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又不舒服了吗?”

背对着房间的杜小兆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两尊大佛,他手忙脚乱地关心着像个茧似地把自己裹起来的姜萤。

他说,“要不我按铃叫医生吧。”

不用,你自求多福吧。

姜萤在被子里蹬了两下,以示不必。

然后她听见杜小兆动作一顿,发出了两声干笑。

“呵呵。”

“呵呵……”

“槐!槐禹哥!”

可能是因为心虚,杜小兆的声音分外谄媚,“多谢你给我们买饭!”

“不用谢。”林槐禹说,“毕竟我很大度。”

冷,好冷。

姜萤在被子缩成一团。

杜小兆被噎得咽了咽口水,转眼往旁边的床一瞟,更是瞳孔地震:“小、小孟哥,你也醒了啊。”

现实世界的孟延祈只有二十岁,严格来说比在场的其他人年龄都小。

杜小兆叫孟延祈哥,完全是因为姜萤是他姐。

“不用叫哥。”

“叫小孟就行。”

孟延祈说,“毕竟我还年轻。”

可怕,男人的夹枪带棒真是好可怕。

姜萤默默地按紧了被子,祈祷自己原地消失。

“呵、呵呵……”

杜小兆又干笑了两声,用手戳了戳姜萤的被子:“姐,饭在桌子上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说完,像个兔子似地溜了。

而姜萤蠕动两下,表示已阅。

“姜萤,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回去了。”

被子外传来林槐禹的声音,“你好好休息。”

“哦,好。”姜萤闷声答道,没有掀起被子。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林槐禹,索性就不面对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变得静悄悄的,像是所有人都走了一样。

姜萤实在是憋得受不了了,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的一角。

“!”

这次,映入她眼帘的脸换了个人,变成了孟延祈。

孟延祈整个脑袋搭在她的床边,好像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你干嘛?”

姜萤差点吓得蹦起来。

“想叫你出来吃饭。”孟延祈说。

“哦。”

姜萤拢了拢被子,不知该如何打破空气里弥漫的丝丝尴尬。

她也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孟延祈。

“嗡嗡。”

就在这时,姜萤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她如蒙大赦,光速打开手机,看见杜小兆的头像噼里啪啦地吐出很多话:“姐,我是可回收垃圾桶,我收回小孟哥不合适做姐夫的那些话。”

“他非常称职!非常可靠!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姜萤无语,姜萤满头黑线。

“怎么了?”一旁的孟延祈问道。

“没怎么。”姜萤淡淡道。

要是被孟延祈看见杜小兆的消息,又不知道生出些什么幺蛾子。

她打开桌上的餐盒,分出一份给孟延祈。

孟延祈看上去情况还不错,能自如活动。不像她,整个人像个没有支点的瘫软果冻。

姜萤慢吞吞地打开盖子,顺着碗边舀出一勺粥,停顿三秒,放进嘴里。

机械地嚼嚼。

再舀起一勺——

她的眼皮上下打架,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困到吃着饭也能睡着。

“我来吧。”

迷蒙瞪眼间,她手里的勺被孟延祈接过去。

孟延祈坐到她的床上,拿起勺子,盛上满满一勺,放到她的嘴边。

不是,皇子殿下还能有伺候人的一天?

姜萤闭起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她摸摸脑袋,确认自己不是出了幻觉。

“先吃吧,吃完了再睡。”孟延祈说,“多吃点,好得快。”

皇子殿下的眸子里像是坠着波光粼粼的星,握勺的手指节因过分专注而泛出淡淡粉色。

他这个握法,不像是拿勺,反而坚定得像是握刀上战场。

“……张嘴。”

孟延祈说。

他面上镇定自若,耳朵却泛起红色。

目光一会儿飘到姜萤的嘴唇上,一会儿又慌慌张张地飘向别处。大概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扭捏得紧。

“快啊。”孟延祈催促道。

着急忙慌的,也不知道在慌些什么。

姜萤望着望着,鬼使神差地真的张了嘴,吞下一勺清粥。

“!”

“烫!”

“烫烫烫!——”

表面已经冷下来的粥内藏火热,姜萤感觉喉咙里滑下一坨热炭,烫得她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眼泪飙出二里地。

“很烫吗?”

孟延祈左看右看,试图确认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自己吃吧。”

姜萤哀怨道。

唉,美色误人。

她怎么能如此掉以轻心。

“……不行。”

谁知孟延祈犟种附身,坚决反对。

“真不用,我自己吃。”

姜萤伸手去拿。

“不行,我来。”

孟延祈护着食盒往后。

“不用。”

她往左边绕,试图夺回政权。

“不行。”

他往右边躲,主打一个游击战。

“别。”

“不。”

两人的拉扯像是二人转。

你来我往,你扭我转,在原地舞出一曲火辣辣的秧歌。硬生生从小言跨频到辽阔的黑土地。

感觉身上长出一块大红花袄子的姜萤深吸一口气,抬手就给了孟延祈一个脑瓜崩。

“咚!”

这声音又清脆又响亮,震得房间都颤了三颤。

“……”

孟延祈默默捂住了脑袋。

“你没事吧?”姜萤震惊:“我没用力啊。”

她真的没用力,但孟延祈的眼角泛起星星点点的泪花,做不得假。

“你你……你别哭啊。”

姜萤手足无措。

“疼。”孟延祈说。

嗓音哽咽,略带委屈。

“对、对不起嘛。”姜萤说:“我不是故意的。”

孟延祈不说话,目光幽怨。

“那……要不你打回来吧。”

姜萤伸过头,闭起眼,有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可黑暗中,她的脑袋没有等来任何疼痛,反倒是嘴唇被轻轻触碰——

孟延祈又舀起一勺粥,轻触她的唇角。

姜萤睁眼。

却见孟延祈眼中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亮得惊人。

有种试图狠狠报复她,想把她烫死的专注。

孟延祈说:“你再试试,这次不烫了。”

姜萤半信半疑。

“你都把我打得那么疼了,难道这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吗?”

孟延祈说。

他说着说着,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我……我都这样了,你还一点都不相信我吗?”

那样子,仿佛真的是伤心至极,但凡姜萤要说个不字,他分分钟要掉小珍珠。

姜萤见这场景,顿时窝囊了下去。

好吧,好吧。

吃也不是不行。

她心一横,闭眼英勇就义——

嗯?

确实不烫了。

“你刚刚自己吃的时候是从碗边舀的,所以碗边的不烫。但我刚才第一勺是从碗中间里面舀的,里面的烫。”

孟延祈得意得很,又舀起一勺,“我已经学会了。”

……这不是五岁小朋友都知道的常识吗?

还有,他干嘛观察她观察得那么仔细?

姜萤默默喝粥。

不知为何,她的眼神也开始不自觉地飘忽闪烁。

一定是这粥的热气飘得太高,让她脸也跟着烫了起来。

一勺又一勺,粥里的雾气四散开来,和天边的流云相互交融。

只剩满屋米粥香。

在这香味里,云舒云卷,日升月落。

转眼间就到了出院的日子。

出院这天,姜萤溜达着恢复了七八成的身体,两手空空。

杜小兆大包小包地帮她搬东西上楼,像个操心的老妈子。

先是嘱咐她一定要好好休息,再是嘱咐孟延祈不要客气,舒舒服服地住下,好好照顾她云云。

这话,正中孟延祈下怀。

其名曰信誓旦旦,危险未除,要近距离保护她。

两人一拍即合,直接忽略她这个正主的意见。

虽然杜小兆家比姜萤原来租的房子要大,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单身公寓。

除了客厅厨房餐厅洗手间以外,剩下的两个房间一个是卧室,另一个被改造成了游戏室。

换句话说,这儿也只有一张床。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孟延祈,姜萤气不打一处来。“你难道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吗!非要和我一起。”

“你不是答应过我还和从前一样吗?”

孟延祈委屈得很。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来,那些窝窝囊囊睡沙发的记忆猛然涌上心头,姜萤咬牙切齿,后悔自己当时的鬼迷了心窍:“不行!不可能!你现在就搬出去!”

她拒绝三连,翻脸不认账。

“可我……我没有地方去。”

孟延祈垂眸,一副被拐卖的良家妇女无处安身的泫然欲泣。

姜萤已经看透了这套,“少来,少装可怜。”

“那我……告诉你表弟好了。”孟延祈摸出手机,擦掉不存在的眼泪,“他说要是你欺负我,他就帮我告你爸妈。”

他当这是上幼儿园吗?

告什么家长!

姜萤服了,“……哥,有事好商量。”

“那我就要住这里。”孟延祈长腿一伸,赖在沙发上。

仿佛是又拿捏到了姜萤的弱点,他表情逐渐嚣张,大有一种姜萤拒绝就立刻开始撒泼打滚的蓄势待发。

“别的事都好商量,换一个。”姜萤说。

“就这,我就住这!”

孟延祈不听不听。

他开始在通讯录里翻找杜小兆的头像。

“……你休想睡我的床!我也不会给你点外卖。”

姜萤梗着脖子道。

“我睡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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