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轻姿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人。

俞漪同抬起头,才发现周从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再一次跌落在他炙热的目光之中。

俞漪同的情绪在此刻被搅弄得翻涌成层层叠叠的浪花,潮涨潮退,一浪高过一浪,让人心神不宁。

呼吸像是被定格在了这一刻,周围人的声音都被阻隔,哪怕再人声鼎沸,都变得模模糊糊什么也听不清。

她的世界只能看到周从聿双唇微启。

周从聿的声线在此刻显得格外清冷,让她破碎又难以聚拢的理智与思绪在虚妄间终于无限回归。

却是让人心口一滞。

“现在也不晚。”

“至少,我们没走散。”

周从聿用无数的工作麻痹了自己大半个月,一次又一次沉溺于俞漪同呼吸浅浅的睡颜里。无法冷静无法克制,沉重的呼吸下他终于能够说服自己。

不管什么样他都全盘接受。

俞漪同愿意留在他身边就够了。

来日方长。

每一个字都仿佛在一下又一下撞击俞漪同的鼓膜,包间天花板上的灯投射出偏黄的光影,映衬在彼此脸上,明暗交错。

窗外是黄昏日落后回归的冷寂与黑暗,让彼此的心意好像都被隐藏进夜色中。

周从聿只说了这一句话,后半场的俞漪同都没在状态。

心口起起伏伏,她想要探究出周从聿语气中的真意,还是只在外界面前的逢场作戏。

吃过饭后时间还早,一行人转场去了附近的KTV。

光线更暗,大家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扫描了屏幕上的二维码点歌。

上一场喝了许多酒,加之气氛的推动,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一些醉意,唱的歌里也显得真情实感起来。

喝得不尽兴,有好事者又问服务生要了好几扎啤的,呼朋引伴地纷纷满上。

音乐声缓缓流淌。

周从聿坐在黑暗之中,正低头看着手机。

屏幕的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高挺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眉骨。

很难得的,他今天又带了金丝边框的眼睛,活脱脱一身斯文的书生气。

和俞漪同再次见到他的那天一模一样。

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腿上,食指指节弯曲,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点在膝盖骨上。

桌前的酒杯里是澄黄色的液体,白色泡沫泛滥。另一只手的指腹在手机屏幕上缓慢滑动,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

俞漪同忙垂下头,假意别开眼,避开他的目光。

不知是谁点了一首杨丞琳的《匿名的好友》,旋律舒缓,声音轻柔又缱绻。

“也许我们当时年纪真的太小

从那懵懵懂懂走进各自天空

该怎么说让彼此选择

但思念还转动

……”

很忧伤的调子,点这首歌唱的那个人跟着旋律摇摇晃晃。

俞漪同的思绪也跟着晃。

她没来由地想起进入高三的那一年。

那一年的初雪下得格外早,天气似乎和今年一样,说冷就冷了。

俞漪同坐在靠窗的一排,座位是12月新排的。

刘玉珍根据期中考试的排名打乱了原先的座位,将重新排好的名单投影出来叫大家对照着换好。

俞漪同和邓轻姿被分开了,因为两人一凑在一起就没完没了地讲话,邓轻姿的期中考试成绩惨遭滑铁卢,创造了历史新低。

刘玉珍恨铁不成钢,原本是可以冲一本的苗子,这次的排名马上要跌出本科了,于是直接给她安排到了讲台一旁做“左右护法”。

剩下俞漪同一个人将书包收拾好,在窗边的新位置坐下。

收拾好自己的座位,俞漪同才有时间关注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换成了谁。

抬眼望向大屏幕,却在看到自己后面跟着周从聿的名字时愣了神。

心蓦地颤抖了一下。

她和周从聿一直是同学,从高一开始就在一个班,还有邓轻姿。

高二分了文理,没想到三个人又在新班级重聚了。

俞漪同将这归结为巧合,却又在心里暗暗希望这不是巧合。

只可惜,前两年俞漪同都几乎没怎么跟周从聿说过话,两个人的普通同学关系就这样持续了两年之久。

少女的心思像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小心翼翼地生长着,却又害怕被人发现。

周从聿在她背后坐下,整理着桌面上的课本。

俞漪同偷偷靠在他的桌前,耳朵捕捉着他在自己身后的动静。

马尾不小心扫过周从聿的桌面,吓得俞漪同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砰砰砰——”

好像做贼心虚一样。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细小的雪花飘飘落落,落进窗外的灌木丛,洇出湿漉漉的水迹后消失不见。

“初雪诶!”同样有坐在窗边的同学注意到,叫嚷着喊其他人快过来看。

一下子涌过来好几个人,趴在窗口惊喜万分。

繁杂又循环往复的高三学习生活里,一点点小小的不同都会勾起大家极大的兴趣。

好像窗外不止是下了一场小雪一样。

俞漪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还在心底遗憾这么小根本积不起来。

她偷偷侧目,去看身后的人。

周从聿的手里握着笔,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笔下的数学卷子上,丝毫没有受到周围人的影响。

俞漪同的脊背僵硬,目光却躲闪。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周从聿发现自己在偷偷看他。

俞漪同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

有人提议要出去玩雪,一下子得到了其他人的拥护。原本还拥挤在窗边,说完马上人就没了影。

教室里的人跑出去大半。

其实小雪花根本没什么好玩的,只是大家都想在压抑的高三寻求一个突破口来发泄自己的压力。

周围变得安静,只有窗外的雪花依旧洋洋洒洒地融入大地。

俞漪同的声音很小,小到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难以分辨。

她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声线被拉成了纤细的线,拉扯着她蓬勃欲出的心脏。

“周从聿。”

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目光才敢大胆地停留在他身上,姿势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侧坐。

周从聿循声抬起头,目光里带着探究,似乎在等待俞漪同下一步的动作。

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让俞漪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倏尔有了片刻的停滞。

她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

“你看,窗外下雪了。”

-

推开包间的门,俞漪同觉得呼吸一下子顺畅起来。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门外。

凉风习习,晚自习下课的铃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一街之隔的距离,俞漪同突然很想去学校里看一看。

走读生正争先恐后地如同百米冲刺一般冲出校门,教学楼里原本还是灯火通明,铃响后都一盏一盏被熄灭了。

楼梯上满是来来往往的学生。

原先的班级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俞漪同没上楼,而是径直走向了操场。

这么些年过去,操场的设施还是一成不变。

一盏巨大的白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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