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藏古斋” 归来,文玩店与实验室之间的空气似乎被悄悄置换过 —— 那份前几日沉甸甸压在人心头、几乎令人窒息的绝望,被胡老的一席箴言和两件承载着岁月智慧的古物撬开了一道缝隙。细碎的、名为 “可能性” 的光,顺着这道缝隙溜进来,落在陈砚清和林凡的心田里,虽微弱,却足以驱散部分黑暗,点燃一丝重新出发的勇气。
陈砚清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那间窗帘紧闭、隔绝所有自然光的办公室。他怀里揣着那本纸页泛黄、边缘残破的《定神安魂杂录》,脚步径直迈向了实验室。实验室的灯光是冷白色的,照亮了桌面上整齐排列的仪器、散落的草稿纸,以及屏幕上尚未关闭的、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逻辑模型 —— 只是此刻,那些精密的公式与锐利的几何图形,在他眼中已不再是绝对真理的象征,反而多了几分 “僵化” 的意味。
他将古谱轻轻放在实验台中央,戴上特制的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上面的文字是晦涩的文言,没有标点,字迹苍劲却带着岁月的模糊;更奇特的是,文字间夹杂着一些看似毫无逻辑可言的图谱 —— 有的像扭曲的河流,有的像交错的蛛网,还有的是一些不规则的圆形符号,用朱砂标注着细微的红点。
若在以往,面对这样一本 “非标准化” 的古籍,他会下意识地将其归类为 “前科学时代的经验性描述”—— 一种缺乏精确数据支撑、无法被量化验证的 “模糊理论”。他或许会尝试用现代心理学、神经科学的理论去解构其中的术语,试图将 “气机” 对应到 “神经递质”,将 “心神” 等同于 “意识活动”,一旦发现两者无法精确匹配,或是古谱中的描述存在 “歧义”,他便会因其 “不精确” 而将其弃之不顾,认为其缺乏科学价值。
但此刻,他摘下了那副名为 “绝对理性” 的有色眼镜,摒弃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姿态。胡老的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疏不是堵,引不是压”,像一把锤子,不断敲击着他曾经固若金汤的逻辑认知;他也回想起林凡情绪失控时,自己精心构建的逻辑网格在对方意识洪流中瞬间崩解的惨状 —— 那些曾经被他视为 “□□” 的公式、模型,在纯粹的生命体验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绝对的、刚性的控制,是行不通的。” 他低声对自己说,指尖轻轻拂过古谱上那幅 “河流图谱”—— 河流蜿蜒曲折,并非笔直向前,遇到礁石时,也没有强行冲过,而是绕开礁石,继续向前流淌,最终汇入大海。这幅简单的图谱,像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混沌的思绪。
他开始以另一种方式 “阅读” 这本古谱。他不再寻求文字与现代理论的直接对应,不再执着于找到精确的公式来量化 “安神” 的效果,而是静下心来,去理解图谱与文字背后蕴含的 “原理”。那些关于 “气机流转” 的描述,在他眼中逐渐变成了能量在系统内的动态传递;那些 “心神安定” 的方法,被解读为对意识波动的有效调节;而 “以柔克刚” 的理念,则让他联想到了复杂系统在面对外部冲击时的弹性应对机制。
“不是建立堤坝,阻挡洪水……” 他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手指迅速拿起平板电脑,屏幕上原本锐利的几何图形被他一一删除,取而代之的,是流畅的、如同河道水网般的曲线。这些曲线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动态的、开放的网络,没有绝对的 “边界”,只有灵活的 “疏导路径”。“…… 而是梳理河道,引导水流。建立一个有弹性的、能够容纳波动甚至利用波动的‘柔性框架’。”
他的逻辑体系,那曾经在情绪洪流中崩塌的废墟,并未被彻底抛弃。相反,那些破碎的 “理性砖瓦”,正在以一种更开放、更包容的姿态进行重构。他不再追求绝对的确定性 —— 承认世界本身就存在不确定性,而他的工作不是消除这种不确定性,而是管理它;他也不再执着于静态的稳定 —— 明白真正的稳定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在动态变化中找到平衡,甚至能从波动中汲取能量,让系统变得更具韧性。
比如,在设计针对林凡感知系统的引导模型时,他不再试图用固定的参数去 “框定” 林凡的感知范围,而是构建了一个 “弹性阈值”—— 当外界刺激较弱时,模型会保持相对稳定;当刺激超出常规范围时,模型不会强行压制,而是会自动激活 “疏导模块”,将过剩的感知能量引导至预设的 “缓冲区域”,如引导林凡将注意力转移到古玉的温润触感上,或是专注于修复器物时的细微动作,以此避免感知系统过载。
那本古谱,像一把古老的钥匙,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 “活” 的逻辑的大门 —— 他终于明白,逻辑不再是冰冷的、僵化的骨架,也可以是流动的、有生命力的水系,既能承载情感的温度,又能在面对冲击时保持自身的完整,甚至能滋养出更具韧性的系统。实验室的灯光依旧是冷白色的,但此刻照在陈砚清脸上,却仿佛多了几分柔和的暖意。
文玩店内,林凡依旧坐在柜台后的那个熟悉位置,但他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他的右手紧紧握着那枚 “君子如玉” 佩,玉佩的温润玉质仿佛与他掌心的温度融为一体,不再有最初的冰凉感,反而像有了生命般,持续不断地散发出一股清凉安定的气息。这股气息如同最细腻的涓流,缓缓渗入他过度亢奋、混乱的感知系统,抚平那些因外界刺激而躁动的 “神经波纹”。
他尝试着,像胡老说的那样,去 “摸到自己的骨头”—— 找到那个能支撑起自己、不被情绪轻易裹挟的 “核心”。他缓缓闭上眼,不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地承受所有涌入感知的信息 —— 街道上的车声、远处商店的音乐、路人的交谈声,甚至是窗外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这些声音曾经像无数根细针,不断刺向他的神经,让他疲惫不堪。
此刻,他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古玉带来的 “稳定感” 上 —— 那是一种坚实的、可靠的、不会轻易改变的感觉,像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中,终于抓住了一根坚实的缆绳,又像在摇晃的船舱里,找到了一个固定的锚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玉佩表面每一道细微的纹路,感受到玉质与掌心皮肤之间的微妙互动,感受到那股清凉气息如何随着自己的呼吸,在体内缓慢循环。
“试着接触外界的声音。”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丝微弱的意念,像伸出一根纤细的触角,去触碰窗外传来的、依旧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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