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意料之中的，织田作什么都不知道。

叶枫对此只能叹气，问道：“那么，你在坚持什么？”

对于天外的世界，织田作不算是两眼一抹黑，但也是知之甚少，对于这片空间，按织田作的说法，这里是[编译室]，他希望利用手中的笔和本为这个世界写下足够圆满的结局，然后呢？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语无疑是在消磨叶枫的耐心。

他再次询问道：“织田作，你到底是在坚持什么？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地修改现实？为什么要一直将自己困在这里？”

织田作张了张嘴，头上的呆毛垂落，低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忘记了。”

他跟叶枫说的那些过往之事，其实都是过去的自己写在这本书的开篇，就像是作者写下序言一样。

那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吗？他不记得。

他之后要怎么做呢？他不知道。

什么样才算是成功呢？他不清楚。

织田作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同样的操作，笔耕不辍。

“那么，你想过自杀吗？”叶枫问道，织田作的精神状态不佳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实，但是先前他以为对方起码是有一个坚定的目标才能坚持至今，现在这样听来，对方可能在困于这里的后半段时间，甚至是一开始，就记忆模糊，那么，他是否迷茫过，是否想过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这一场他不知起点和终末的写作之旅。

自杀这两个字格外能挑动织田作的神经，他立刻大力地摇头，厉声道：“不能有这样可悲的想法！”

叶枫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给惊到了，几秒后才说道：“...太宰君这样的自杀狂魔，居然有你这样爱好生命的朋友，真是让人意外。”

织田作摇头道：“我并不是珍惜生命的人，那些我曾写下的序言，目前的我无法确认是否全为真实，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我曾经是个杀手，我曾经掠夺过无数人的性命，哪怕是我的生命，于我而言，亦不是珍贵之物...过去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那么是太宰君改变了你？”

“...按照太宰的性格，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织田作认为自己对友人还算了解，在泥沼中不断下沉的太宰，也许只会拉着身旁的人一起堕入深渊。

对织田作的询问也是一种试探，恢复记忆的叶枫其实有办法离开这里，也许场面会闹得有些难看，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未可知，但是他既然是行走在巡猎和欢愉命途上的人，就有他自己的保命措施。

这个事实可能不是很明显，但是叶枫是一个很惜命的人。他抱着无谓的态度应下了阿哈的邀请，但在出发前就先用穷观阵推演了一番...作用聊胜于无，他还在酒馆开了直播，想着要真有个万一，那群乐子人大概应该也许会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捞一下，不过这里的情况比叶枫预料的还要棘手。

第一个离开的方式是，朝外部发射巡猎的弓箭，岚的巡猎力量拥有因果律的特质，理论上可以在需要的时间到达银河中任意一个地点，无论那是虚幻还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叶枫曾经听彦卿聊起过他在演武仪典上阻拦神志不清的天击将军飞霄的壮举，金发少年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当时战斗的激烈，最后感慨道其实还是飞霄自己战胜了心魔，才得以清醒，不然只凭彦卿和那几位无名客，不可能全身而退。

根据彦卿他们后来和飞霄的沟通，知道了这件事背后还涉及到巡猎的力量，在只有飞霄和呼雷两方存在的内心世界，巡猎的箭矢一如既往刺破了那片空间，来到飞霄面前。这个是在飞霄的计算范围中，也没有超出叶枫对巡猎命途的认知范围，在仙舟和巡海游侠，以及一些专注于研究巡猎星神的学者中，巡猎的因果律力量经常被提起。

那颗一经发出，就能让全银河的巡海游侠共同奔赴而来的子弹，同样是一件因果律武器，它穿越时空，锚定因果，只为在最需要的时候得到足够多的强而有力的帮助，叶枫也有一颗这样的子弹...但他不打算使用。他目前是打算单用巡猎力量拟造的箭矢向外求援，这里的情况并不紧急，他有时间和精力等仙舟的人慢慢赶过来。

只是这个方法也有不少缺点，一是他不确定这个世界和外界的流速有多大的差异，虽然从不时涌现的欢愉之力来看，比例应该不大，二是他不确定这个世界目前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贸然引入外界势力不知会对这里造成什么影响，而目前唯一能解清他疑惑的人，唯一知晓较多信息的人，只有织田作，可是织田作处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疑似精神受损。

叶枫在思索着，而在织田作眼中，他就是在望着那一堆姓名发呆。

相较使用巡猎的力量，第二个离开的方式就非常被动，那就是等待救援，酒馆那群家伙也好，仙舟的友人也好，肯定会发现自己被困，前者会好奇地跑来观望，后者会出于担忧前来营救，基于对这两方人马的信任，叶枫的确可以什么都不做，但这并不是他的风格，也未免过于无趣。

简而言之，叶枫不觉得现在就需要动用第一种方式，也不考虑采用第二种方式，他决定既然已经参与进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之前说过，三百六十行，叶枫行行都做过，巧了不是，叶枫也是写过些话本的，让他来看看，他可以给这个世界写出怎样的剧本来吧。

那么，计划第一步，抢夺本子和笔。

“织田作，你可以让我看看那个本子吗？我还挺好奇你之前写了什么。”

叶枫诚挚地看着织田作，后者没有任何犹疑，将本子递给了他。

...好轻松，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本来还以为需要先礼后兵的，结果就这样拿到手了，这样的人究竟为什么会和太宰治做朋友？叶枫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嘴。

嗯？为什么封面会是《完全自杀手册》？

叶枫微微睁大眼睛，他将本子合上，仔细地打量着，不会有错，这就是现实中太宰治一直拿在手里，爱如珍宝，时时实践的书，他有幸拜读过几次，也帮助太宰治验证了其中记录的几种自杀方式，就是这本书，外观重量完全一样，纸张的触感也没有不同，所以...不对，不是同一本，叶枫并没有从太宰治的那本书上感受到这样的力量，可以扭曲一切、篡改一切的力量，混沌且不可知。

“这本书原先的拥有者是，太宰君？”

织田作点头，说道：“不过我也不记得为什么会到我的手里，序言里的记载是，我一时心急，手快，就抢了过来的。”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织田作真的很符合那句话，“人不可貌相”，叶枫已经几次因为他那副邋遢大叔的模样和无害的气质忽略了织田作是个杀手，而且和太宰治的友情中，貌似是能压对方一头的存在。

如果站在叶枫面前的是森鸥外那样危险外露的人，他并不会对对方抢了太宰治的东西感到意外，但是织田作...他有点好奇正常的织田作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

叶枫继续翻动书，很快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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