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的供词让苏尔诺猝不及防。
宇文筝预谋逃离国公府,她模糊地预料到了,亲耳听到雪雁招供两人的合谋,又深感无力。
按照雪雁的说法,宇文筝为了不落人口实,将自己推到张冕身边,后又故意制作一系列落胎,主仆闹翻的戏码来混淆视听,促成她离家出走。
“两位大人,郡主现在到底如何了?”雪雁见两人沉默不语,脸上渐露出急切。
“郡主回侯府两天了,你竟没去见过她?”苏尔诺奇怪地瞧着雪雁。
雪雁的目光和她短暂一幢便惭愧地低下头,低声道:“郡主曾和我交代,若是她没走成回来了,我一定不要表现地太亲密,要我做个恶人,所以……”
苏尔诺轻呵一声,摇了摇头。
这确实像宇文筝会做出的事。
雪雁临走前到底没忍住还是问:“大人,张公子当真意图谋害郡主?”
苏尔诺望进雪雁清泠泠的杏眼,反问她:“你觉得张冕会不会?”
雪雁微微征住,迅速低下头,两手搅在一起。
苏尔诺看出她的意思,冷笑:“你不相信,或者说你不希望这是真的,你……喜欢上了张冕。”
“没有,没有!”
雪雁摇着头,慌张地跑出去。
苏尔诺冷冷勾唇,回头看向裴宁澄,道:“大人怎么看?”
“宇文筝一开始就谋划离开安国公府逃离盛京,想要这一切演的逼真,镇国侯府应该也被蒙在鼓里,只是……”裴宁澄沉吟间将视线从花窗转到她眼底,“你说现在镇国侯府的宇文筝是假的,可有十足把握?”
“八成。”
“那真的宇文筝在哪里?”裴宁澄继续问,“镇国侯府上上下下都无一人发现现在的宇文筝是假的,我看她的脸分明就是如假包换的宇文筝没…”
苏尔诺冷道:“她的失忆是很好的借口,不是没人发现,是没人去深想这个可能,况且她把自己的遭遇说的如此凄惨,夫君宠妾灭妻,侯爷和夫人一心只想为女儿复仇,怎么会想她是假的!”
“你是不是知道宇文筝在哪?”
“或许知道。”
裴宁澄怵然顿住。
苏尔诺淡淡一笑:“不过需要些时间验证。”
*
忽悠几日过去。
“裴宁澄!你给我出来。”
宇文飞穿盔带甲,手上执着柄长剑,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下属,一行人就这么闯进了大理寺,大呼小叫地往内厅里闯。
衙役们拦不住,只能急着跟在他身后劝阻:“宇文世子,您慢着点,大人正在明理厅办案……”
“我管他办什么案。”
宇文飞眼角都没动一下,很快便到了明理厅门前。
叶奎和魏斯闻声拦在门口,“见过世子,大人有令,让您稍等片刻。”
“怎么?他以为自己装成缩头乌龟,我们就找到他了?”宇文飞冷嗤,手伸向腰间,后面的下属便要和两人冲突起来。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裴宁澄负手站在门后,目光沉静,冷勾了下唇,眼神扫向他腰间寒光闪闪的剑,道:“宇文世子,我说过大理寺公堂不比民宅,你这般拔剑相向,意欲何为?”
宇文飞死死盯着他,最终把拔出半截的剑放回,咬牙切齿地叫道:“我长姐被人陷害至此,这七日都过去了,你们依然没将罪人绳之于法,当我们镇国侯府是吃素的?”
“我今日来,就是要你大理寺给我长姐一个公道。”
“是非曲直,都要说清楚,张冕这等毒害妻子之人必须马上获罪……”
裴宁澄不怒反笑:“宇文世子心系长姐,裴某能理解,只是要治罪张冕,未免过于牵强。”
“我长姐指证他暗害,已经是罪证确凿,何来牵强。”
“大理寺判案向来讲究人证,物证,可惜目前只有宇文筝一人的证词,她所说的车夫,马车还有救她的商队,全然找不到半点踪影,如何能服众?”裴宁澄轻轻一撩袍摆,忽然沉了脸,“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理寺不会放过有罪的王公贵族,自然也不会因为你镇国侯府就轻易给人定罪。”
“你们侯府三番五次来大理寺闹事,莫非是想大理寺草菅人命?”
“你!”
“叶奎,魏斯,送客!”裴宁澄喝道。
叶奎魏斯听令后便将已经站到宇文飞面前,“世子,请!”
宇文飞深知裴宁澄身边的人的厉害,冷冷道:“你等着!”
语毕,宇文飞骂骂咧咧地走了,裴宁澄的眉间却没半分松动。
叶奎小声道:“大人,我看宇文世子方才说要进宫!说是去立政殿……”
立政殿是宇文皇后的居所。
裴宁澄摆摆手:“随他!宇文飞打小就喜欢在皇后和长公主面前告状,这事皇后不会明着干涉。”
他顿了顿,回头看自己身后,“苏尔人呢?”
叶奎也是一愣,去看魏斯。
魏斯这才慢悠悠地道:“苏评事去了后面的架阁库。”
裴宁澄眸间锐光微闪,“他何时去的?”
“有半个时辰了吧。”
叶奎也好奇:“他无事去那干什么?”
“大人前次不是吩咐要整理陈年旧卷宗么?黄主簿说阁库缺人,苏评事让陆寺正找去帮忙了。”
裴宁澄抬脚往外走,步子缓了缓,又问:“那他近日经常去架阁库?”
“这个,属下不知。”
“走,去瞧瞧。”
*
前朝大理寺架阁库一般只储存案件卷宗,文书等,大盛开国以来,盛武帝却重视律法律例,要求大理寺收集历代刑法律例的文书藏于阁库。
花窗漏下数缕冬日的暖阳,把阁库西面镀了层金色,浮尘在阳光里如有形状般地附在立在搁架前的人影上,那人浑然未觉有人靠近。
苏尔诺在架上看见各朝各代齐齐整整的律书,顿时大开眼界,如获至宝。
A大的图书馆都没有如此完备的资料,当年她为了写论文找遍各大图书馆都只找到一两本。
“苏评事,你竟然喜欢这些律法书?”黄主簿手上捧着一叠卷宗,看到苏尔诺正细细翻看架上的书,“我还以为你喜欢医书呢!”
“不过我们这医书也有,还都是孤本,在东面的架子。”
黄主簿放下卷宗,热心地指引她看东面。
苏尔诺侧目,目光顺着他指引看向东面,却和一道沉静的深眸相遇。
那人背着手站在架子前,不看书,只看她。
或者说是在看她手上的律书。
黄主簿已放下手中的卷宗,笑呵呵地行礼:“大人,卷宗本还要些时日才能归置好,不过有苏评事帮忙,又快了几日。”
裴宁澄可有可无地“嗯”,兀自向苏尔诺这边走过来。
苏尔诺手中只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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