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定夷沉默了。
透过朦胧的泪幕,沈淙清晰地看见了她的眼神变化,由莫名其妙变为怀疑,再由怀疑变为吃惊,最后化为一片复杂的怔然,安静地注视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被一点点烤干,逐渐凝固成冰,沈淙在心里数着时间,越数,一股从来都没有过的不安和空虚越是强烈。
其实那句话刚说出口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他的底牌,他的筹码,如今全都一推而出,最有可能的就是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可是情绪一旦拉到满弓,实在不容许他再深思熟虑,以至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指缝间呼啸而出,再想往回抓已是无力回天。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突然间失控到这个地步,只是那一幕——她和别人并肩而行的那一幕——手臂相挽,轻声交谈,走进主帐,每一个身体的触碰,眼神的交接,在他眼里都像利刃划过,心里那些隐忍的杂念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
这些东西如同野兽,在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到谢定夷身上的那一刻开始便蛰伏在了他心中,潮湿、沉重,带着陈腐的气息,时不时的撕咬一口他的血肉。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忍,她是皇帝,三宫六院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只要他不去想不去看,心里念着她对自己的那一点特殊,这份沉重的、难以诉诸于口的爱恋就能一直维持下去,但自从上次谢定夷因为他查探虞氏旧事警告她之后,同虞静徽有关的人和事就成了他心中拔除不去的那根刺。
她可以因为权衡、谋划、甚至容色去纳一个人,他虽然嫉妒吃醋,但至少还能劝慰自己,可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谢定夷心中最特殊的那个人,她的内心,她的最深深处还压抑着许多人许多事,而他无法越雷池一步。
那晚谢定夷因为他的眼泪留下,也说过不喜欢晏停的话,所以他骗自己说谢定夷并不喜欢虞静徽,更多的是因为家国责任和少年遗憾,可当那些关于晏停得宠的消息一桩桩传出来的时候,他勉强拼凑起来的镇定就开始松动——试探也好怀疑也罢,他又如何确定她不会在日复一日的朝夕相处里慢慢地爱上一个始终思念的、故人的影子呢?
她确实没有说过喜欢晏停,但更没有说过喜欢自己,从始至终只有虞静徽才是那个特殊,才是那个不可被逾越的沟壑。
他害怕虞静徽,所以也害怕晏停,今时今刻晏停已经是她的侍君,而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名分,
没有承诺,没有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的身份,有的只是那张被谢定夷喜欢的脸和她欲望来袭时才会靠近的身体……以及一些从未被回应过的回忆,那些夜晚如同激荡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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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而她像风一样来也像风一样走天明之后一切散去什么都不会留下痕迹。
太久的沉默让他看到了自己心碎的裂痕手腕用力一点点地挣开谢定夷抓着他的手然后轻轻擦掉眼泪轻声道:“是臣失态了……刚刚的话陛下就当没听过吧。”
谢定夷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望着他语气有点复杂问:“你想要我说什么?”
沈淙不语别过脸肩膀细微地颤着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只剩下委屈和疲惫——最后那一点点仅剩的期待他已经不愿再说出口那无异于全盘托出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谢定夷叹了口气抬手握住他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替他重新整理好那些由她一点点解开又被他拧得乱七八糟的衣带皱巴巴的衣褶到处都是无比清晰地昭示着他刚刚混乱而糟糕的情绪。
等衣冠整肃他的眼泪总算止住只是眼睛还是红得不成样子谢定夷盯着他看了两息伸手将他拥进怀里声音低缓问:“那现在抱还来得及吗?”
这句话宛若一根钉子轻而易举地突破所有防线钉入了他心里那个悬而未决的空洞沈淙喉头猛地一紧眼泪控制不住地再次涌出眼神一瞬间从错愕到颤抖再到某种小心翼翼的惊喜——短短几个字所代表的那种回应意味让他脑子发懵像是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的人以为要迎接自己必死的结局下一息却被一只大手轻而缓地托住了。
沈淙哽咽了一声抬手环住她的脖颈无比用力地回抱了她。
他只要这么一点点至始至终他想要的都只有这么一点点。
好长一段时间
“陛下您在里面吗?”
不知何时回来的晏停出现在了门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跑马过后的雀跃谢定夷正要说话刚偏过一点的脸突然被两只微凉的手给捧住了随即一个严严实实的吻就堵了上来她垂眼看他示意他放开可谁知眼前的人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听从甚至还睁着那双含着泪的眼毫不退缩地和她对视探到她唇内的舌尖挑衅似地在她的上颚蹭了蹭。
……刚松一点劲就得寸进尺。
谢定夷无奈握住他的肩膀往外推沈淙眉间微皱更用力地环住她的脖颈发出一声不满的闷哼软和得像是撒娇似的。
……谁在她眼皮子底下把沈淙夺舍了?
两厢拉扯间已经失去了回应的最好时机宁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殿下未经陛下宣召不得入内。”
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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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回了句什么,谢定夷没怎么听清,怀里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红着耳根越吻越深,唇齿相依间含糊又眷恋地唤了声:“平乐……”
谢定夷心口一颤,听着外面愈发远去的交谈声,最终还是垂下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肢。
……
许久之后,谢定夷支着一条腿斜靠在床头,垂手摸着沈淙枕在自己膝头的脸,问:“开心了?”
沈淙脸上的热意还未消退,似乎也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有点丢人,听到这话,没敢应声,只垂眼看着她绣着海水江崖的衣摆,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她停在自己脸侧的指尖。
谢定夷故意吓他,说:“恃宠生骄,真得想想该怎么罚你了。”
沈淙抿了抿唇,在她怀里翻了个身,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勾缠的手指还是没松,小声说:“……那你轻点。”
……真是够了。
谢定夷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冷笑一声,故作严厉地捏住他的脸,道:“我说怎么罚你了吗?”
沈淙竟也接上了话,认真地道:“别打我就行。”
谢定夷差点破功,忍住笑,说:“你说不打就不打?我恨不得拿鞭子抽你一顿。”
沈淙眼里闪过一丝郁闷,请求道:“用手行不行?”他抬眼看她,说:“鞭子会留疤的,用手的话……”
他声音低下去,不知道是真的在想还是顺着她的话玩笑,声音又闷又哑,道:“……你打哪里都行。”
谢定夷:“……”
“现在不行——”他一下按住她往他衣领里摸的手,支起身子主动地亲了亲她的嘴唇,道:“……白天不行,晚上……随便你。”
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眼神飘忽,谢定夷的指尖顺着那细腻的肩颈线条摸上来,替他梳了梳脑后的乱发。
沈淙微微抿出一个笑,倾身将下巴抵到她的肩膀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拿捏着分寸的、充满了羞涩和示弱的眼神转瞬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再掩藏的欲.望和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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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谢定夷又回了趟主帐,晏停已经备好了晚膳等她,见她掀帘进来立刻起身行礼,道:“陛下辛苦了,臣侍亲自做了几道小菜,陛下尝尝合不合口味。”
谢定夷随意扫了一眼,都是些桐山这边特有的山珍和几道家常菜,道:“你还会做饭?”
晏停道:“以往在家的时候学过一些,不算很会。”
谢定夷挟了一筷尝了尝,味道竟然还不错,道:“朕还道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晏停道:“陛下说笑了,臣父未做官时家中也是普通人家,平日里多少还是要做些活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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