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06
校长室内的陈设一如既往,不过今天的口令变了,虽然还是甜点,但是从“柠檬雪宝”变成了“草莓软糖”。
邓布利多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从那双胡子与眼镜都遮不住淑丽的蓝色眼睛,依稀还是能看见年轻时候的风华,他温柔漂亮,像是一尊无悲无喜的圣像。
但在看着贝欧宁的时候,那层圣人的表皮却总是出现裂痕,或许不是看着贝欧宁,而是透过小格林德沃去看那个大的。
——我的恶欲、我的半身、我的罪孽,我始终无法割舍的爱与恨。
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挥魔杖,柜子里面的杯子就飞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了桌子上,桌子上还有两壶准备好的茶,一壶是给邓布利多自己的,加了很多蜂蜜,甜度很高,另一壶是记忆里盖勒特的口味,他想着贝欧宁与养大自己的人口味应该相似。
“这杯甜一点,如果你不喜欢特别甜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倒另外一壶。”
贝欧宁的口味确实偏向盖勒特一些,但也不至于喝不下比较甜的,哪怕那对于正常人来说有点甜过头了,毕竟耶梦加得啥都能吃,不过这是来自于邓布利多的关切,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了没那么甜的那一壶。
“这个吧,谢谢校长~”男孩想要讨好人的时候,那眼眸里面清浅冰凉的绿色,都会像是薄荷味的蜜糖一样,甜滋滋的流淌出来,他明显还是有点心虚的,有些哄邓布利多不要计较的意味。
但老人这次可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他挑了挑眉嘴角笑意促狭,手上动作丝毫不耽误的倒出一杯茶,杯子又飞到了贝欧宁的面前“怎么又改变称呼啦?刚刚不是还说我是mommy吗?”
年幼的小蛇心虚的轻咳了一声,丝毫不脸红的接过那个杯子“只是一个代称而已,毕竟我总不能直接跟他们说父亲的爱人是您。”
这本来说的是实情,但邓布利多一瞬间却像是被箭矢击中一样,浑身一抖,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的安抚的神色的脸上,深邃到近乎沉郁的悲哀撕破了表皮。
虽然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异常,但贝欧宁还是发现了,他犹豫了一下,主动将手搭在邓布利多的手背上“……抱歉,我不知道您原来这么在意,不过父亲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您能这么关心他的。”
“是吗?”邓布利多没有说什么更多的话,哪怕面前的是一个知情人——他早就开始怀疑盖勒特的爱了,或许曾经炙热,但近五十年半个世纪完全不允许有任何交流的禁闭,再多的爱也该成了怨恨。
盖勒特应该很后悔吧,他明明没必要同意决斗的,当时的欧洲已经没有人能拦住他了,就因为一场决斗,前半生成就功亏一篑,后半生也只剩下了折磨。
而自己还那样自私,为了一点点不舍,不肯给他解脱,要让他在漫长的岁月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魔力、失去才能、失去健康,慢慢化为枯骨,就因为邓布利多接受不了格林德沃的死亡,哪怕是永远恨自己,也好过世上再无他。
看吧,就连格林德沃的孩子,都不相信自己的爱,不相信爱一个人能这么狠毒冷漠,更何况切实接受折磨的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慢慢的收拾干净了自己的踌躇,他叹气着并不高明的转移了话题“说到这个,我前段时间问了盖勒特,他同意我收你为养子,但还是要问一问你的意见,所以哪怕今天没有魔药的事情,我本来也应该找你的。”
老人的神色温柔,看上去倒像是真心实意的,他也确实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
无论有没有自己的血脉,无论盖勒特做了什么实验造出来的,扪心自问如果盖勒特未曾入狱,他愿不愿意做这孩子的另一个亲人?
那当然是愿意的,如今踌躇,不过是因为爱人亲手被自己送进了监狱,虽然再来一次也会那么做,但到底对着孩子会有些歉疚,总觉得自己不配。
而贝欧宁看上去很惊讶,他安安静静的侧头用他那双总是带着凉意的眼眸看了邓布利多一会儿,像是一只正在观察猎物的蛇,半晌,男孩才开了口,声音有些怪异。
“我当然不会介意,应该介意的是您才对,您确定吗?我可不是一个好孩子。”
“哦,孩子是需要引导的,不是吗?更何况我可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好”邓布利多的语气温柔极了,像是一贯安抚孩子的模样——如果当初安抚阿利安娜的时候他也能这么熟练,或许安娜活着的时候能更舒心,他也能少一些愧疚。
但有些时候或许不是熟不熟练的问题,而是他经历过正常的家庭,于是不能麻木于苦痛,他挣扎、希冀,最后让自己疲惫不堪,于是爱意里面难免会有一些心灰意冷与怨。
怨自己满身才华无处施展,被迫沦落于庸俗,怨父母之死,自己却不能有半点怨言,因为他们是自愿的为爱而死的,自己才是自私的那一个。
自私的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没关系,为妹妹付出什么都是没关系的。
但一切的怨,最后都终结在了阿利安娜死亡的那一刻,所有的爱与恨,都不能让他忽视血亲的死,三分之一的概率,甚至盖勒特的那份也算是自己的,那就是三分之二。
他有三分之二的罪孽。
致死难偿。
但贝欧宁还是那样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不可思议的魔法,或者是怪异,最终男孩伸手抓住了邓布利多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唇边,猝不及防的用力的咬了一口。
血液就像是流心的草莓蛋糕,果酱争相恐后的向外涌,却在贝欧宁亲吻伤口之后,像是被吸干了一样干枯愈合。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但在感受到那股魔力的时候,神色又转变为惊讶,他能感受到,那一口不是在泄愤,而是一个魔法契约,约束通过血液的交流,慢慢形成。
他用含笑的探究眼神看着贝欧宁,等着孩子的解释,世纪最强大的巫师当然能感受到那个契约牢不可破,虽然猝不及防,但似乎没有什么威胁。
“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亲人了,您不能抛弃我……如果这么做了,契约会给您带来最深刻而怨毒的诅咒,世界上的一切美好与幸运都将离您而去。
男孩的声音很小,他压着语调,述说着契约的恶毒之处,像是一只张牙舞爪威胁人的幼猫。
贝欧宁似乎很没有安全感,邓布利多很轻易的就意识到了这点,于是他怜悯又心疼的伸手把男孩搂进怀里,像是安抚幼猫那样。
“哦,我想这没关系,从我愿意拥有这个身份开始,这一切就都是我的责任了,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想知道你会为了这个契约付出什么?契约都是双向的,单方的强制,主动方总是要付出更多。”
但贝欧宁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男孩摇了摇头,他伸手抱住邓布利多的腰,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老人有蜂蜜甜腻气味的怀里“那没什么……”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Peo?”
“那没什么。”男孩还是这么强调。
于是邓布利多只能无奈的笑了,他还是那么纵容,温柔的像是棉花,引诱着迷途者走上正道“哦,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对了,我不喜欢被人叫mommy,但是你可以叫我dad,人前也可以。”
可能是由于格林德沃的八卦过于惊人,一节课下课之后竟然没有多少人讨论那被改良的白鲜香精,要知道那可是最顶尖的治愈药物,而治愈摧心咒可是意味着活下来的人会多很多。
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着这件事,于是连高年级都有所耳闻了,直到贝欧宁来到餐桌前面,出于对黑巫师的畏惧,讨论声才小了一些。
而贝欧宁正在发呆,他用银叉子卷着盘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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