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琴带着二人来到村中央的院子。
院子里,书画成林,那用来做机关阵的千丝在这里只承担晾衣绳的作用,风吹过,耳边响起酥酥麻麻的簌簌声。
祁颂雪仔细一嗅,风里还有淡淡花香。
风又大些,卷起纸张,露出院中央巨大的落地屏风,烛火摇曳,于屏风上描摹出一个束发男子的轮廓。
男子正在作画,神情专注,没注意到院中来人,吴琴也没出声打扰,默默站在一边守着。
祁颂雪装作不懂察言观色的村妇,张口就问:“哎,这谁啊?”
吴琴贴近祁颂雪用很小声的声音说:“我父亲,吴首颐,也是我们村的村长。”
祁颂雪接着问:“咱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吴琴强忍怒气,耐心解释:“这是规矩。”
从进村开始,吴琴总在强调规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谨守着规矩做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两两一对,搭伙过日子。
真的太诡异了。
祁颂雪不敢细想。
“蠢笨!”风千秋低声骂道,“入乡随俗,你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丢人现眼!”
祁颂雪掐腰:“好啊,要吵架是吧?”
两个人的劝告都没让祁颂雪压低声音,成功惊到了正在作画的吴首颐。
眼前一幅神女图只差点睛便可完工,吴首颐却因为这份吵闹失了兴致。
“琴儿,作何如此吵闹!”
吴琴答:“是客人。”
吴首颐问:“哪里来的客人?”
吴琴小心翼翼地说:“是香兰姐姐的家人,拿着赎金来的,我跟阿爹说过……反正人够了,香兰姐姐身体也……”
“胡闹!村子怎么允许外人进来!”
吴首颐绕过屏风,两个跨步就到了三人面前,站在最前面的吴琴下意识闭上眼睛,熟悉的痛感却没有传来。
而那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了祁颂雪的下巴,几乎要把祁颂雪提起来。
他打量着祁颂雪:“模样差了些,但是个没见过的脾气,倒也不错——”
说着,吴首颐就要将人拖走,吴琴哭着抓住吴首颐的手。
“爹,段雪姐姐怀孕了,您不要这样。”
“怀孕?麻烦!”
吴首颐眸子一暗,啐了一声,将人一扔走出院子。
风千秋在身后稳稳接住祁颂雪,力道柔和,面上还是嫌弃的神情。
待吴首颐走后,吴琴又抱着祁颂雪安慰了好一会儿,直到祁颂雪提起段香兰,她这才依依不舍地将人带去二进院的厢房。
厢房装潢不错,段香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看起来只是睡着的模样。
吴琴很识趣地离开,却又忽然转身,对风千秋说:“哥哥,你跟我一起去厨房拿点小食,嫂嫂一个孕妇,得吃点东西。”
祁颂雪仗着有人撑腰,嗔道:“你还不如一个小姑娘体贴。”
话不投机半句多,风千秋拂袖离去。
吴琴在后面关门,从袖中掏出火折子和一根香,把烧起来的香偷偷夹在门缝里,快步跟上风千秋。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祁颂雪和段香兰两个人。
祁颂雪没了刚才笨拙的姿态,目光凌厉,她先是探出两指放在段香兰脖子上,确认人还活着,又将段香兰上上下下扫视一圈——
瘦了好多啊,香兰姐。
虎门事情多,祁颂雪常常值夜,段香兰也惯爱出去野,两人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开春的时候,祁颂雪下值,在孙嫂子的面铺碰上段香兰。
祁颂雪记得那天她们两个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她会讲一些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离奇故事,惹段香兰笑。
祁颂雪很喜欢看段香兰笑,段香兰脸上肉嘟嘟的,笑起来有个可爱的小梨涡,盛满了春日的阳光。
可段香兰总说自己太胖了,祁颂雪夸她珠圆玉润,她也有点不大开心。
祁颂雪没什么同龄的朋友,先前巷子里玩得好的姐妹,不是远嫁他乡,就是碍于她的身份疏于往来,她身边也就段香兰一个闺中密友。
可她平日里多与男人打交道,母亲早亡,她有些摸不太到和段香兰说话的分寸。
便顺着段香兰的心意说:“你瘦了,一定是个惊世绝艳的大美人。”
如今躺在床上的段香兰得偿所愿,衣带已宽,瘦骨棱棱。
祁颂雪难掩心疼,她握住段香兰的手,却见陷入沉睡的段香兰忽然紧锁眉头,她赶忙松开手。
这该有多疼?连睡着的身体都在呼救。
还有多少人受着这样的折磨?
祁颂雪胸中燃起烈火,她遽然而起,却觉目眩神迷——
离开房间的吴琴没有领着风千秋去厨房,而是让他先去自己的卧房等着。
“没办法,阿爹的规矩很严,你先在这里等我。”吴琴扬起那张无辜的脸,娇俏地说,“我很快就回来。”
风千秋大剌剌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挥:“去吧去吧,我等就是。”
离开卧房后,吴琴往厢房处看了一眼,算着时间,迷香已经生效,需要快点动手,她加快脚步,一把推开厨房的门。
厨房里,吴首颐正把菜装进食盒中,吴琴催促道:“假孕妇已经晕了,抓紧将她们姐妹两人带去地笼,通知二当家的,连夜将人带走。”
“二当家的都在忙活汀兰渡的事情——”
吴首颐说着话,手也不老实,左手揽住吴琴的细腰,右手品尝着柔软的滋味,吴琴早已麻木,面不改色,仍谈着正事。
“你去求也把二当家的求来,不然我们就完了!”
“没这么严重,大不了一起死。”吴首颐满不在乎。
吴琴怒喝:“你这么大年纪是活够了,但我还不想死。”
吴首颐一怔,手上力道加重,露出本来暴虐的面目,吴琴挣脱吴首颐的怀抱,自觉刚才说话过重,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抱住吴首颐撒娇。
“我想和阿爹一起活着,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和阿爹长久。”吴琴婉转蛾眉,小意温柔温柔,“阿爹,我打听到上面自断一臂毁了汀兰渡是因为鸣鼎卫插手,虽说一场大火烧光了鸣鼎卫风部的桩子,但……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吴首颐面色和缓,搂着吴琴:“我们的头上是不可撼动的大人物,琴儿放心。”
吴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这个大人物也不能一手遮天,鸣鼎卫的背后,毕竟是——”
摄政王。
话没说全,但吴首颐听懂了。
吴首颐吩咐:“那让手下人去。”
“都得去,越快越好,像往常一样,迷晕,分门别类装箱,你盯着,我才放心。”吴琴在吴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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