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伤口

这极端讽刺。

一小时前，蝙蝠侠站在蝙蝠洞里，在收到小丑失踪的消息后，他立刻调取了监控，然后看着阿卡姆疯人院里空空荡荡的小丑病房，以及空无一人的塞莱斯特·菲尔温住所，感到了一阵荒谬感。

他点击监控录像回放。

五点零五分。

小丑病房的监控出现雪花闪烁，十秒后，画面恢复。

蝙蝠侠逐帧检查，某一瞬的画面短暂清晰，小丑空荡的病床旁，残留着一道淡金色的圆弧痕迹，边缘仿佛闪烁着火星，那痕迹凭空出现，转瞬即逝。

蝙蝠侠神色阴沉地调取塞莱斯特·菲尔温住所的监控。

四点五十分。

塞莱斯特·菲尔温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深色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衣服，步履平稳，消失在第一个监控镜头的边缘。

而那时天还没亮，街道笼罩在哥谭特有的、灰色黎明前的晦暗之中，出门时间过早，这不符合塞莱斯特·菲尔温的行动规律。

蝙蝠侠调取下一个路口的监控。

没有菲尔温的身影。

再下一个，也没有。

塞莱斯特·菲尔温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在离开家门后的几分钟内，避开了所有主要的监控网络，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完全吻合。

阿卡姆的监控故障，发生在塞莱斯特出门之后。

有能力在不惊动任何守卫和走廊警报的情况下，以这种非常规的方式将一个大活人从铜墙铁壁的阿卡姆带走……近期与小丑有深刻因果联系，并且拥有这种特殊手段的人，只有塞莱斯特·菲尔温。

蝙蝠侠简直要气笑了。

他靠进椅背，屏幕冷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蝙蝠洞只剩下机器低鸣。

他想起不久前，在燃烧的火光里，那个灰绿色眼睛的男人脱力地滑坐在地，用疲惫而平静的语气说：“算了，是我输了，蝙蝠侠……你总是对的，你也总会赢的。”

蝙蝠侠捏紧了椅子扶手，某种不受控的愤怒开始浮现，并不炽热，而是像深水下的暗流，冰冷而沉重。

那是信任被辜负的愤怒，是他罕见地交托出了一次信任，却被对方冷静地、有计划地利用了。

那是看到一个明明拥有非凡能力、本可以拥有不同选择的人，却固执地走向自我毁灭的愤怒；更是对于自身没有阻止这一切的愤怒——他看到了征兆，他做出了预警，可他终究没能拦住。

塞莱斯特·菲尔温说错了。

这一次，蝙蝠侠没有赢。

阿尔弗雷德端来餐点，望着沉默许久的布鲁斯，欲言又止：“布鲁斯老爷，您……”

“我没事，阿福。我没事。”布鲁斯深深吐出一口气，抬手捋过额前散落的发丝，抬起眼，蓝色的瞳孔中只剩下冷静，“我需要知道菲尔温将小丑带去了哪里，或者，小丑现在是否还活着。”

“您是否要通知警方，小丑可能已遭遇不测？”

布鲁斯没有回答。

他起身，默然上楼，准备换上一身西装出门。

阿尔弗雷德看了眼分毫未动的早餐，又转向监控屏幕。

画面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入一家平价餐厅。

那是塞莱斯特·菲尔温。

老管家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

这就是哥谭的首富、以浪荡不羁著称的布鲁斯·韦恩，会出现在一家不起眼的平价餐厅里，并且若无其事地坐到了塞莱斯特·菲尔温对面的沙发上的原因。

“嗨，塞斯，希望我没打扰你的早餐。有什么推荐的吗？我也还没吃呢。”

布鲁斯笑着打招呼，长腿在桌下随意交叠，鞋尖似有若无地轻蹭过对方的小腿侧面。他目光始终带着笑意，落在对面那个明显被他吓了一跳的人身上。

没有血迹。

布鲁斯冷静地扫视过对方全身。衣服是新换的，指甲缝里干干净净，发丝也一丝不乱。要么他还没动手，要么就已将一切处理得滴水不漏——迅速、利落，菲尔温擅长这个。这个判断让布鲁斯心头一紧，可紧接着，他注意到那碟被刻意推开的蓝莓酱。

某种不好的预感悄然浮现。忽然，他听见塞莱斯特低声推荐了几样餐点，布鲁斯脸上原本淡下去的笑容一下子又明亮起来，兴致勃勃地向店员全点了一份。

接着他听见对方说：“只是昨晚没睡好。”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将注意力从蓝莓酱上移开，拖长音“嗯”了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问：“那要不要一起请个假？卢修斯非要我九点准时开会，可我昨天还在墨西哥晒太阳呢，今早才赶回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怎么样，陪我溜走？”

塞莱斯特似乎终于缓过神，他不动声色地往过道方向挪了挪，试图避开桌下那若即若离的触碰，摇了摇头：“我今天不工作，但另外有事。”

“别这么扫兴嘛，塞斯！你听不出来我只是想找个借口逃会吗？”布鲁斯委屈地望过去，忽然眼睛一亮，“要不我送你去办事？我们还能顺路去新开的俱乐部转转，听说热闹得很！”

塞莱斯特语气平静：“我待会回家补觉。”

布鲁斯笑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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