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昼自然也认出了一点点的羽毛,忽然笑了。

目中余温散尽,嘴角的弧度显得愈发阴狠,手中剑随之露出一点森白寒光。

面对大小‘**贼’,容倦却忽然边走边吟唱:“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说话间,十月的天空又飘起了小雪。

容倦文学素养爆发:“这雪,像极了白花花的银子。”

礐渊子拿出一沓银票,全是昨日一些官员私下赠予:“不知这些做赔偿可够?”

容倦扫了眼,别说买几根貂毛,貂皮都可以买几十件。

他认钱不认人,面对一毛万利的买卖,理智回应:“欢迎下次光临。”

“……”

刚化干戈为钱财,府外,一阵浅浅的铃铛声飘来。

通体雪白的鹿等着有些不耐烦了,蹄子刨着雪,铃铛跟着晃悠。

道童牵着礐渊子衣角,喊了声:“师兄。”

礐渊子遂对容倦说:“天色已晚,他日再叙。”

他目光低垂,看了眼小道童。

小道童站定,回头朝容倦鞠了一躬:“小子无状,伏惟恕之。”

想了想,还是道:“杯子已经归还。你的身体看上去很弱,头发却茂密光滑,很奇怪。”

精气神会于顶,气养发,如此一来更显得奇怪。

从先前观察来看,杯中水是正常水,盘中葡萄是正常甜,每日发丝也会像正常人一样自然脱落。

衣食住行没有偏离常人轨迹,大概率还是人。

这和相不符,怪哉怪哉。

往外走时,礐渊子留意到容倦半只手掌按在谢晏昼的剑柄上,没几两肉的手,却轻松压住了重剑,仿佛他才是真正的剑鞘。

礐渊子不动声色移开视线,不知在想什么。

沿路,内劲透过拂尘,一路漫天飞雪避开周身。

原地,谢晏昼挑眉看着容倦,看面色也知道不满就这么放走那两人。

容倦,“打架很累,且没意义。”

他一般只**。

何况也就只有那根头发丝勉强和自己有关,多半是从貂皮上顺走,硬拔他会有感觉。

“不如把这个精力用来吃暖锅。”雪天支个小炉,围炉而坐涮羊肉,容倦光是说着已经有些犯馋。

面对容倦叫饿的模样,谢晏昼顿了一瞬,终究手从兵器上缓缓松开。

今天确实是个吃火锅的好天气。

冬日里别有一番

滋味,还能观赏雪景。

这个时代调料还不是很齐全,食材的鲜美却弥补了这点。

热气顺着铜炉滋滋上冒,容倦吃得脸红彤彤的,口齿不清道:“好次。

每次和谢晏昼在一起,就能自动解锁美食频道。

谢晏昼给他倒了小碗清水,自己正准备喝杯冷酒,杯中忽然多倒映出一张容颜。

那双眼睛在酒水中自带波光潋滟,无声用口型道:给我也来一点点。

又菜又爱喝说的就是容倦。

谢晏昼:“喝了,你就吃不下饭了。

“怎么可能?就抿一口,不会影响食欲。

谢晏昼实话实说:“晕倒的人没办法吃饭。

“……容倦呵了声,在火锅和酒中间挣扎一秒,最后想到一个完美的法子。

等吃得差不多,他自斟半杯。

“我去了。

语毕,仰头送走了自己。

谢晏昼看着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容倦,克制了几秒,嘴角还是勾了起来。

·

夜半三更,万籁俱静。

送容倦回房间不久,谢晏昼站在庭院内,听亲信汇报宫中耳目提供的信息。

礐渊子不会无缘无故关注一个人,内里必定存在什么隐情。

“陛下离开不久,云鹤**的弟子忽然追了出去。不过只在阁外停留些许时刻,就又回去了。

“还有就是……

谢晏昼:“说。

“那名侍卫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亲信还原描述了侍卫说的场景,**弟子在丹房内曾流露出震惊的神情,具体因何震惊不得而知。不过当时已经走了大半高官,容恒崧是为数不多后走的人。

“或许是看到了什么罕见的面相。

亲信这么猜测很正常,礐渊子才入京不久,和群臣最多称得上只有一面之缘,当日皇帝也曾让他当众观相。

说完院内突然安静下来。

亲信抬眼,在自家将军身上看到了异常的沉默。

即便是作战时,谢晏昼眉头也没有如此刻般紧皱。

遇到特别好的面相,一般道士可能会上赶着巴结,特别差的,最多只会叹息摇摇头,不至于关注头发丝一类,这更像是要确认什么的样子。

容恒崧身上,到底有什么引起了礐渊子的关注?

直至碎雪沾满衣袍,谢晏昼眼底深色却和这片雪白截然相反。不知过去多久,他伸出手,看着头顶的

四方天:

“面相道士……”

亲信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屏息以待却迟迟没有等到。

谢晏昼仅仅是维持了这份沉默。

一个人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性格性情大变同时毫无负担地和家族闹掰。

如今这一切似乎有了另一种合理解释。

-

云层遮挡住晨光宿醉的感觉并不好。

容倦醒来时头昏脑涨咸鱼一样干在床上。

好渴喉咙有些疼。

庆幸今天是休沐日不用上班。

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散发着残存的火锅味容倦暂缓了片刻光着脚下地开窗透气。新鲜冷空气吹进来的瞬间隔着松针白雪他隐约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当容倦探窗确认时

午膳时容倦叼着笋干直接问说:“早上你来找过我吗?”

今早那道身影好像是谢晏昼。

谢晏昼将笋干烧肉往容倦面前推了推方便他夹到。

随后说起其他事情:“礐渊子在丹房内没有任何不当之举。哪怕陛下的赏赐也都被他随手搁置。”

容倦缓缓咽下最后一点那就是只对自己感兴趣了。

礐渊子或许真有些本事。

世间能人异士不少过去做其他任务时容倦就曾遇到一个看出自己来历不对劲的和尚系统称之为个别高级动物对外界电磁场特殊的感知能力。

不过这毕竟不是主流文化道士有所怀疑也证明不了。

见他非但没有惊讶反而似有所猜测谢晏昼心沉了下来。

昨夜他想了很多种可能联系礐渊子的反应最后挑出最有导致容恒崧性情大变的原因。

比如借尸还魂。

当这四个字浮现在脑海中谢晏昼关节都像是被昨夜的寒霜浸染变得僵硬无比。

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容倦一抬头就见谢晏昼死死盯着他:“你不会突然离开对吗?”

一个人既然会突然出现那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突然消失?

容倦一怔。

【**小容他是不是猜到你借尸还魂了?!】

毫无预兆对上那双锐利的眸子容倦心脏一时间开始异常跳动。

空气像是凝固住了。

片刻后容倦干涩地咽了下口水不明白面对无法佐证的事情自己在心虚什么?

“当然不会。”好不容易找回

声音,他斩钉截铁回答了这个问题。

容倦不会做死遁这种事,所以很早之前就准备任务结束留下张马场签名照。

有保密协议,只能当一回谜语人,正面签自己真名,反面落笔长恨此身非我有。

以谢晏昼的聪明,迟早能想清楚一些端倪。

谢晏昼神情肉眼可见松动了些,这才意识到可能抓痛了容倦。

当他松开手的时候,掌心处的薄汗还残留了一部分在白皙的肌肤上。

容倦看着他的如释重负,心情却慢慢感觉到了沉重。

……

这顿饭吃到后面,异常的安静,直至一阵匆匆步履声打断令人窒息的沉默。

“将军。亲信急匆匆过来汇报:“出事了,京都外数百里地,今早突然变成一片血色!

附近山头都被覆盖了大半,朝廷正紧急抽调官兵去清理。

据说是昨夜下了红雪。

谢晏昼闻言只是看过去一眼,颔首表示知道了。

容倦更是屁股都没挪一下。

亲信见状十分诧异,这么诡异的事情,难道不该听到后立刻跑去好奇一观?

知道他在想什么,容倦摆摆手:“安啦,人造雪,没意思。

真正的红雪通常只会出现在极寒之地和高海拔地区。

现在出现这种人造异象,只能为了编故事而铺垫,只要等着最后听就行。

果然,不到三日,故事便来了。

同样的红雪异象出现在定州,流言不知从何处而起,有关定王谋反案是被冤枉的一说在大小城池间流传开来,屡禁不止。

不久,又出现新的歌谣:真龙血,天见红,今上坐假龙。

传言先皇死前曾下过诏书,将皇位传于定王,这诏书至今还藏在宫中某一地方。

后来走漏风声,定王才招来杀身之祸。今年定州水患,便是水中龙君最后的悲鸣。

顾问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容倦脑中只闪过一句话:造谣大舞台,够胆你就来。

“先帝不是曾有意传位于北,我外祖父吗?

顾问只道:“定王当年确实是权势滔天的王爷之一,这么传多少有几分根据。

但先帝绝不可能将皇位传位定王,他曾听右相手下的一位朝臣说过,先帝私下曾言定王寡义,不如北阳王忠厚。若他掌政,绝对会将和当今皇室有关的人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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