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唯舟在一起算是水到渠成。
但她心里总有些没底气。
从阿尔冈昆回来后，沈近秋又投入到读书兼职的生活中。
和以前唯一的区别就是下班后谢唯舟会去蒋漪公司楼下接她。
接她一起去吃晚饭，随后把她送回宿舍。
沈近秋总觉得他给自己找的不是女朋友，而是一个饭搭子。
十一月底，多伦多已经到了零度。
初雪随时可能到来。
对于学生来说，最期待的就是圣诞节假期。但绝对不包括圣诞节前的期末周。
马上就要期末周了，沈近秋和蒋漪交了报告，在期末周结束前自己可能没有办法过来工作，蒋漪很爽快地给她批了假。
爽快到沈近秋都觉得有些奇怪了。
打完卡下班，沈近秋在老位置看见了谢唯舟的车。
今天他没带沈近秋在外面吃饭，特蕾西塔在家给他们做了中餐。
到跑马径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特蕾西塔预估错了时间，还有一锅汤没有煮好。
沈近秋下午吃了下午茶，倒也没有那么饿。
反正也是等，沈近秋从包里拿出电脑继续期末要交的作业。
屋子里暖和，和外面零度的天气仿佛是两个世界。
沈近秋脱掉羽绒服，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将电脑放在低矮的茶几上盘腿而坐。宽松的毛衣贴在身上，她扯了一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头发也飘起来也一些，她抬手一捋，取下手腕上的发绳将头发随手挽起来。
谢唯舟看她像个小刺猬似的，眼神里带着些新奇。
看她就这么坐在地毯上，谢唯舟提议：“我去楼上的书房写吧。”
“不用。”沈近秋打开电脑。
这次的作业就是资产定价理论课作业的分数就是期末的分数，沈近秋心里有些没底。
谢唯舟见此起身去拿了条毯子给她披上，瞥见她的电脑屏幕：“在做横截面检验？”
“嗯。”沈近秋点头，又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回头去看谢唯舟，“嗯？”
谢唯舟抬手揉她的脑袋，却被静电电了一下手，他嘶声抽回来，解释：“我看着不像是学金融的？”
谢唯舟本硕都在哥伦比亚大学，念的是金融。
沈近秋以前也不是没有梦想过去哥大念书，但学费实在不是她能负担得起的。
“你帮我看看我前面做的数据处理和因子构建有没有问题。”沈近秋往旁边挪了些位置，将他拉到自己电脑前坐下来。
谢唯舟把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另一只手扯过电脑，手指滑动文档，虽然知道她成绩应该不差，但看见她之前做的内容，谢唯舟还是感到一丝惊讶。
不管是数据处理还是结果分析，她写得都很好，全英作业书写得完全不像是本科在非英环境里念的。
谢唯舟看得认真：“挺好的。”
沈近秋让他帮自己看作业，比面对面和老师交流还觉得紧张：“但是有些高波动性的小盘股组合a值非常大且显著，我要怎么写啊？”
谢唯舟手指勾起她垂在肩头的一缕未扎起来的头发，发现没有之前触电的那种痛感，他把头发绕在自己的指间：“很正常，可能有没被三因子捕捉到的流动性风险。也有些人会有一种买彩票的心理，想着万一这只股是下一个苹果或者是亚马逊呢。你就承认模型的不足给出合理论证。”
有了他的解释，沈近秋继续写着自己的作业。
特蕾西塔过来想告诉谢唯舟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他偏头率先看见特蕾西塔，抬起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特蕾西塔明白是什么意思，回厨房把饭菜都保温起来。
等沈近秋察觉到饥饿感，下意识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从窗外望去，外面一片漆黑。
谢唯舟就坐在旁边，看着平板里快到年底自己持股公司发来的财报。
“你不饿啊？”沈近秋合上电脑。
谢唯舟把平板丢沙发上：“你呢？”
“饿了。”
谢唯舟起身，把手伸给沈近秋，手还没完全碰上，谢唯舟感觉到指尖传来针扎一般的疼感。
沈近秋猛地抽回手，结果手肘撞到了茶几上，一份疼变成了双倍暴击。
谢唯舟拉过她的手腕，将袖子往上推，还好肘部看起来只是有一些红，将自己的手掌贴着她的手肘轻揉：“要是晚上还继续疼，和我说。”
“没事。”沈近秋虽然看着瘦，但皮实。
谢唯舟想拉她起来，又担心她刚撞了的手肘，拉着她另一只手，将人拽起来一些后，手箍着她的腰，把人捞了起来。
特蕾西塔已经在桌上摆好了饭菜。
随着沈近秋来的次数越来越多，特蕾西塔的中餐厨艺也在飞速进步。
吃过饭，谢唯舟取了车钥匙送她。
沈近秋穿上外套，路过窗口，夜色包裹着窗外的世界，屋外路灯下白色的雪花在昏黄的灯光下无处遁形。
“下雪了。”沈近秋念书的南方少雪，但寒假回到福利院，也不觉得雪有多稀罕。
冬天又要来了，父母的忌日要快到了。
突然反应过来她在国外念书，要好多年冬天回不去祭拜了。
父母是身上一道永远难愈合的伤疤，像是冬日阴冷发霉的棉被。
谢唯舟拿着钥匙走过去，便看见沈近秋站在窗边眼神落寞地看着窗外。
北极南下的寒意好似破窗而入，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了。像冬日降生还未满月就开始流浪的幼猫，整个北极的悲怆都裹挟着她。
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难过呢？
谢唯舟来不及想，肢体收到潜意识的影响，下意识抱住了她。
“不喜欢下雪？”
沈近秋想到了小时候印象最深的那个冬天，摇头：“只是不喜欢冷。”
谢唯舟对冬天没有什么冷的概念，家里恒温，到外面开车。
看着沈近秋的衣服，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近秋叮嘱似的说：“下雪了，你一会儿开车要注意安全。”
“担心我的话，要不留下来过夜？”谢唯舟问。
谢唯舟说完，感觉怀里的人身体一僵，无奈笑着想小姑娘脸皮薄，他又补了句：“楼上有空房间，我叫Tess阿姨去给你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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