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临别赠礼
一早上起来，佐伊就觉得很疲惫。马库拉格的清晨一般来说会加清爽自在的，可今天却不一样。今天，佐伊睁开眼就看到那不知反省且罪大恶极的‘男仆’兼‘死敌’卡列克西斯脸上带着一言难尽的微笑站在床边望着自己。就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鉴于他是一只大恶魔，是能够带来枯潮的邪神、邪龙，他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算是为民除害，不值得任何同情。所以佐伊只是翻了个身就让他滚蛋：“卡列克西斯，不要这样盯着我，十点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当然这没有任何问题，通常情况下是这样的。可……现在不行，您最好起来一下，女主人。”
卡列克西斯难得的声音很正经且缺少笑意，这让佐伊再次翻过身来看了他一眼。他一如既往的穿戴整齐，黑色的西装、以及外面披着的黑色大衣反射着高级材料应有的光泽让人感觉到一种崭新的气味。他与佐伊相处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大概三十年……或者更长。刚开始佐伊还对他这个死敌心怀芥蒂，可现在呢……
就算佐伊不愿承认，她也已经开始信赖这个家伙了。佐伊非常确定他仍然保留着身为大恶魔或者说是旧神的所有能力，可他现在无意引发枯潮，也无意与人类为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想要接受人类的供奉。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他现在很老实，也很可靠。
这个男仆是他自己要做的，一开始佐伊只想让他离自己远点，可最后他执意要跟在佐伊身边。可能他是想要确保佐伊不会受伤或者陷入更糟糕的局面，毕竟共感的关系就是这样。然而慢慢的佐伊发现这家伙好像……真的只是想要待在自己身边。
她尽量不去想这些事，因为这实在是太怪了！灰袍守卫者和大恶魔相处一室还相谈甚欢？这要是说出去整个塞达斯都会乱套的。所以……佐伊其实在刻意的不去了解他。以至于佐伊都不是很确定他究竟需不需要睡觉。
他的衣服永远都那么整洁，就好像他从未碰过它们一样。
“…………您难道需要我进行早间服务吗？”
由于佐伊突然盯着自己看了起来，卡列克西斯便弯下腰，把手臂撑在了床边，压下身子靠近佐伊这么说了一句：“虽然我很乐意为您服务，但……今天恐怕不行。外面的客厅里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棘手又尊贵的大人在等着你。”
“啊？”佐伊把卡列克西斯的脸推开了一点，然后从床上坐起来，“难道是帝皇来了？不，如果是他来了整个马库拉格都会提前好几天知道的。我想想……是鲁斯大人吧？”
“为了昨天的事情。”卡列克西斯直起腰来摊摊手，“他一大早就过来敲门，确切的说是在凌晨四点左右。我告诉他如果在凌晨四点叫醒女主人的话，就算是帝皇本人也会被女主人的怒火流放到走廊上去罚站。于是他妥协的表示要在客厅里等。”
“哎……”佐伊猜到他会过来，“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
让鲁斯大人一直等下去是没有好处的。天知道他耐性用光了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佐伊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衣服都没换，只是在外面披上了一件带绒的褂子就走出了卧室。然后她就发现，那位声称要等着自己的大人……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对哦，不然他不可能安静的等好几个小时。佐伊泄了气，她走到了鲁斯身边坐下。现在这位高大的原体正洒脱的一脚放在身前的茶几上，一手垂到了沙发背后面。而他的头刚好能枕在沙发背上。
由于可能会有原体来访，所以佐伊房间里的家具都是基里曼定制的。他按照自己的标准然后稍加更改制作了一些既能满足正常人需求又能让原体也能使用并且还不太失去美观的家具。他自己觉得很满意，却不知道佐伊一开始就提出了：“大人们为什么一定要来我的房间？”这种问题。
这都不重要。现在鲁斯大人就用上这些家具了。他没穿铠甲，只是穿着很有他的家乡芬里斯风格的毛皮大褂。芬里斯是个冰天雪地的地方，这大褂也相当厚实。偷偷摸一下……柔软、温暖……还有股稻草的气味……
卡列克西斯就去泡了杯茶的功夫，等他回来这个客厅里就睡了两位尊贵的大人了。他没办法的摇摇头，然后靠近过去把鲁斯那厚实又宽大的褂子拉开一点，这足够给佐伊盖上了。他们俩这么看关系还挺好的……虽然帝皇似乎一直在暗中鼓励他的所有儿子们都与佐伊搞好关系，但……每个人的性格是不一样的，直到现在也有几位大人将佐伊鉴定为‘异端’和‘妖女’或者因为各种原因将她拒之门外。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由于一开始说错了话而被佐伊刻意避开的荷鲁斯大人。那位大人着实有些可怜。实际上卡列克西斯认为，各位原体并没有一个真正讨厌他的女主人的。只不过性格使然，他们当中有一些人性格极端的别扭。
还没过几分钟，又有人来敲门。
卡列克西斯看了一下表，这才几点啊……大早上的怎么都来了……虽说昨天在宴会厅的骚乱确实会成为一段时间内人们的谈资，但也并不能说得上是什么大事。毕竟肇事者是鲁斯大人，谁也不能制裁他，而佐伊也并没有受伤。
“多恩大人……您也来了啊。”
看着眼前站得笔直，表情凝重的另一位原体，卡列克西斯露出了苦笑：“女主人没什么事，她还在睡……如果您是想要确认这件事的话。”
“那就好。我只是有个东西想要给她。”多恩拿着一个盒子，他说，“你转交给她吧。”
“虽然是没问题，但多恩大人应该想要亲自交给女主人吧。”卡列克西斯的微笑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他说，“要进来等吗？”
“这……不好吧？”多恩属于难得有常识的那一类人。他犹豫着，“如果是会客时间倒是还好，可如果她还在睡的话，我进入她的房间实在是……会给人留下话柄。”
女主人听到您这极具社会常识的话语，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吧。然而遗憾的是，她给人留下的话柄实在是太多了，您所提到的事情相比之下都已经无关紧要。毕竟现在房间里您的兄弟正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会有什么不良影响。
“我想女主人是不会介意的。”卡列克西斯没有说出他应该说的话，而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企图把多恩给带进去，这就算是昨天佐伊拿着灵魂小刀追自己的报复吧。他说，“而且鲁斯大人也在里面，我想不会有问题。”
“哦……”
多恩先是应了一声。如果能把东西直接交给佐伊当然是最好的，这是他特意为佐伊做的，如果她喜欢的话……自己希望能看到她喜欢的表情。可马上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刚刚卡列克西斯是不是说佐伊还在睡？可现在鲁斯又在里面，那……
不会吧……多恩不是那种喜欢流言蜚语的类型，他一向都对那些事情嗤之以鼻，可现在这情况难道说明……那些流言蜚语是真的？！帝皇顾问和基因原体的六角关系（？）之类的那些？！
带着‘都已经是六角关系了其中竟然还没有我’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想法，多恩有点儿注意力不集中的被卡列克西斯带到了里面。这里并不是佐伊的卧室，是一个套间的客厅。多恩以前从来没进来过（因为他是个有常识的人），看到并不是他脑补的画面他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马上他就看到了在客厅里睡着的鲁斯以及把他的大衣当成被褥也睡着了的佐伊。
“哎……”他叹息的声音几乎不受控制的发出，“他们两个究竟在做什么啊……”
“这个画面还挺温馨的。”
“确实。”
卡列克西斯完全没有要做点什么的意思，而多恩则是故意咳嗽了两声：“鲁斯，快醒醒！你昨晚难道一直没睡吗？”
多恩说完之后，鲁斯的鼻子一皱，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恶意一样猛地惊醒过来：“——莱昂你说够了没有！！”
“呀啊啊！那个不能吃啊莱昂大人！！！”鲁斯的动作同时也把佐伊给惊醒了。她嘴里喊着奇怪的话跟着跳起来。
看起来他们两个都梦见了同一个人，莱昂大人还真忙啊。
“哈啊……怎么又睡着了……”佐伊先是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然后才发现这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咦？多恩大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嘛……是多恩啊……”鲁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还以为是莱昂又来念我了。那家伙有时候真的很烦人！”
“我看到昨晚你和他在院子里打起来了。”甚至你的人和他的人也打作一团。多恩平静的说出昨晚他看到的事情，“又发生了什么？”
“啊？没啥。就是嫌他烦所以找他比划两下！”鲁斯完全没当回事，他说，“把院子破坏了确实有点过意不去……不过我留下人手帮忙维修和打扫了。”莱昂就没有哦！这说明我比他做得好吧？
多恩又叹了口气，同时摇了摇头。他决定不管自己这两个兄弟的事情，至少他们俩暂时都不会把对方打死，那应该就没问题了。他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把目光转向了佐伊：“佐伊，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一样东西。这么早过来打扰你了，可我今天再晚些时候就会离开马库拉格了。”
对哦，今天大人们基本上都会离开。他们本来就是抽空才过来的。不知道帝皇的‘家庭会晤’有没有让他们稍微感受多一点兄弟情……至少莱昂和鲁斯是感受到了吧。至于基里曼大人，他现在一定在为昨晚斗殴以及庭院破坏事件而额外加班，兄弟情……应该是没有。
佐伊说：“给我的东西……啊！难道是礼物？”
“是装备。”
原来如此，是装备。佐伊看着多恩那张严肃得平均每天吓死三个仆人的脸，这并不是他的表情，完全不能显示出他的心情，这只是他的脸，他就长这样。佐伊快速的分析出了他真正的意思：“是礼物啊！谢谢你多恩大人！”
“嗯。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可绝对是对你有用的。”多恩说着就把手中一直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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