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如疲惫揉了揉额角:“回来便回来吧,近几日不用他当差,先去养伤。”

“是,”元若趁机俯身,压低了声音,“大首领有信件传来。”

陆松鸣终于有了消息。

阿如神色微动,嗯了一声,洗耳恭听。元若会意:“阔真首领已无大碍,您先前说有用,是送至甘州还是哪里,大首领请您示下?”

阿如垂眸,不答反问:“舅舅呢,他不打算回来吗?”

元若摇头:“并未提及。”

沉思半晌,阿如低声道:“阔真如今不宜抛头露面,先将她送到沙州楼大娘的外宅去。我即刻修书给楼大娘,拜托她安顿照料。先前分开时楼大娘留给我一个人你可还记得?”

“记得!”元若立刻明白,“大娘说商路沿线,凡见柜坊,进去寻乌衣先生。”

阿如附和:“甘州属于重埠,一定也有他们的柜坊,派人去找。樊缨人呢,怎么半天不见?”

元若摇头不知,阿如蹙眉:“叫他来见我!”

阔真是在楼氏沙州的宅子里醒来的,身边只有一个胡装打扮的小丫头,圆脸圆眼,肉嘟嘟的十分讨喜。

见她清醒,小丫头眨巴着圆圆的眼睛问她:“姑娘您醒啦?”

阔真完全想不起晕过去前发生的事,撑着发懵的脑袋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沙州城外三危山。”小丫头眼力活泛,忙拿枕头让她靠着,“我们家主受了公主殿下托付,专门叫人接您过来休养的。”

公主?还有家主?

阔真想了半天还是懵懂理不清头绪,气得拿拳头狠狠砸了脑袋一下。小丫头忙在她砸第二下的时候捉住她手腕,温温柔柔的提醒:“就是嫁了漠北的固安公主。前些日子我们家庙上梁,公主还专门前来恭贺呢。真真是天仙一般的美貌,好像那窟里壁画上的菩萨。”

原来是她。阔真终于与现实建立了连接,轻声又问:“你家家主是?”

小丫头答得利索:“就是安故县侯的夫人啊,不过我家侯爷如今不做侯爷了,潜心修佛立庙,我们家主便时刻陪着。”

阔真对上了,喃喃道:“原来是纥系马场的楼夫人。”

他们行走商路的人没少跟纥奚马场的人打照面,大雪封路的时候还经常借道纥奚马场,那夫妇俩为人和善,从不借机为难,的确是一对菩萨一样的好人。

小丫头见她想起来了,高兴地立刻显摆:“我们家主与侯爷进京都办事去了,归期未定。姑娘既是公主的客人,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就是,哪怕一年半载的也不防事,我们家主与侯爷都是极好客的。”

阔真摇头,起身要下来。

她倒是想就这么住下去,可明明带了人要去龟兹的,怎么会在这里?

但终究是死里逃生的身体,羸弱到根本站不住,才起来就直挺挺摔在地上。

“姑娘!”小丫头忙过来扶她,好心提醒,“送您来的那位先生让我转告,您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身子早不似从前,一定要悉心调养。若心里有未完的事,就养好了身体去甘州寻公主殿下,她会帮您。”

阔真蹙眉:“先生?什么先生?”

小丫头说不上来,摇摇头道:“他遮着脸我没有看清,但说话和善,声音很是好听,个子也极高极瘦的。”

“是他!”阔真立刻想到是陆松鸣。得了心上人相救托付,身处陌生之地的惶恐不由散了大半,捉紧了小丫头手问,“他人呢?”

小丫头忙借力将她扶起来:“我不知道,那位先生仿佛疏离得很,连这些话也像是雾里飘进来似的。说完便走了。”

阔真沮丧的心反倒安定下来。这就是陆松鸣!明明那么近,却永远也追不上够不着。

可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相救,真的是无意为之吗?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会让别人已经做好的决定瞬间坍塌?

阔真静下来,她不是唯儿女情的小女子,她有自己该做的事。

只是这之前,她得证实一件事。

“小阿妹,”阔真喊了一句,“能帮我给公主殿下带个话吗?”

小丫头一笑,圆圆的脸上立刻印出两个圆圆的梨涡:“姑娘叫我云儿就好。我一个小婢女哪能与公主殿下说上话?不过您要是有事可以写下来,我让六爷替您转交。”

许是当时巴根施救时出了问题,阔真十根手指悉数被扎破,一用力便不住发颤,根本写不了字。

云儿看在眼里,立刻说:“姑娘若不方便,我可以帮您。我们家主出身书香之家,最是推崇学问,连我们下人也要读书识字的。”

怪不得这小小丫头言行一股大家之气,原来是楼夫人的缘故。阔真不由对楼氏心生一丝敬佩,颔首说道:“那就多谢你了。”

信件转送到甘州已经是十天之后。元若拿进去时,正赶上阿如放了沈濯出来,坐着与他说话:“听樊缨说那夜你受了伤,好些了吗?”

沈濯垂头不敢看她,沮丧道:“劳殿下挂心,已经好了。”

阿如接了阔真的信件看,一心二用回他:“好了就快些回来当差。不然手边一堆一堆的事交给谁干?”

沈濯以为自己已经被放弃了,惊讶地不得了,看看元若又看看阿如,见无人说什么才相信是真的,感动的眼泪都汪起来:“殿下,我……”

阿如从信里抬头,疑惑问:“你不乐意?”

“乐意!”沈濯忙一个头磕下去,“我一千一万个乐意!只是属下之前搞砸了事情,差点害了殿下,殿下还这么信任我,我,我惭愧难当!”

阿如收了信件,起身走到窗前桌案边写回信:“信任是自己挣来的,别人给不了。至于我是不是继续信任你,也得你自己说了算。起来收拾收拾,将这封信送去给城南济众堂的贺掌柜,务必要他亲自打开。”

沈濯忙起来,感激莫名:“是!”

“殿下?”沈濯走远元若才凑近了,问,“您不是说此人不能多用吗?”

阿如又拿了阔真的信瞧,头也没抬地回:“所以才让他去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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