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Autumn turns warmer
艾斯将这盆小小的向日葵苗视若珍宝。
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窗台边，踮起脚尖，仔仔细细地查看那株嫩绿的小苗。
他会小心翼翼地用露玖给他买的小喷壶，给向日葵的根部浇上一点点水。
白天阳光好的时候，艾斯就哼哧哼哧地把花盆搬到院子里阳光最充足的那块石板上，自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有时看书，有时就托着腮看着小苗发呆。
傍晚天色微凉，他又会认认真真地把花盆搬回屋里窗台上，嘴里还念叨着“不能让你冻着”。
艾斯开始使用伊莱尔送他的日记本。
如今三岁的他，已经认识许多字了。
他会用铅笔，在纸张上留下歪歪扭扭的字、甚至还有他自己发明的符号和简笔画的记录。
「今天，向日葵好像长高了一点点。」旁边画着一个向上的箭头和一个小太阳。
「叶子又多了一片！」旁边郑重地画了四片叶子。
他不仅记录植物，也记录生活。
「今天，和妈妈、伊莱尔姐姐一起吃了火锅。很好吃。我爱吃辣椒。」旁边画了三个火柴人手拉手，和一个歪歪扭扭的火锅形状，上面加了许多辣椒。
「伊莱尔姐姐给我讲了她在蛋糕岛上的生活。好想吃那里的蛋糕。」旁边画了一个巨大的蛋糕，和一张大到能把蛋糕一口吞下的嘴巴。
那本原本有些单薄的日记本，因为不断插入新的记录页而渐渐厚实起来，它成了艾斯小小世界的珍贵存档，每一个稚嫩的字符和图画，都闪烁着对世界纯粹的好奇与向往。
这日午后，阳光暖融融地洒进露玖花店后面的小厨房里。
“艾斯，今天我们来试试烤饼干好不好？”伊莱尔系上围裙，笑着提议。
“好！”艾斯立刻积极响应，眼睛亮晶晶的。他早就对厨房里飘出的香气充满好奇了。
露玖微笑着拿出面粉、黄油、糖和鸡蛋，伊莱尔则负责指挥和协助。艾斯被分配了“重要任务”——在伊莱尔将黄油和糖搅拌均匀后，由他来一点点加入打散的蛋液，并且“用最大的力气”搅拌。
艾斯干得非常卖力，小脸都憋红了，握着木勺的手稳当有力，竟然真的将面糊搅拌得顺滑均匀，没有出现蛋油分离的常见失误。
接着是加入面粉。
伊莱尔握着艾斯的小手，一起筛粉，一起用刮刀翻拌。“对，就像这样，轻轻地，从底下翻上来，不能画圈哦，不然饼干就不酥了。”她耐心地讲解。
艾斯学得极其认真，眼睛紧紧盯着盆里的面糊，模仿着伊莱尔的动作。面糊最终成型，不干不湿，恰到好处。
露玖将面糊装入裱花袋，在烤盘上挤出一个个可爱的形状。艾斯跃跃欲试，伊莱尔便扶着他的手，帮他挤了几个歪歪扭扭但充满童趣的星星和花朵。
最关键的步骤来了——烘烤。
“艾斯，我们来设定时间。这种小饼干，一般需要……”伊莱尔看着烤箱说明书，话还没说完。
“十二分钟。”艾斯忽然小声说，他盯着预热中的烤箱，眼神有些飘忽，“温度……170度？”
伊莱尔和露玖都愣了一下。食谱上写的正是170度，12-15分钟。
“艾斯怎么知道的？”露玖温柔地问。
艾斯挠了挠头，似乎自己也有些困惑：“就是觉得应该是这样。”他指了指烤箱，“里面热热的，感觉……差不多到那个时间，饼干就会变得金黄金黄的，很香。”
伊莱尔心中一动。她没有质疑，而是按照艾斯说的设定了时间和温度。
“好，那就交给艾斯来「感觉」一下，我们计时。”
等待的时间里，艾斯几乎隔一会儿就要跑过去透过烤箱玻璃门看一看，小鼻子努力嗅着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黄油甜香。他的神情非常专注，不是在焦急等待，更像是在感知某种变化。
当时钟走到第十一分钟时，艾斯突然说：“快好了！现在颜色最好看！”
伊莱尔立刻起身，走到烤箱边。果然，里面的饼干边缘已经泛起完美的浅金黄色，中心部分也凝固得很好，正是即将烤好、最诱人的状态。
十二分钟整，烤箱“叮”的一声。伊莱尔戴上手套取出烤盘。
完美。
每一块饼干都色泽均匀，金黄油润，香气扑鼻。没有一块烤焦，也没有一块欠火候。
对于第一次操作烤箱的孩子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成功。
“成功了，我们艾斯真厉害。”露玖惊喜地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的脸蛋。
艾斯看着自己参与制作的、漂亮诱人的饼干，也露出了大大的、带着点小骄傲的笑容。
伊莱尔拿起一块完全冷却的饼干，放进嘴里。酥、香、甜，口感完美。她看着被露玖搂在怀里、笑得开心的艾斯，一个念头悄然划过脑海。
如此精准的、近乎本能的火候把握……
难道是恶魔果实选择了人，而不是人选择了恶魔果实？
这个孩子体内，是否早已埋藏着某种与“火”相关的、超越常人的天赋与共鸣？
那未来的烧烧果实……或许并非偶然降临，而是命中注定会寻找到这颗与它波长最为契合的年轻心脏？
这个想法让伊莱尔心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波澜。
“艾斯真棒！”她压下心绪，笑着揉乱艾斯的黑发，“以后一定是个超级厉害的厨师，或者……嗯，很擅长「控制温度」的人。”
艾斯似懂非懂，只是为得到了夸奖而开心，拿起一块饼干，先递给了妈妈，又递给了伊莱尔：“妈妈吃，姐姐吃！”
温馨的烤饼干时光在香甜的气息中结束。日记本上又多了新的一页，画着三个笑脸和一堆星星和花朵饼干。
快乐温馨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
转眼间，伊莱尔在风车村已经停留了近一周。
G-5海军支部的报到日期如同悬在头顶的倒计时沙漏，清晰地提醒着她，休憩的时光即将结束，她必须再次启程，回到那片波涛汹涌的大海，回到她如今选择的道路上去。
那是伊莱尔离开风车村前的最后一个夜晚。
寒流似乎暂时退却，夜空如洗，缀满了点点星光。吃过晚饭，艾斯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偷偷看一眼伊莱尔，小手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怎么了，艾斯？”露玖温柔地问道，正在轻轻摇晃着即将入睡的路飞。
艾斯的脸颊在油灯的光晕下微微泛红，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摊开。
里面是几枚形状各异、但都被仔细擦拭过的贝壳，还有一小截麻绳和一把小巧的、大概是问玛琪诺借的钻孔工具。
“我想做一个风铃。”艾斯的声音很小，带着点不好意思，“玛琪诺姐姐说，风铃响起的时候，就像在唱歌……伊莱尔姐姐明天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他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看向伊莱尔，充满了认真的神色，“如果你想我们了，或者我们想你了，听到风铃的声音，也许就能感觉到了。”
伊莱尔的心突然多跳了一拍，瞬间被这孩子气的、却又无比用心的想法暖到了。她看着桌上那些显然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贝壳，有的带着淡淡的粉色纹路，有的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可以想象小家伙在海滩上弯腰寻觅了多久。
“这个主意太棒了呀，不愧是我们家艾斯。”伊莱尔由衷地赞叹，她凑过去，拿起一枚乳白色的扇贝，“我们来一起做好吗？我来帮你打孔，你来穿线。”
艾斯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昏黄温暖的灯光下，在路飞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的虫鸣中，三个人围坐在桌边。
伊莱尔小心地用工具在贝壳顶端钻出细小的孔洞，她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坏了这些脆弱的礼物。
艾斯认真地挑选着麻绳的长度，将钻好孔的贝壳一枚一枚地穿起来，时不时地抬头征求妈妈的意见：“妈妈，这样好看吗？”
露玖则微笑着，用她灵巧的手指帮艾斯打着牢固的结，偶尔轻声指导着如何让风铃保持平衡。
这过程安静而专注，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油灯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交织在一起，仿佛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终于，一个简单却别致的贝壳风铃做好了。几枚贝壳错落有致地悬挂着，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艾斯迫不及待地拿起它，跑到窗边，轻轻晃动。
“叮铃……叮铃……”
清脆、细微，却又无比悦耳的声音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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