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将空气中的浮尘照得纤毫毕现。

傅桑乐已经起床给荔荔穿衣服了,她今天穿了件香芋色外套,看起来像个嫩生生的小芋头,腰间的酸软让他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

廖翊修醒来时伸手往旁边一捞,没摸到人。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循着动静找到浴室,看见傅桑乐正低头给荔荔扎头发。

荔荔的头发被梳成两个小揪揪,随着傅桑乐的动作变得整齐。灯光打得傅桑乐后颈处暧昧的红痕都显得温柔起来。

“怎么不多睡会。”廖翊修从背后搂上去,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腰间那截裸露的皮肤,触感温热细腻。

谁知话音刚落,荔荔突然扑过来抱住廖翊修的大腿,仰着小脸脆生生地喊:“爸爸!爸爸!”

稚嫩的声音格外清晰。

两人同时僵住,莫名透着一股心虚。

廖翊修担心想起昨天用名表哄荔荔叫他爸爸的事被知道。

傅桑乐则盯着地板,生怕眼底的心虚藏不住,荔荔喊得这么顺口,该不会暴露了什么。

荔荔不明所以地眨着眼,小手还揪着廖翊修的睡裤。

廖翊修于是一把将傅桑乐按回床上,顺手扯过被子把他裹了个严实,动作利落地抱起还在咿咿呀呀的荔荔,转身就往门外走:“你接着睡,我送她去幼儿园。”

傅桑乐撑着胳膊肘支起身:“阿修?”

“嗯,是我。”廖翊修停在门口,背对着他,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放心,他还没出来。”

说完反手带上门,咔哒一声轻响。

傅桑乐盯着紧闭的房门发愣,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

他其实也有点分不清,那些温柔和暴戾,体贴和强势,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廖翊修,哪一个才是傅修。

傅桑乐听到那声“嗯”的时候,还是觉得莫名安心。从前他这么叫的时候,廖翊修能当场冷了脸,这是他最厌恶的称呼,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委曲求全认下。

被窝里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他蜷了蜷身子,困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抵不过身体的疲惫,慢慢合上了眼睛。

荔荔抱着草莓酸奶坐在后座,小短腿悬空晃悠着,吸管被咬得扁扁的。廖翊修看见了,伸手就把酸奶罐抽走了:“不能再喝了,这已经是第二罐了。”

小姑娘立刻扁了嘴,圆眼睛瞪得老大,奶凶奶凶地喊:“我要!”

小手还保持着握酸奶的姿势。

廖翊修反驳:“你不要。喝多了肚子疼,到时候哭的是你。”

荔荔闻言生气地抱着小羊书包往角落里缩,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那书包里廖翊修检查过,有小毛巾,小水杯和一套换洗衣服,跟它们的小主人特别相配。

小小的,可爱的,都小孩的东西。

廖翊修以前没觉得养小孩这么好玩,故意凑近了些,嘴角挂着欠揍的笑:“我这可是为你好,不然你爸爸要骂死我了。”

话音还没落,荔荔的小巴掌就“啪”地拍在他精心打理的头发上,发胶固定的造型顿时塌了一角,两人大眼瞪小眼。

管家突然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笑呵呵道:“少爷,这小丫头生气的样子跟您小时候一模一样,尤其是瞪人时那双眼睛,简直跟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廖翊修心头猛地一跳,低头仔细打量起荔荔。

小姑娘还在气鼓鼓地瞪着他,圆溜溜的眼里盛满不服气,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确实莫名熟悉。

“行了,还给你。”他突然把酸奶塞回荔荔手里,语气软了几分,“不准再生气了。”

荔荔接过酸奶时,小鼻头红红的。她抱着酸奶罐慢吞吞挪回廖翊修身边,像只委屈的小动物似的。

廖翊修顿时觉得胸口有块地方塌下去一块,他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

廖翊修低声道:“难怪傅桑乐那么喜欢你。”

怎么这么好哄,招人心疼。

荔荔已经专心喝起了酸奶,小脸鼓鼓的,完全忘了刚才的委屈。

傅桑乐醒来时脑袋昏沉得厉害,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陷在柔软的床褥里。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昏暗的光线让他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几年前,一个人在R区出租屋里,咬着牙硬扛发情期的日子。

这几年腺体功能紊乱,他甚至都快忘记自己是个Omega了。

那些本该规律到来的发情期,从怀孕那一刻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再没出现过。

可此刻浑身发烫、四肢酸软的感觉,却莫名熟悉得让人心慌。

或许是最近接触到Alpha的信息素太过,也导致他的腺体开始有一些正常功能。

一只微凉的手突然贴上他的额头,廖翊修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灼:“怎么发烧了。”

傅桑乐迷迷糊糊抓住那只想要抽离的手,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不自觉地蹭了蹭:“我好热……你抱抱我好不好?”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廖翊修僵在床边,他试着抽出手,十分懊悔:“傅桑乐,你发烧了,都怪我,宝贝,你先松开我,我叫医生过来,好不好?”

傅桑乐发烫的指尖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

傅桑乐摇头时,发丝在被单上蹭出凌乱的痕迹。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明显的哽咽:“我好难受......每次我想要你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出现。”

这句话猛地扎进廖翊修心口。

廖翊修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他看见傅桑乐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喃喃地道:“......其实腺体坏了也挺好,我也不想过发情期了,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一点尊严都没有的发情期。”

被子被猛地掀开,廖翊修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他心疼死了。

真的要疼死了。

傅桑乐浑身滚烫,在被抱住的瞬间微微发颤。廖翊修的手掌贴在他汗湿的脊背上,一下下顺着那凸起的脊椎骨轻拍,嘴里翻来覆去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原来这些年傅桑乐从没忘记过,那次独自捱过的、难堪又痛苦的发//情期。

那时候廖翊修刚回D港,父亲猝死的消息像记闷棍砸得他眼前发黑。家族里那些叔伯表面哀戚,背地里却争相露出獠牙,他那个时候记忆断在了最不该断的时候。

R区那个叫傅桑乐的Omega,在他当时的优先级列表里原本排不上号。

廖翊修那段时间每天睁眼闭眼都是账目、股权和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他看都没看就直接按了挂断。

直到第三次响起,他才瞥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傅桑乐当时给他买的手机,在他眼里非常廉价。

那部手机被他扔进过垃圾桶,可第二天清洁工来收垃圾前,他又把它捡了回来,屏幕却裂了道缝。

电话还在响,一声接一声,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廖翊修盯着来电显示看了很久,久到自动挂断,他终于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傅桑乐痛苦又渴望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他叫着阿修,带着哭腔声。

廖翊修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最终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掐断了通话。

去R区的路上,他靠在车后座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处理这个“麻烦”。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他却莫名烦躁,扯松了领带还是觉得喘不过气。

失忆后的世界一片空白,突然冒出来的Omega让他本能地警惕,从小到大,身边围着的哪个人不是冲着廖家的权势来的?

他用最阴暗的想法揣测傅桑乐: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八成早就摸清了他的底细,想趁机捞点好处。

这个念头像层厚厚的壳,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却忘了去想,真的会有人不图别的,就只是爱他这个人,爱那个一无所有、连自己都记不清的廖翊修。

他那时候把傅桑乐的真心踩进泥里的时候,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自私,高傲而忏悔。

廖翊修终于抽出手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医生来得很快,拎着药箱匆匆进门,针头刺入傅桑乐苍白的手背,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

“他现在比普通Omega体质弱很多,”医生推了推眼镜,“腺体旧伤一直没养好,免疫力也差,平时得多注意,不能劳累,更不能受刺激。”

廖翊修一直点头,把医生的话一每句都记录下来。

之后他一整天都在床边,看着傅桑乐陷在枕头里的脸,因为发烧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点滴管里的药水缓慢流动,像在倒计时什么。

医生走后,他伸手碰了碰傅桑乐扎着针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比平时要高,却又比刚才降了些。

廖翊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傅桑乐后颈那块皮肤,原本该是柔软饱满的腺体,如今摸上去却像干涸的河床,皱皱巴巴地凹陷下去。

他记得Omega的腺体本该是娇嫩的,在情//动时会微微发烫,散发出甜蜜的信息素,像朵被晨露滋润的花。

可现在这朵花枯萎了两年。

傅桑乐总是轻描淡写地说腺体坏了也好,省得麻烦。

可廖翊修比谁都清楚,Omega的腺体就像第二颗心脏,现在这颗心脏不再跳动了。

他想起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说长期腺体功能障碍会导致信息素紊乱、免疫力下降,每一条后遗症都像记耳光抽在他脸上。

都是他害的。

廖翊修把脸埋在那截苍白后颈上,以前还能闻到淡淡的信息素,现在如何用Alpha信息素引诱都很难闻半点熟悉的味道。

傅桑乐的心像只受过伤的蚌,被廖翊修一次次粗暴地撬开,最终学会了把柔软的内里藏进坚硬的壳里。

现在就算廖翊修捧着真心等在壳外,那扇门也不会轻易打开了。

傅桑乐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接近下午了,他坐着发了会呆,觉得嘴里很苦,头还是晕晕的,他印象里好像是廖翊修给他灌了很苦的药,很温柔很有耐心地哄他,一点都没有发脾气。

他下床想要去喝点水,就看见原本应该工作的廖翊修正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傅桑乐疑惑道:“阿修,你在做什么?”

廖翊修回头:“你怎么下床了?好些了吗?我饿了吗?我在给你做饭。”

傅桑乐看着他做饭,面露警惕:“我下来喝水,好多了,你在做什么?”

廖翊修说:“番茄鸡蛋面。”

傅桑乐松了一口气,他犹还记得在R区有一次廖翊修给他做饭,肉都没熟,番茄鸡蛋面应该很容易操作的。

廖翊修按住想起身的傅桑乐,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热水。

水温刚好,不烫不凉。

傅桑乐坐在餐桌前,目光不自觉地追着那个背影,不管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