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古村觅药
卫灵峬还没来得及说话，琮峥黑着一张脸，大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卫灵峬，她几乎被箍得上不来气。
许久，琮峥都不愿意放开她，直到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琮峥的后背，琮峥这才跟她分开。
他张口有些嘶哑，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慌，看着卫灵峬的眼神就好像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对不起，我来晚了。”
卫灵峬有点不懂，她只是下属，下属出事他至于这么担惊受怕吗？弄得好像她是他很重要的人一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卫灵峬的心一抽一抽地痛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被封印住的情魄隐隐裂开一个小缝。
卫灵峬声音不由得软下来，拉住琮峥的袖子：“大人，我没事。”
本想埋怨的话咽回肚子里，剩下的只有相互担心与体谅。
她帮琮峥细细拍去身上的土，随后才将事情原委说给琮峥听。
这些尸体来历不明，数量庞大，全部被乔相留用来养蛊。
村里的墓地就位于神像附近不远处，这里埋的大概率不是村子里的人。
“先出去吧。”琮峥牢牢抓着卫灵峬的手，甚至捏得她有些痛，她却不舍得要求琮峥放开。
她大概是疯了。
明明知道对方的身份，也知道他关心她只是因为照顾下属，脑中却还是忍不住盘旋过布布的那番话，山神大人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意？
可是她不喜欢山神大人。
可是、可是，真的不喜欢吗？
分神间，琮峥已经带着她回到地面，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沉默，拉着卫灵峬的手，迁就着她的步调，慢慢走着。
卫灵峬的手心已经都是汗了。
这样，是不是有些逾距？总觉得不是他们这个身份可以做的事情。
卫灵峬悄悄抽出一根手指、再抽出一根、再……抽不出了——因为琮峥回头，眼圈带着薄红，又将她抽出的指头紧紧握了回去。
卫灵峬的心再次狠狠一跳，泛上一些也许该称之为心疼的情绪。
“牵好。”他似乎心情不佳，说话也比平时更加简短。
卫灵峬只好任由琮峥拉着她的手。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村子里竟然灯火通明，异常喧嚣。
两人朝着一众村民围着的地方走去，那是一间茅草屋，屋子前面躺着一个人，身上血流成河，小虫子从他的耳朵爬进去，又从鼻孔钻出来，村民吓得纷纷后退两步，掩住口鼻。
桑乌竟就低着头站在一旁，喃婆和村长一左一右站在她旁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喃婆口中念念有词，洒下一把香灰，不知道她耍了什么把戏，灰尘尽数飘落在桑乌肩膀上。
喃婆撑着法杖，大惊失色地后退两步，指着桑乌：“她就是凶手！邪灵上身，邪灵上身啊！”
村民闻言，露出惊骇的神色，拼命离桑乌远一些，桑乌身旁顿时空出一小片空地。
卫灵峬拍拍琮峥的手，琮峥脸色晦暗，放开她。
她走上前，站在桑乌旁边，帮她拍去肩膀上的灰。
这时走近了才看清，死者身体里钻来钻去的，正是乔相留所饲养的那种蛊虫。
卫灵峬眼神一凛，这不可能是桑乌干的，这种蛊虫为什么出现在村子里？乔相留为什么要杀害这个人，又嫁祸给桑乌？
她往人群中扫了一眼，一张白净的面孔就隐藏在人群最后面，看到卫灵峬的目光，乔相留得逞地笑了笑，瞬间隐没在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不是她干的。”卫灵峬揽住桑乌，将她挡在自己身后，挑挑眉，“既然死人了，那就报警吧。”
村民们从来没见过卫灵峬这号人，立刻反应过来是异乡人，向她偷去质疑的眼神。
喃婆立刻挥舞着法杖，闭上眼睛念着咒诀。
“神灵告诉我，这两个异乡人为我们带来了厄运，邪灵附体，桑乌才会杀了阿伍！”
村民的情绪本就极易被煽动，再加上卫灵峬和琮峥的确是异乡人，他们便更为排斥，竟然一齐大喝着要求处死他们。
卫灵峬警惕地看着村民，琮峥冷着脸上前一步，目光淡淡扫过村民。
不知怎么回事，接触到他的目光，村民们几乎两股战战，吓得说不出话来。
喃婆顶着山神的威压，硬是咬着牙说：“请你们离开我们的村子。”
琮峥拉过卫灵峬，转身便走。
卫灵峬却放心不下桑乌，琮峥在她耳边道：“放心，桑乌会没事的。”
村民自动让出一条路，恐慌而又厌恶地看着他们走出村子。
而身后，喃婆高呼着：“献祭邪灵，佑我安宁！”
村民盲目地跟着喊起来，卫灵峬听得后背发凉，这就是迷信的后果吗？因为喃婆的一句话，就可以随意定夺一个人的生死。
他们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离开村子，绕了一圈，回到了桑乌家。
他们躲在柴房里，不久，乌泱泱的一群人，举着火把，押送着桑乌回到家，将她如同牲口一般捆在门口，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休息了。
桑乌低下头小声啜泣着，她自小没有父母，村里的村民就像父母一样亲切，但是在邪灵面前，他们还是决定献出她，换取平安，即使根本没有喃婆口中所谓的邪灵。
早晨，天色微亮时，村民便抬着各种祭祀牲口，浩浩荡荡来到桑乌家，将桑乌从门口桩子上解下来，拉着她去往祭祀之地。
桑乌却满脸淡然，像是经过一晚之后想通了似的，既不反抗也不求饶。
看着她长大的阿婶跟在一旁，喃喃为村民开脱：“桑乌啊，别怪我们。为了村子的平安，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桑乌一言不发，只是点点头。
队伍最前方，乔相留穿一身纯白衣裳，跟在村长旁边，跟喃婆并排而行。
身后戴着诡异面具的村民群魔乱舞着，以怪异别扭的步伐前进，偏偏所有人神色如常。
整个场景透出莫名的怪诞。
到了地方，石像贪婪的双眼俯视着众人。
每人拿上一把香，点燃后插入长方形香炉当中，随后纷纷跪倒在地，虔诚地对着所谓的神俯身拜下。
三个头磕过，所有人沉默着起身。
柴火很旺，火堆燃得劈里啪啦，村民合力将猪牛羊丢进火堆当中，发出沉重的响声。
整个场景如同一出默剧。
除了火焰的声音，没有人发出声音，他们齐齐静默着，盯着火焰将祭品焚烧殆尽。
最后，他们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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