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哪敢不高兴啊,整个皇宫都是君上的,君上愿意去哪就去哪,有外臣什么事呢?”
“酸味都要藏不住了啊,世子。”
燕良忽然有点恼,也不给她捶腿了,往后一坐干脆道:“那又如何?外臣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身为君上的玩物,外臣有自知之明,君上不也喜欢外臣呛您吗?”
李承佑靠在扶手上向他倾斜,被他这一呛,她倒是笑了:“是是是,朕就喜欢听世子说话,世子呛朕,朕也只能受着。”
她伸手按住燕良的后脑,俯身亲吻。
唇瓣相碰,恼怒不翼而飞。
燕良攀着扶手,支起上身迎合,他自知就算李承佑对他有情,他也只能身处下位,不能主动僭越。
可他的手还是忍不住摸上了她的手臂。
气息悠远,亲吻温柔绵长,他努力支起自己不让李承佑弯腰受累。
能够为自己弯腰,他便舍不得恼,只想亲近。
忽然,手被握住。
李承佑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摩挲,笑问:“世子想抓什么?”
盯着自己的手,又望进她调笑的眼,他忽然不好意思开口。
她用力几分,装作下命令:“朕要世子亲口说。”
总是如此,她就想看他笑话,又逼得他不得不表露心迹,正如现在,他感到脸颊一阵发热,只能开口:“外臣不过是、不过是想靠近君上罢了......”
李承佑大笑两声松开了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脸,道:“朕知道,朕也喜欢世子在身旁,不过朕也不好冷落了旁人,便只能委屈委屈世子了。刚刚就当是朕赔罪了,可好?”
让她赔罪,他燕良何德何能,他只能垂下眼眸,隐藏心绪,点头:“外臣明白。”
天边橙色如血,他双手插袖站在廊下静静听着里头的谈笑声。
他也不愿听,可无奈他听力太好,即便听不清他们具体讲了什么,也能听到李承佑一阵一阵的轻笑。
余光忽捕捉到一抹黑,他低下头,小黑山猫从里踱步而出,仰头又歪着头打量他。
他撇了撇嘴,踢开黑猫,那黑猫便朝他哈气,他也不甘示弱,朝黑猫呲牙。
待到次日,大太监送来早膳之时,便瞧见门前端坐着一黑猫一白狐,好似两座门神。
燕良见早膳至,挡在大太监面前,道:“我去送。”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却见黑山猫摇晃着尾巴并无入内的意思,不知怎的,他生了些胜利的窃喜。
入内,杏贵侍跪地,替李承佑整理衣衫,而李承佑闭着眼,神情从容,看样子昨夜歇息得挺好。
他未出声,这时杏贵侍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未言语,可这一眼又仿佛说了许多。
心里忽然不是滋味,刚刚腾起的窃喜此刻已经些许溃败。
掐了下手掌,他恭敬道:“君上,早膳送来了。”
“嗯,放下吧。”
他放下早膳便恭敬待在一旁,宛若个哑巴默默侍候着李承佑与杏贵侍,视线规矩地盯着地面,耳朵却不得不听着他们谈笑。
“恭送君上。”
终于结束了,燕良跟在李承佑身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让太医在御书房里等着朕下朝。”
他一顿,赶紧上前询问:“君上有哪里不适吗?”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胃口一般,腰不大舒服,让太医瞧瞧。”
“好,外臣去宣。”
她点了点头,目不斜视。
这会已经是大太阳了,清晨的日光照耀在她侧脸,清透而闪耀,他忽然心中一动,上前询问:“君上,您会让杏贵侍做大皇子生父吗?”
李承佑回头,惊讶挑眉:“世子,愈发放肆了。”
他面不改色,又道:“外臣也可以。”
“什么?”
“倘若君上不相信后宫郎君,君上可以相信外臣。”
她停下脚步,静静盯着燕良,她想找到一些嘲弄,找到一些玩笑,但是没有,光影落在他眸中只透出认真。
李承佑没有回答,燕良忽然后怕,赶紧低头后退一步:“外臣乃是外族,此言是大逆不道恃宠而骄,是外臣僭越,请君上......忘了外臣的话。”
良久,李承佑才淡淡开口:“嗯,朕就当没听过。”
君主仪仗从他眼前走过,而他,站在原地默默目送。
他不该僭越,更不该多嘴。
待到视野彻底看不见李承佑后,他转身,步入檐下阴影,向宫外送出李承佑的动向。
几个月后初秋,水都只有一件大事,便是平宁公主大婚,但是宫中,李承佑拧着眉撑在案上,处理杏贵侍之父受贿一案。
“朕相信你或相信你父亲没有用,证据摆在这,朕不得不信。”
她扔了奏折下去,杏贵侍原本磕着头,奏折落到眼前,他赶紧捡起过目。
“君上......君上......这是陷害,金砖与茶重量相差如此之大,臣侍父亲怎会愚钝至此,以茶藏金呢,君上......”
他双眼通红,面色憔悴,显然为这事受了不少打击。
李承佑手指撑着额头,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人证物证俱在,朕不得不将你父亲下狱。你母亲亦在朝为官,当深知为此她事应避嫌,所以朕也停了她的官职,让其在府休养。至于你,贵侍,朕不会迁怒于你,但你父亲涉金数量太大,朕只能将你禁足,以息流言。”
杏贵侍睁大眼跌坐,不敢置信:“君上......君上竟如此无情......”
她冷了眼眸:“杏贵侍口无遮拦,来人,送贵侍回宫。”
侍卫入内,架起呆愣着的杏贵侍,将他拖出了偏殿。
燕良站在殿外,他看见失魂落魄的杏贵侍,依旧朝他行了礼。
目送贵侍远去,他入内,在李承佑耳边轻语:“是驸马做的,给平宁公主的新婚之礼。”
李承佑没有意外,思索片刻后道:“刚入仕为官便做这一出,想来是给旧党的投名状。为何挑杏贵侍下手?”
“大约是觉得君上想立杏贵侍为皇子之父,如此,皇子的父族便太过强大。”
她也是这么猜测的,冷笑了一声:“此局够毒,若无新证据,朕将不得不杀了杏贵侍之父。”
“君上,没有新证据可以制造新证据。”
李承佑指尖点着桌面,道:“你手上有平宁的信物吗?”
“外臣偷过一对耳环。”
“茶商已死,将平宁的耳环藏进茶商家中,再派人去偷。”
燕良心领神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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