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又恢复了某种诡异的平静。

凛依旧每日待在玄字院,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档案室里,对着那些古老的卷宗和图谱“潜心研究”。她会按时将一些无关痛痒的“研究心得”或“勘查报告”呈交给张文吏转达给沈仲,将一个安分守己、能力尚可、但暂时被“雪藏”的形象维持得滴水不漏。

孤也依旧神秘莫测,早出晚归,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仿佛那夜的追杀、灭口、引魂铃的秘密、燃骨令的交易、冰冷的警告…都只是凛的一场幻梦。但凛知道,这平静只是假象,孤那双冰冷的眼睛,恐怕从未真正离开过自己。

赤羽的伤势在凛后续提供的普通丹药和自身的离火真气调理下,渐渐好转。她对凛的态度也变得愈发恭敬,甚至带上了一丝…狂热?似乎将凛视为了带领她复仇的唯一希望。凛并未完全信任她,烬魂之契的束缚仍在,她只是偶尔会向赤羽询问一些关于瑶光殿内部架构、人员关系或赤练卫运作方式的细节,以充实自己的情报库。

而那个她亲手投下的“石子”——那个包含了穆雍秘密调查记录、化骨凝晶粉和仿制枯骨教符文的油布小包——则如同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暂时没有激起任何肉眼可见的波澜。

苏云司录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传出。她是否收到了那个包裹?收到了又会作何反应?是否上报给了廉贞星使?廉贞星使又是否相信,并开始暗中调查鬼雀长老?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凛只能耐心等待,同时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现有线索的解读和自身力量的提升上。

她反复研究着“枯骨之眼”和燃骨令背后的星图奥秘,尝试将音律密码、螺旋轨迹以及可能存在的“赤星蚀”特定时间点结合起来,希望能找到精准定位或开启“活祭之门”的方法。

她也在继续研读那本枯骨教手抄本,特别是其中关于“蚀能”和“种巢”的记载,希望能从中找到克制“灾厄”或破坏其计划的线索。

她更不敢放松对融合了镇魂玉力量的烬毒的修炼。她能感觉到,这股力量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改变着她的体质和灵魂,不仅让她对毒素和邪恶力量的抗性大大增强,更似乎…隐隐触碰到了某种…属于夜昙府“火种”血脉的…本源奥秘?

但平静,注定是短暂的。

大约在凛投下“石子”后的第五天,听风阁内部的气氛,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凛敏锐地察觉到,巡逻卫士的数量虽然没有明显增加,但他们的盘查变得更加严格,眼神也更加警惕。特别是针对那些…佩戴着瑶光殿标识的人员!

好几次,凛在前往档案室或格物司的路上,都“偶遇”到天玑阁的执事或巡查小队,正在对瑶光殿的成员进行看似“例行”实则充满了刁难意味的盘查询问,甚至会直接搜查他们携带的物品!

双方之间的摩擦和口角明显增多,虽然都被高层强行压下,没有引发大规模冲突,但那种剑拔弩张、一点就着的火药味,却越来越浓。

看来…那颗石子,终于还是激起涟漪了?凛心中暗忖,表面却不动声色,依旧维持着低调和“中立”。

这种变化,自然也瞒不过其他人。

……

听风阁,某处隐蔽的茶室内。

之前与凛有过短暂冲突的、天玑阁负责刑讯的杜堂主,正与另一位身材微胖、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老者相对而坐。老者姓钱,是天玑阁内部另一位实权执事,负责部分财务和资源调配,与杜堂主私交甚笃,但也以圆滑著称。

“老杜,最近火气不小啊?”钱执事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下面的人回报,你手底下那些人,可是把瑶光殿那帮家伙惹毛了好几次。”

“哼!那帮眼高于顶的废物,惹毛了又怎样?!”杜堂主重重放下茶杯,脸上怒气未消,“黑水码头损失惨重,巽风台遇袭,连穆雍长老都死得不明不白!这些事情,哪一件和他们瑶光殿脱得了干系?!现在还不让我们查了?岂有此理!”

“话是这么说没错。”钱执事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但文长老和…沈主事那边,似乎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你这样步步紧逼,万一擦枪走火……”

“怕什么?!”杜堂主眼睛一瞪,“依我看,就是他们太过瞻前顾后了!瑶光殿那帮家伙,早就该好好敲打敲打了!特别是鬼雀那个老不死的,仗着资历老、殿主信任,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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