉扯进来了。

但她也想听听,看穆成扬会怎么说,不过J师哥脸一红,端着石臼出门去了。

第二天俩人还要去给楚春亭做药灸。

今天没有领导上门拜访,楚家骤然冷清。

不过文化厅果然派了人来,看林白青针灸,还在针灸间隙拍了很多照片。

林白青抽空看了一下,虽然西屋的字画挂回来了,但是堂屋里的花瓶和字画都不在,再看老爷子一脸不爽,她暗猜,应该是老爷子拉不下脸,捐出去了。

而且她昨天就暗暗清测,这老爷子怕是会把她和他儿子联络

到一起。

果然,她正在做针灸,楚春亭说:“小林,你似乎很会尝药,辩药?”

“一般吧。”林白青说。

但她确实有别样的天赋,品,尝,嗅的本领就连顾明都夸。

“既然你是抱养的,有想过找亲生父母吗?”楚老爷子的红眉毛弯垂着。

这凶巴巴的坏老头今天瞧上去慈眉善目的。

针灸有技巧,快,稳,就一点都不疼,但要慢,抖了,那当然疼得很,林白青故意抖了一下针,疼的老头子浑身打摆子,她才说:“不想。”

楚春亭又说:"也许父母丢弃你也是身不由已,为医,就难免行走于江湖,也许你会有个

社会关系很不错的家庭,那对你的事业也将有莫大的帮助。”

这意思是如果能有一个像楚家一样的家族做靠山,她的事业可以做的更大?

要是上辈子,林白青懵懂懂的,会需要靠山,但现在她还真不需要。

她也看得出来,这老爷子因为蓦然发现小儿子的狠毒,激起了他对大儿子的愧疚之心,他有种迫切的,想要补偿的心理。办口,总女不会的心理。

就仿佛只要能找到大儿子的后代,他就能弥补曾经对大儿子的冷待和伤害。

但他于自己的儿子有愧疚,于她师父有吗?

并没有。

直到现在,说起顾明时他还是一副不屑的,认为对方是失败者的高姿态。

就算跟中彩票一样,林白青真有机率是他家的孩子,她都不会认他。

更何况她的出生地和边疆相距四千公里,在交通不发达的六七十年代,一个女性想在边疆怀孕,又到东海生产,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根本没可能。

这老爷子也不过是对大儿子太过愧疚,异想天开而已。

终于,一天的治疗又完成了。

林白青轻拍老爷子的大腿:“从现在开始您的腿会特别痒,又痒又酸,您会忍不住的想挠,我会让保姆帮您按摩推拿以减轻症状,要痒了,疼了也别担心,那是您的腿正在康复,但如果皮肤有发红,过敏,起疹现象,就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药要记得按时喝,您不用三个月,也许两个月就能站起来。”

楚老爷子曾经藏着爱

人的照片,上回都不给林白青看,她想看时还要发脾气。

但此刻他颤手摸上照片,却说:“小林你过来,我要给你看个东西。”

穆成扬背着药箱在门口等,林白青洗了手又涂护手霜,眉都不抬: "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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