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没能如愿。

白镜华赶回来的时候,她的小师叔已经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他的眼睛的瞪大的,可怖地看着天空,似乎在诉说着不公。

很可惜,一代大师白听涯以最狼狈的方式死去,他被过硬的内力反噬而亡,死不瞑目地望着上方。这眼里的愤恨,永远都消除不了。

即使小师叔不说,白镜华也知道他的愿望,所以她带着吹雪剑来,为的就是在他了结他的痛苦。

但是他永远都做不到了——师叔死了,还是死在了狂暴之下,没有恢复以往的温润儒雅,没能体面地死去。

白镜华伫立了很久,她才心如死灰地问道:“他……有恢复过清醒吗?”

贺谏山心情沉重地说道:“恢复过,说了几句话。”

贺谏山道:“我问他为什么舍弃一切,带着红玉髓离开,他说无可奉告。他还说,想死在你的剑下。”

听到这几个字,她仿佛听到了师叔亲口跟她说的一样,她“噗通”地跪坐下来,额头仆在白听涯的手臂上失声痛哭。

白镜华像雪山上不可玷污的雪莲,但是现在的她已经被尸体的污血弄脏了脸庞,但那是她的小师叔啊!不是什么肮脏的尸体!

“道德……到底什么是狗屁道德……师叔偷走宗门禁忌的玉石修炼邪工,到最后落得这个下场,真的只能是这个结果吗……”

“什么是秉公执法……为了秉公执法就要牺牲我师叔吗……他可是我师叔啊……”

“证据确凿……又怎么样啊!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正义?!我就能理直气壮地杀掉所有不正不义之人吗!苍天呐……谁能告诉我!”

白镜华的信念崩塌了,她已经彻底地陷入无边的迷茫之中了。

这只手曾经还温柔地拍过自己的脑袋,但是现在已经僵硬,而且没有温度了。

过了半个时辰,蒋以北也赶过来了,他也猜到其中缘由了,安慰地拍了拍白镜华的肩膀。

白镜华收了哭声,尽量冷静地阐述:“我不知道师叔为什么会偷了红玉髓,然后走火入魔,这是我们宗门的……”

贺谏山冒昧打断道:“白姑娘,红玉髓是我的东西,它本就是宗师的东西。”

白镜华的眼睛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但她愿意相信贺谏山——如果是这样的话,师叔这件事必然有蹊跷,她也不用再逼迫自己去相信师叔反叛。

贺谏山继续说:“当年我闭关,出关之时弄丢了红玉髓,不知道怎么会到贵派的手里。这些蹊跷,你还是回去调查清楚吧,也许你师叔并非叛徒。”

贺谏山用内力将红玉髓隔空托起,只见红玉髓发出萤火的光芒,他解释道:“红玉髓是认主的,它可以帮助修炼之人大幅度增加内力,但只使用我的功法。这天底下不论是谁,用了都会跟你师叔一样走火入魔。即便是蒋以北,也不可能驾驭。”

白镜华已经决意隐瞒师父,回雪山再调查这件事。

她对两人抱臂:“二位,京都相遇即是有缘,在下还有一件事想托付给二位。”

蒋以北道:“但说无妨。”

白镜华道:“我本来得到的命令是无论是生是死都要将师叔带回去,但如果我宗门有内乱,我师叔的躯体必然会被糟蹋。我恳请蒋侯爷可以妥善安放我师叔的躯体,毕竟他……他在京都没有伤人。而至于红玉髓,白某自知不属于我派之物,也恳请宗师收好。”

蒋以北与贺谏山都点头,并且希望白镜华不要对任何人透露贺谏山的身份,她也欣然答应。

白镜华面有难色地说道:“还有一件事,其实樊浩是我的师弟,方才的这些事他都不知道,二位可要注意保密。如果我全身而退地回到师门,一定会惹人怀疑。所以……”

蒋以北明白事理,他说:“所以我们俩要对你出手,不然你的师弟不信。”

白镜华无奈地道:“没错,但你们别下死手,我还得活着。”

蒋以北蹙眉道:“在此之前我得先送我妹妹回家,我看她在那里躺了很久了。”

白镜华转头看向四仰的蒋酒卿,道:“我还挺喜欢她的,够拼命。”

他们如计划那样,或者说稍作改变地去执行。贺谏山先带蒋酒卿回去疗伤,而蒋以北也如白镜华的愿以偿地陪她做了一场戏。

重伤的她被师弟带回雪山,有了蒋以北这样的帝国之枪的威力,不论是谁都会信服她的理由。

只是,白镜华和蒋酒卿这两个惺惺相惜的人还没互相道别呢。

“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如果能见面,她们一定会这么说。

……

更深夜露,所有人悉数回到侯府,蒋以北也把温纭请来了,毕竟蒋酒卿对战白听涯这一战,伤得可不轻。

她十六岁的年纪能与雪山大弟子拼个有来有回已经是极限了,就算面对寻常时候的木月大师她也根本没有胜算,何况是走火入魔之下的木月大师。

不仅重伤,她也理所当然地走火入魔了。

灼热、寒冷、风吹、雨淋……这是她现在所有的感受,她的五感都被这种复杂的遭遇折磨着。

蒋酒卿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即便小桃子已经给她换上最清透凉快的紫蚕衣,但她还是出了满身大汗。

她梦见自己在练兵场上赤脚跑,一会又梦见在雪山上滚落。

“真不是滋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的大脑意识很混乱,无奈怎么样都醒不来。即便她已经被扎过针稳住了伤情,但确实没人想到这是她从三重金戈突破到五重的大坎。

最终蒋酒卿在半夜突然睁眼醒来,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撕咬一样。她翻身跳出窗外,让丝丝凉风吹拂自己的身体,但还是没能凉下来。

她只能跑到后院的大水缸里泡进去,让水浸湿了全身,直到淹过头顶。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那个翩翩少年郎宗师都会在明月高照清风微拂的时候踏进这片领域,在她心猿意马,她在被心魔烧透的时候。

他总会穿着一身如墨般衣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递给蒋酒卿,并将自己的淳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却又丝滑温柔地传给她。

蒋酒卿很难描绘这种情感,只能说一切都刚刚好,刚刚好的风和月,刚刚好的水与鱼,刚刚好的牵手。

她满眼通红地注视着贺谏山,她的眼神里没有木月那样的恨意,即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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