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暮色渐沉。

辛宸端着水杯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试图理解现在的情况。

被他赋予梦境的人,不会发烧,更不会在中途醒来又睡过去。

他以为金宁已经清醒过来了,没想到还能续上?

“又昏过去了?”黎逢被赶出了厨房,刚回客厅就看到这副场景,无奈道:“不用担心,过两天就醒了。”

“过两天?”辛宸疑惑。

这么久?

“也可能一天,”黎逢发现自己异常冷静,大概是因为现在也只有他了解金宁的“病情”,如果他再慌张,可能会吓到别人,也会毁了金宁的假期,“先观察一下,晚上我守着他就好。”

辛宸想到金宁做梦时缺乏防备的样子,没有来得及思考就反驳道:“我守着。”

黎逢皱眉,“不合适。”

“你守着就合适吗?”辛宸生气的时候语气更冰冷了。

“合适。”黎逢觉得辛宸在搞笑,从热情殷切到没有边界感只隔一线之差,但是他还是尽量礼貌道:“今天真的谢谢你的帮助和照顾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会把朋友交给一个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照顾吗?”

辛宸抿唇,站在黎逢的角度来说,他确实是个陌生人。

对于金宁来说也是。

辛宸退而求其次说道:“我先送他去房间,在你们吃晚餐这段时间,我先守着他。”

黎逢犹豫着同意了,他的腰受伤了,想架着人上楼也力不从心,干脆就接受辛宸的帮助吧。

辛宸看了一眼靠在沙发扶手上昏睡的人,睡得那么香,也可能只是累到睡着了,不是又陷入了梦境中。

他靠近后手臂穿过金宁的后背和膝弯将人直接抱了起来,被抱住的人突然抬起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脸靠在了他的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脸埋了进去。

黎逢:……

这小子真的,该不会在装睡吧!

辛宸也怔了一下,他听到金宁小声嘀咕了一声,又在说梦话了。

他得赶紧把人抱回房间。

辛宸抱着人离开了客厅,转到楼梯口时,正面迎上了正在下楼的徐长夏。

徐长夏手里的扑克牌被洗得咔咔作响,他刚刚在房间已经熟悉了一下新的纸牌,手感超好。

待会儿一定可以秀到他们头皮发麻!

他这么想着一抬头,就看到好友被公主抱着出现在了楼梯口。

手里的纸牌哗啦啦飞了出去,散落在台阶上。

这比惊掉下巴还夸张,是在惊掉下巴后,因为大惊小怪而社死了。

“啊抱歉,手滑了!”徐长夏赶紧捡纸牌,又抬头瞄了一眼,还好看到了跟在后面的人,“黎哥,你也在呢!”

所以不是他想的那样的,这俩人不是搂在一起,而是……是什么情况要这样抱呢?

“嗯,金宁生病了,屋主帮忙送去房间。”黎逢解释道,一看就知道徐长夏想歪了。

徐长夏的目光这才敢落在两人身上,屋主目光黑沉,金宁毫无动静,他后知后觉担心起来,“哦,不严重吧?你们快上去吧!”

他主动让路。

辛宸点头上楼,后面跟了两个探头探脑的大尾巴。

他也只能无视,把金宁轻轻放到床上的时候,搂着脖子的手都没松开,但是旁边有四只眼睛盯着,他只能拽着金宁的手拉下来。

熟睡的人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翻了个身,把他的手心压在了脸下面,感受到低温,又舒服地哼了一声。

辛宸想叹气了,让黎逢守着肯定是不行的。

而站在一旁的两位交换了一下眼神——

徐长夏:这是我能看的吗?

黎逢:这对吗?

“你们先去吃饭吧,我会照顾他的。”辛宸感觉此时无需多言,是金宁拽着他。

黎逢无奈,被徐长夏拖出了房间。

屋里又只剩下两人,辛宸够了椅子过来坐在了床边,抬手拨了拨金宁的额发。

熟睡的人看起来很温柔好亲近,不像醒着时,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看透一切的漠然。

辛宸拽过金宁的手,握住食指送到了嘴边。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没什么味道了,如果咬脖子的话,那个血量,他没有自信能控制住自己,毕竟光是看着金宁脖子上的脉搏,他就已经口干舌燥了。

饱满的指腹碰到唇边,尖牙轻轻刺了一下,血液就流了出来,迅速用舌头舔过,伤口随即消失不见。

尖锐的痛感让金宁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辛宸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闭上眼睛跟进了金宁的梦境中。

——

和现实中不同,金宁梦里的季节是秋季。

远处是树林,常绿的树木占了大多数,但是也有一团一团的黄色和枫红色,看起来像一幅暖色调的油画。

草地泛黄干燥,成为了天然的马场。

明明就是别墅门口,但是辛宸却觉得自己从未看到过这样的风光。

在他愣神的时候,金宁骑着黑马嘟嘟闯进了他的视野里,马背上还有一个人。

和他长得一样。

当他以嗅闻血液的方式入梦时,他只能作为旁观者,在梦中不能被看见。

所以他像个透明人一样站在一边看着两人在草地上骑马,骑了一圈又一圈。

金宁脸上的笑容没停过,而他身后那个“幻象”也是一脸温柔。

辛宸冷脸看着。

那个和他一样的人,身形挺拔,但是穿得很浮夸——

黑色的长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紧身马甲,马甲上有两排金色的金属扣。

内搭的是白衬衫,下身则穿着包裹性很好的白色高腰马裤,脚上是黑色皮质马靴,长度刚好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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