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之立刻上前,第一反应先用手去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又抬起她的手臂,才发现皮肤上有好几块星星点点的红斑。

沈清嘉眼泪一直在掉,身上太难捱,忍不住伸手抓挠,被陈淮之拦下:“不要乱动。很痒吗?”

沈清嘉被他冷声唬住,咬唇点点头。

陈淮之皱眉看她小腿上也是同样的症状,问:“除了面,你刚刚吃什么了?”

“我……听何阿姨说冰箱里有水果,就去拿了一个芒果吃。桌子上还有大半个……”

“嘴也痒吗?”

“嗯。”

更准确的说,是麻,无法抑制、不断扩散的麻。

闻言,陈淮之二话不说拉她往房间走,忽略手心握到的濡湿:“去换身衣服。”

“啊?”沈清嘉被他身上刚洗完澡的清香晃了下神,“为什么?”

“去医院。”陈淮之言简意赅,“晚上有蚊子。”

言外之意是你难道还嫌身上的红点不够多吗。

沈清嘉想说现在吗,大晚上的安全吗,但抬头就看到他阴沉的表情,很快地咽了下喉,识时务钻进卧室。

她好像闯祸了。

-

市中心医院离这不远,但沈清嘉在公交车上一直坐立难耐,陈淮之只好带她到最近的小医院。

接近三十度的夏夜,沈清嘉下面穿了长裤,身上是陈淮之的冲锋衣,拉链到顶,裹得严实,露出一双眼睛打量四周。

晚上医院很安静,候诊厅没什么人,只有她和一个同样等待叫号的小女孩。女孩看着比她还小,脸红得不行,不安分在妈妈怀里乱动。

“让你开空调要注意盖好被子又不听,还非要吃那么多冰淇淋,现在好了,发高烧,要不是我今晚发现了你就等死啊。”

女孩烧得迷糊,但也听清了,撇嘴大哭起来。大人明显不快,厌烦地用声压制止,又细数平常照顾她多麻烦,和家里哥哥比起来一点都不懂事。

这话听着也有点像在骂她,沈清嘉不自觉坐直了背,紧紧攥紧手心,突然在想。

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有让家里人省心吗?

沈清嘉叹气,并没有。

那时她抵抗力很差,流感来的时候从没顶过去,每年到了换季就成医院的常客。爸爸妈妈很快习惯,然而次数一多,不免还是会说诸如“怎么那么不小心”“我们像你那么大的时候都会自己去看医生了”的话。

他们从不吝啬骂她,沈清嘉每每听到,总会觉得爸爸妈妈很失望。这种父母对孩子的失望叫她自责又难堪。

久而久之,她学会怎么排队抽血、吊针、交钱,包括现在自己拿挂号单等待。

“想什么呢?可别光顾着发呆叫到了都不进去。”

感觉头顶落下很短暂的重量,沈清嘉抬头,是陈淮之拿病历本轻拍她脑袋。

他不知道从哪回来,胸膛微微起伏,额头上有细汗,但身上还是有淡淡的柑橘香,味道清新明亮,会让她想到热烈的夏天。

陈淮之显然不满意她还在走神的状态,皱眉啧了一声,屈膝半蹲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沈清嘉眼神晃了下,张了张嘴,想说其实我很熟悉看病的流程,我也认路,你要是有别的事可以先回去。但视线落到他手里别的东西,话又拐了个弯:“你怎么还拿了自己的身份证?”

陈淮之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顺手而已。”

没办法,毕竟她那会儿哭那么凶,他又没有哄人的经验,尤其是女生,于是只能生硬地催她拿好证件,自己则把日常会带的东西全捎上。

沈清嘉早不哭了,泪痕干在脸上,稍微牵动肌肉组织还有点疼,陈淮之收好身份证,起身在旁边坐下。

这次她没有抗拒。

不知道是不是穿太多闷出了汗,沈清嘉感觉身上痒意减淡不少,可以冷静地捡起很多被忽略的细节。

比如他的样子。

他蹲下来和她平视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眉眼、薄唇,流畅的脸型配以恰到好处的五官,再往下,是露在T恤外的冷白脖颈和一点锁骨。

抛开一些个人恩怨,沈清嘉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和幼儿园那些调皮男生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又列不出个一二三。

再比如他证件上的数字。

刚刚不小心瞟到了他的出生年月,沈清嘉无聊,默默掰开手指数着。

所以……他是比自己大了六岁?按大人们的讲法,那就是已经小学毕业,要上初中了吧?

心里忽然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沈清嘉摇摇头。这对她来说太远了。难怪会觉得他有点特别,原来是因为不怎么接触过这个年龄段的人。

噢,还有他那个证件照。

沈清嘉闭眼在脑海里将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旁边的人进行比对,片刻后突兀地笑了声,又努力忍住。

天哪,没想到好看的人拍的证件照也那么不好看耶。

想到自己身份证上那张苦大仇深的脸,沈清嘉瞬间找到了安慰。

楼道不通风,陈淮之等得出汗,想再去厕所洗把脸时,感觉旁边的黑色脑袋一直在抖,频率还有增大的趋势。

陈淮之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立马把人转过来。

隔着外套碰都觉得烫,眼睛周围的皮肤比出门前还红,陈淮之刚想拉开拉链看看,马上被一只小手无情拍开。

“你干嘛!扯我外套干什么!”

沈清嘉捂紧衣口,快速躲到长凳最边上。

看这防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坏事,陈淮之直接气笑了:“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包成这样不难受吗?”

穿轻薄的衣服他都热得像蒸桑拿,这小孩怎么那么能忍?

“不难受!”沈清嘉据理力争,“我现在身上都是红点点,才不要给别人看到!”

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陈淮之冷笑一声,提醒:“哦,你现在穿的是我的衣服。”

意思是你少给我作妖。

“……”

要不是她箱子里没有长袖,她才不会求他!

沈清嘉睁大眼睛。

这人和那些只会扯女生辫子的男生根本就没、有、区、别!他一点都不懂得爱幼!!!

这样一来陈淮之也意识到她这诡异的烫和红是憋出来的,良心顷刻荡然无存,心想这小屁孩不该挂皮肤科该去神经科,不然为什么这会儿又在瞪他。

广播叫到她的排号。

陈淮之想给她一个脑瓜崩,但与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对视后,又觉得算了,不情不愿按着她的肩膀进去。

有事了知道叫哥哥,没事就会犟嘴。

小没良心的。

-

诊室里,女医生打开紫光手电筒,笑着哄沈清嘉:“小朋友,先把衣服脱下来吧。”

周围的窗帘已经拉起来了,沈清嘉坐在凳上没动,眼神瞟向旁边站着的人。

陈淮之觉得真是自讨没趣,无语地偏过头。

女医生仔细检查沈清嘉的皮肤,又问来之前做了什么、吃过什么、现在感觉怎么样,发现她腰腹处有一条疤痕,随口问了句:“这是刚有的吗?”

沈清嘉被摸得有点痒,忍着没动:“没……很久了。”

也对,看上去愈合痕迹不像新的。女医生替她放好衣服,边写病单边说:“小朋友,你这是芒果过敏啊,家里人以前没和你说过吗?”

沈清嘉脸上满是错愕,下意识抬头去找他。

她长那么大,确实不知道自己还会过敏。回想起来,爸爸妈妈好像是没往家里带回过芒果。

“不过还好。”女医生略带责怪的语气放缓,“吃得不是很多,还有做过些及时处理,一会儿给你开点药就好。不然的话——”

本来想说严重的情况会休克,但对方年龄太小,女医生很快换上轻松的语气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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