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今晚留宿吧

卡卡西坐在沙发上，屋子里很亮，从窗户看不到外面。

清水优纪在阳台上放了几盆他不认识的绿色植物，边上有一个蓝色的小水壶。

卡卡西不懂这些花花草草，平时清水优纪会隔几天浇一次水，他一直在猜这些东西会不会干死。

看着那些仍然绿油油的植物，有点想笑。

清水优纪很会照顾这些脆弱的小生命。

连鸣人那样的孩子在他面前也老实很多，清水优纪身上似乎有让人安心的魔力，被他关注着的人都会忍不住越来越贴近他。

他内心里很感激清水优纪。

鸣人的处境他一直很清楚，被村里人孤立绝不是一件靠忍耐就能熬过去的事。

清水优纪的接纳于鸣人而言意义非凡，那家小店几乎变成了鸣人向往的家，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尽管清水优纪的身世还有很多不清不楚的地方，但他愿意相信一个不向整个村子妥协，保护在一个受全村敌视的孩子面前的人。

老师啊……

卡卡西鼻子发酸，不再任由自己想下去。

清水优纪坐在卡卡西对面，他本能的意识到卡卡西情绪低落。

“呜。”

卡卡西听见声音，看向清水优纪，他已经喝完了牛奶，正直直看着他：怎么啦？是困了吗？

清水优纪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不好意思呀，耽搁你到这么晚。

卡卡西失笑：“不用道歉，是我带你去玩的。说起来你觉得怎么样？居酒屋有趣吗？”

卡卡西故意把话题带偏，清水优纪果然立刻高兴起来：很好玩，气氛很活跃，聊天也很有意思，你的朋友们都很有趣。

“那就好。以后他们也是你的朋友了，啊，不过，鹿久上忍他们的孩子都和鸣人一样大了。”

清水优纪想到了今天见过的鹿丸：他们的孩子也和鸣人上一样的学校吗？

“嗯……现在应该和鸣人同班吧，下次见到鸣人你可以问问他。”

清水优纪点点头，又“说”：听说鸣人延毕了两年，如果这次能跟他们的孩子一起毕业，那鸣人就会有更多朋友了吧！

卡卡西笑道：“他们的孩子现在跟鸣人的关系也很不错哦。”

清水优纪惊讶：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他们人已经这么好了，他们的孩子也都是好孩子！

清水优纪很难不为鸣人操心，毕竟那个孩子那么喜欢自己，总是来陪他。

上次无意中被鸣人知道他不常来后自己有点孤单，鸣人还偷偷掉了眼泪，一边说着“老板好逊”一边跟自己保证会常来。

说起来，鸣人已经被伊鲁卡送回家了，那现在大概已经在被子里睡熟了。

啊，现在几点了？

清水优纪看了看表，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一点。

卡卡西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时间，他主动开口：“很晚了，那我就先……”

清水优纪打断他：今天在这里睡吧？我不小心留你太晚已经很抱歉了，怎么能让你在深夜一个人回去呢。

“不……我还是……”

清水优纪又碰了碰他的手臂：留下吧，朋友之间留宿也很常见吧，我们不是朋友吗……啊，难道你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吗？那我睡沙发吧。

卡卡西最后还是留下了，清水优纪想让他睡床，可卡卡西坚持要睡沙发。

“朋友来做客，却抢了主人的床，太不像话了。”他是这么说的。

清水优纪只好妥协。

两人身上都是居酒屋的酒气，那味道在身上时间太久已经开始发臭了，不得不洗个澡。

清水优纪给卡卡西拿了一套洗干净的旧衣服和新的毛巾，然后在洗澡前帮他在沙发上铺好床单被子。

还好他为了换洗方便多买了一套被子！

清水优纪洗好后卡卡西催促他先去睡，时间确实很晚了，他听话的躺到床上，明明已经深夜了，可他还是有点兴奋的睡不着。

他还是第一次招待朋友留宿呢！

之前在“家”那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屋子，大人也不允许孩子们在他的房间留到太晚，就算有孩子偷偷藏起来，大人也会发现。

在大人的地下室里，好像没有秘密，大人什么都能知道。

那里的孩子中最黏他的是一个叫重吾的小孩，因为刚来的时候就很木讷，而且没有人愿意跟他在一块玩，他还很胆心来着。

其他孩子无论怎么劝说，靠近重吾的时候都会莫名的害怕他，重吾也不肯和其他孩子好好沟通。

直到后来重吾稍微亲近他以后，清水优纪才发现这孩子也很调皮，他经常会跟另一个叫水月的小孩一起瞒着所有人藏在他房间里。

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他睡的迷迷糊糊的，大人把他们两个从他屋子里拎出来时，这两个孩子还不死心的扑上他的床，吓了他一跳。

告状的香菱跟在大人身后，非常得意的看着他：“优纪你放心，我肯定不再让这两个家伙打扰你啦！”

然而事实是，今后他还是时不时会迎接半夜来访的大人，再看着大人从他屋子里的各个地方揪出这两个孩子。

这种或许也能算留宿？

清水优纪纠结的想。

清水优纪本来想等卡卡西出来，“说”声晚安再睡，可是晒过的被子太舒服，他胡思乱想着，兴奋的心跳就慢慢平缓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卡卡西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清水优纪门没关，还以为他醒着，走到门口想催他睡觉才看见清水优纪已经抱着枕头闭上了眼。

看来今天确实玩到太晚了。

这一晚清水优纪睡的很香，原来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房间外可能一整晚都有“家”里人来回走动的声音。

来到木叶以后，他虽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房子，但是却只能一个人住在这里，邻居们是别人的家人，他的“家”里只有他自己。

睡着的清水优纪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的卧室外有人在，没由来的安心感让他很放松。

然后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很久没睡过这样舒服的一觉了。

早上醒来卧室的门是关着的，他推开门就能看到还躺在沙发上的卡卡西。

清水优纪走近了一点，发现卡卡西连睡觉也带着面罩，觉得有点好笑。

一直斜着挂在脸上的护额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露出一直不见天日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