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贪婪
宋乐忍不住感慨，“她真跟我见过的所有玄师都不一样。”
应该是个小玄师吧，都还没学会用鼻孔看人呢！
许乔晞跟在江恪言旁边，装作随行人员，混了进去，能有熟人带着，就不用浪费灵力隐身，还能近距离查看，多方便。
程琦的别墅很大，到处都是穿着制服的人，在紧锣密鼓地调查搜证。
韩玉正在做初步尸检，听到江恪言的声音，头也没抬，直接说道：“和前三具死因一模一样。”
宋乐立马接道：“猝死，无外伤，面色不正常红润，身体各项机能几乎同一时间停工，内脏衰败严重且衰败程度一致。”
韩玉这才抬起头，发现江恪言两边各站了一个年轻的陌生面孔，看起来像是新人。
“不错啊，记性挺好。”
“嘿嘿，拜读了好几遍您的尸检报告呢。”宋乐回答道。
韩玉不仅是A市警局的金字招牌，还是他们联合行动处的头号法医，可不得抱紧大腿。
“这东西有什么好读的，感兴趣的话，不如来跟我学验尸！”韩玉哈哈大笑。
“嘿嘿，那我可没这个实力。”宋乐拿出玄术检测仪，刚准备检测。
许乔晞直接开口说道，“是桃花煞，提前吸干了精气，果然是尹紫玥。”
宋乐：“桃花煞是什么？”
韩玉：“吸干精气，这个描述很形象啊！”
江恪言：“你认识尹紫玥？”
三人异口同声，视线纷纷投向许乔晞。
“刚死亡不到一个小时，也许还能找到蛊虫的尸体，切开他锁骨处的肌肤试试看。”许乔晞指着程琦的锁骨，对韩玉说道。
韩玉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听了一个新人的话，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在他的锁骨处切了一个口子。
没有血液，反而是一片黑乎乎的东西。
程琦被发现的及时，死亡时间并没有很久，血液还没有凝固，怎么会一滴都没有呢？
韩玉好奇地扒拉了一下伤口，用镊子夹出来一片形状不规则的纯黑的小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
“这是……”总不会是程琦给自己的锁骨整形，填充了奇怪的东西吧！
可更惊讶的是，竟然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
如果不是锁骨处的伤口还在，他们都要怀疑自己刚刚是眼花了。
“这，这……”宋乐震惊不已。
“这是桃花蛊完全成熟后的样态，子蛊通过吸收精气成长，并同时反哺给母蛊，桃花瓣从一瓣长到五瓣，颜色也从粉白色到深红到纯黑，一旦成熟后就会将精气全部吸光并反哺，子蛊随着宿体的死亡而彻底消亡，没有痕迹。”
怪不得之前三具尸体都没有发现这奇奇怪怪的东西，韩玉惋惜道：“消失的太快了，要是能保存下来研究就好了，这么有趣的小虫子！”
宋乐抽了抽嘴，“韩大法医，你管这叫有趣？还小虫子？！”
“我就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做成标本，慢慢研究。”韩玉挑了挑眉，完全不觉得这种兴趣有什么问题，好奇地看向许乔晞，“你怎么这么清楚，特管局的？”
许乔晞谦虚地笑了笑，“不是，碰巧略有了解。”
看来尹紫玥收到反噬后，没有缓慢修复，而是选择直接吸干宿体精气，快速填补自身和桃花蛊母体的养分。
“直接抓捕吧，我不确定中了尹紫玥桃花煞的还有多少人，但她就是直接的杀人凶手。”许乔晞望向江恪言，眼神非常坚定。
“不是，你就看了一眼，怎么就确定是尹紫玥呢？”宋乐不解，他们排查了很久，才锁定尹紫玥是嫌疑人，但也没确定她就是真正动手的凶手。
许乔晞解释了桃花煞，以及她已经为两个中了尹紫玥桃花煞的目标对象，拔除过桃花煞的事情，证据确凿，只需查验即可。
宋乐大惊失色，还有这种奇葩的蛊虫，能改变人的情感！正是应了那句话——爱情就是个无形的杀人武器啊！
韩玉啧啧两声，“这玄学就是厉害啊，杀人都不需要亲自到场，这下不用考虑什么不在场证明了，江队，你的案件破了！”
许乔晞极其认真地纠正道：“玄学不是用来杀人的，尹紫玥也只是个普通人，只是碰巧掌握了这种邪术毒蛊罢了，她卷入强因果当中，一定会遭反噬报应的。”
报应这个词放在普通人身上，有可能只是一个极度愤怒无奈之下的心理安慰，可一旦涉及玄学，那就像一条无形的绳索链条，缠上强大的因果之力，任谁也逃脱不了。
江恪言沉思片刻，如果按照许乔晞所言，那就全都对上了，“我们也在联系尹紫玥，但一直没有联系上。”
宋乐补充道：“电话不接，登记的住所地址也没有人，所在经纪公司、剧组都不知道她去哪了，最后一次出现是今天上午在医院，但据医院反馈，半下午就出院了……自己办的出院手续，非常坚持，至于去哪，暂时没人知道。”
“你能算出来她在哪吗？”宋乐满眼期待地问。
“原本是不一定的。”许乔晞笑了笑，弯弯的眉眼，充满势在必得的自信，“但如果有你们帮忙，就一定可以。”
宋乐张大了嘴巴：“啊？我们？”
***
白色的小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月光反射，白得瘆人。
尹紫玥偷偷来到美丽无限诊所，这里早已经关门，员工们都下班了，只有郝院长独自坐在五层办公室的大厅，似乎是在等人。
他纤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膝盖上，非常有耐心。
大厅漆黑一片，没有开灯，只有一丝月色透过玻璃窗照在他完美如面具的脸上，惨白一片。
电梯门打开，尹紫玥走出来，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已经牺牲了程琦，可一个早已快被掏空的男人，根本填补不了巨大的缺口，桃花蛊反噬，已经开始吞噬她了。
“郝院长，救救我，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尹紫玥朝着郝院长扑了过去，跪在他脚边，痛哭流涕，丝毫没有之前高傲女明星的派头。
郝院长一根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脸上布满横竖的皱纹和老年斑，头发稀疏花白，眼眶深陷，满是惊恐。
“怎么弄成这样。”郝院长嫌弃地擦了擦手指，语气轻描淡写。
“求求您，只要您能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尹紫玥佝偻着背，不停地磕头，时不时还咳嗽两声，显然身体机能也下降了不少。
郝院长摆弄着桌上的桃花盆栽，比起尹紫玥的一枝七朵，他的盆栽就要小很多，枝丫上只盛开了一朵，但却非常大，花瓣饱满娇艳，显然正是最美的花期。
“真的，那如果需要你献上灵魂呢？”
尹紫玥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只要您能帮我恢复，您想要什么都可以！”
“好，那我就再帮你最后一次。”
郝院长拿出两颗药丸，一颗黑色，一颗白色。
“你精气受损严重，这两颗药丸可以帮你快速修复，黑色修复外在容貌，白色修复内在器官。”
尹紫玥振奋欣喜，伸手刚要抓药丸，郝院长却收回手，笑着说道：
“只能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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