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过年仪式繁复,即便是小户人家,习俗之多也远不是现代人能比的。
从腊月二十四的祭灶、扫尘、准备年货,到三十的贴春联,守岁,再到初三开始拜年,繁繁忙忙,等黄芪回过神来已经正月初五了。
饶是黄芪近亲不多,需要她上门拜年的长辈更是寥寥无几,也把她累的够呛。主要是心累。
她母家没什么亲戚,父亲这边却有两个姑姑,三个堂叔。堂叔们和她爹是一个爷爷的孙子,血缘关系很近,逢年过节的走动是必不可少的。
因着当年朱小芬在热孝中改嫁,姑姑和堂叔们对她的意见不小。黄芪过年上门,两个姑姑看她跟看小可怜似的,可怜之余说了不少朱小芬自私不顾亲女的闲话。
还有堂叔们,对黄魁留下的遗言让女儿招赘之事也很不以为然。
“女孩子天生就是要出门子的,留在家里招夫能找到什么好儿郎?你爹啊,真不知道是为你还是害你。”二堂叔斜靠在炕上语带不满。
三堂叔和四堂叔附和道:“是啊,当初族里商量着给你爹过继个儿子,你爹非不愿意,不然他那身本事何至于失传?若是早些教给侄子们,咱们又何至于日子过得这般艰难。”
两人对族中失去这么一个来钱的手艺很是可惜,纷纷念叨着:“你爹愧对族中的教导啊!”
其实黄魁的一身本事一部分是在药材铺子做学徒的时候学的,还有一部分是靠着自己的摸索和见识得到的。黄家族中各个都是柳府的奴才,一辈子苦哈哈的,能教导黄魁什么呢。
黄芪含笑听着,并不说话,坐了半会儿,眼见快中午了,便提出告辞。
二堂婶要留下她吃饭,黄芪婉拒道:“一会儿还要给尤妈妈拜年,赶早不赶晚,就不吃饭了。”
二堂婶很吃惊,“尤妈妈,可是夫人近身服侍的那位?”
“就是她。自从我在药房当差,全赖她老人家提携,前不久她还在夫人跟前替我说话好,夫人不仅亲自见了我,还赏了镯子和点心呢。”黄芪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得意,说着自己和尤妈妈的渊源,意在暗示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可怜,府里自有人脉。
果然,二堂婶听着面上露出谨慎来。等黄芪走后,她回转到屋里,听到丈夫和小叔子还在商讨过两年由族里出面让黄芪嫁人,然后给黄魁过继个儿子的话。
她忙打断,说了刚才听到的话,“我听她那意思,坐产招夫的事连夫人也知道了。尤妈妈对那丫头可是看重的很。”
“这话可是当真?”三堂叔犹还有些不相信。
“她得了夫人赏的事想要打听并不难,何必编瞎话糊弄我们?”二堂婶觉得黄芪说的多半是真的。
“这倒是麻烦了。”二堂叔神色凝重道。
三堂叔和四堂叔却不以为然,“夫人再看重她,她到底是我们黄家的人,将来族中对她的安排,夫人还能反对不成?”
二堂叔一想倒也是。二堂婶却不认同他们的想法,“那丫头在内宅当差,保不齐日后被哪位主子看重要到身边服侍,将来由主子们指婚,咱们到时候哪里还插得上手。”
“嫂子,不至于,在内宅近身服侍的丫头哪个不是娘老子是老爷夫人跟前的得力人,再或者自身有姿色的,黄芪占得哪一样?她才多大点人,就能让主子对她另眼相看?”三堂叔觉得二堂婶想的太严重了。
见他们都这般说,二堂婶不得不把顾虑压在心底。
黄芪并不知道堂叔们的谈话,就算知道了也不意外。概因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黄魁死后黄家亲族争产,争得最凶的就是这三个堂叔。
因为他们和黄魁的血缘关系最近,若要给黄魁过继儿子,最后大概率会轮到他们三家之一。
明知道这些人心怀鬼胎,但黄芪却不能不和他们维持好面上情。她才八岁,还太过弱小,如果撕破脸,逼得这些人连脸面都不顾,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她。
今儿上门拜年,堂叔们的态度让她彻底看清,她还是得尽快成长起来,光在药房当差还不行。也许,她应该考虑一下尤妈妈的提议,去姑娘屋里。
想到这里,她脚底下方向一转,往朱小芬家里走去。
对于黄芪的突然上门,朱小芬显得很惊讶。将人带进屋里让上炕暖着,才问:“咋这会儿来了?还没吃饭吧?”
黄芪这才记起自己连午饭都没有吃,只得摇摇头。
朱小芬便出去屋子,喊王春芽,“给芪姐儿热碗饭。”
王春芽从堂屋出来,问道:“厨房里有早上蒸的羊肉包子,我给热上?”
“包子给烤上,再熬一锅小米粥,这丫头讲究,只包子不爱吃。”朱小芬叮嘱道。
“成,让妹子稍等,一会儿就得。”王春芽钻进厨房做饭了,朱小芬才回了屋里。
黄芪四周看了一眼,问道:“小满呢?我王叔今儿也不在家?”
“小满让三丫抱在堂屋看着呢。你王叔当差去了,自从初三开始,整日跟着主子出门,就没得闲的时候。”
朱小芬说完,细看了一眼黄芪的脸色,问道:“你今儿来是有什么事吧?”
“我早上去了二堂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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