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斗笠壮汉如他所言,将小七送到分叉的道口,稍作叮嘱,就抱拳离去。
小七满脸疑惑。
乔鹤亦是,只见那人背道而驰,身形快如幻影,很快遁出视野。
小七低声道:“现在呢?”
褚云道:“继续走你的。”
“好,那我往前走啦。”
三刻后,三人离狼女尸身的位置,已走出二十多里地。
褚云低声道:“停。 ”小七立即止步,听话的像他手中傀儡。
“怎么了?”乔鹤用气音询问。
“到了,你表舅家。”褚云撩过鬓角的长发,余光往后一偏,笑容冷淡,“进去坐一坐。”
“我表舅不在这啊!”小七脑门一抽,东张西望 ,周边除了树林和大石,没见到妖物的洞穴。
褚云伸出掌心,纹路浅淡,一处光芒闪了闪,他纤长五指缓缓握起,道:“往东走一里地,有一个老鼠洞,进去。”
依言,三人果然找到一处鼠妖洞府。敲门后,里面小心翼翼打开半扇门,露出半张圆滚滚的红润脸皮,男人怯怯问:“你们找谁啊?”小七手快如闪电,一把拽出门后的男人,高兴道:“大表舅!我可找到你了!”刚说完,双眼发红,声音极低道:“见谅了,让我在贵洞待一个时辰。”鼠妖惊恐地端详这名看似柔弱,实际力气奇大的少女,胳膊痛麻,不敢拒绝,呆呆点了点头。
三人依次弓腰进入鼠洞。鼠妖看不见褚云与乔鹤,却见那门一直关不上,等了一会,竟然自己合上,怪了,鼠妖惴惴不安,与这莫名其妙的大外甥,四目相对,心中更加恐惧。越是弱小的妖物,其本能感应,越加敏锐,一看到这银发少女,他两腿情不自禁打战。
鼠洞狭小,三人排排蹲坐,环抱双膝,胳膊碰着胳膊,挤在一块。小七给自己编辫子,鼠妖钻到更深的洞里。
褚云识海传音与鹤,“有人在跟,一个时辰后再出去,做戏做全。”
“那个斗笠汉吗?”乔鹤蹙眉,想了想,“他不放心小七一人,还是想探一探小七的底细?”
褚云撑着腮,蹲在那,黑衣雪颜,令幽暗潮湿的地洞,蓬荜生辉,乔鹤学着他,托脸 ,对视。
“或许不是,我闻到一股怪味,像腐烂发绿的肉。 ”
乔鹤鼻梁皱起,怀疑自己嗅觉出了问题,“我为何一点也没察觉。”
褚云笑了笑,歪头靠在他的肩上,沁人的冷幽香萦绕鼻尖,乔鹤失笑,“原来是你太香了。”
“……”
一个时辰后,三人离开鼠洞,往回走。
一出昏暗的鼠洞,登时眼脑都发昏,缓了一会儿,发觉空中白日,光芒减淡。
走到中途,小七的目光一顿,道旁的杂草中,长了一朵斑斓艳丽的七色花,日光下,散出一圈美丽虹光,引人注目,但之前却没见到。脚步一转,走到草丛里,俯身采花,突然,花动了,手指传来针刺的剧痛,来得急,去得快,他低头一看,一条颜色与花一样斑斓艳丽的毒蛇,游行而过,毒牙渗出邪恶的寒光。
哪有什么花,原来是一条细蛇盘成花的样子。
小七想要大叫,喊救命,嗓子卡主,半点声音也发不出,不光如此,他的手、腿、脖子全动不了,耳中忽听到一阵飘渺笛音,接着,那双明明是自己的双腿,完全脱离控制,往笛音传来的方向狂奔。
救命!!
路边的野花不要摘啊!
乔鹤一呆,一时没分清他是尿急还是烫着脚了?
小七拔足狂奔,墨黑长影在地面,一闪而过。
花色长蛇隐匿草丛中,找不见踪影。褚云抓住他的手,轻笑:“跟!”
二人身形若风,不远不近,缀在小七身后。
方才小七身影挡住,乔鹤并没看草丛中颜色绮丽的花,疑惑他到底如何中的招。三人前前后后,进入那座幽暗广阔的深林,在林中七绕八绕,早看不见出去的方向,不知多久后,迷雾升起,一人身穿黑袍,隔着重重迷雾,两手抬起,放在嘴角,吹奏墨绿短笛。
乔鹤定住脚步,脸色微变,五指倏然攥紧。
褚云低头看向二人交握的手指,顺着他惊怒的目光,看向迷雾,那吹笛之人,脸上戴了一张面具,纯白色,没有任何纹饰,只露出一双眼,一张嘴。
当日乔府灭门的白面人,也是如此装扮。
但褚云没有见过,不能理解乔鹤内心的震惊。
乔鹤手指掐诀,指尖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倒要看看,这张面具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样?
心头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即望月阴冷刻薄的面容。
追月阁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没了,是褚云占领东洲后,第一个剿杀的门派。这即望月是死是活,他并不知道。
褚云识海传音,制止他,“别打草惊蛇,继续跟。”
少年时的恐惧,潜藏在心底深处,他以为都忘了。如今修为深厚,早不是任凭摆布的草包少爷,但猛然见到灭门乔家的白面人,背后寒意,仍旧刻骨。听到褚云冷静沉着的话音,乔鹤稳下心神,道:“当年你攻打追月阁,可知道即望月的下落?”
“他跑了。”褚云侧目看向乔鹤,思考一瞬,“你觉得那面具人,是即望月?”
“不确定。”乔鹤伸手压了压跳动的额角,“不过,我感觉像。”
“抱歉。”二人追在小七身后,步入迷雾,褚云突兀说了这句话,乔鹤心乱一拍,疑惑看向他,为何要说抱歉?
“当时应该杀了他。”褚云瞳孔射出冰冷的光芒,没看乔鹤,直视雾中吹笛的白面人,侧脸弧线绷紧,透出铮然杀意。
那也不该他说抱歉,乔鹤心中喟叹,当时是自己先怕了,优柔寡断,错失机会。
离迷雾中心越近,遮挡视线的树木后,又走出七八个神情僵硬的女妖。跟着吹笛人的曲音,一路狂奔。
“臭。”褚云眉尖轻蹙,对乔鹤道:“尸臭,他不是活人。”
两人离吹笛人只有三丈远,乔鹤努力嗅了嗅,只闻到林木腐烂潮湿味,菌菇发酵味。不过褚云说有,那肯定是有。心神更加凝重。看来,路上跟踪他们就是这人,见他身形如魅,对这片地界,似乎了若指掌,又身份神秘,邪术诡秘,有几分不好对付。
在深林中穿行小半时辰,吹笛人带着这群失了心智女妖走到一面峭壁断崖,羊肠小径盘曲而上,像条黑石颜色的大蛇盘踞在峭壁上。笛音凄凉呜咽,巨石森严,一群女妖面无表情,但目光透出深深恐惧,如左右摆动的傀儡,被一道无形丝线,提上了峭壁小径。一个连一个,场面诡谲。
峭壁上方,是一处仿佛被刀切开的长谷,两面石壁靠的极近,双手平撑,便能掌心贴壁。
其尽头,是一座山洞,洞前藤叶茂盛,一颗颗殷红的果实,小如眼球,掩映在巴掌大的绿叶间。
乔鹤与褚云互视一眼,这应该是他的老巢。
“嘶嘶——”
藤叶下游出一条艳丽长蛇,头顶一簇殷红,乔鹤无声“啊”了一下,传音与褚云:“原来藤叶下红色的果实,是蛇的脑袋,当心。”
看那绿叶中的红球,密密麻麻,数量可观。
通常,蛇物颜色越是艳丽,毒性越强,杀死狼女的长箭,箭上之毒,极可能取自这些蛇群。
进了洞中。
乔鹤掐指一算,小七身上的化形符最多还能撑一炷香,他手上没有多余,必须找准时机,速战速决。
洞里阴暗,地面,洞壁,各处看得见,看不见的角落,都盘踞着一群群长蛇,五颜六色,长短不一,懒懒散散打盹,堆压成小山,或者嘶嘶交|尾,蠕|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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