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中心城正是华灯初上的繁华时段,街上陷入一片光海,霓虹光彩和硕大强盛的街灯,把城市搞成接近光污染的灾区。
姜灿穿着件珍珠白的连身裙,外面裹了条毛茸茸的披肩,整个人在街角上冻得瑟瑟发抖,快要疯了。她强忍住骂街的冲动,努力用披肩裹住自己光裸的双臂,等着眼前的门打开。
她不是现场唯一的倒霉蛋,身边还站着两个一样眼巴巴等待着的同类,一个是皱巴巴的老大爷,带着有银链单边镜片,穿着件厚实的毛呢大衣。另一个是瘦巴巴的中年妇人,风格也很老式,戴着顶防风小高帽,穿得灰不溜秋的,宛如新丧的寡妇。
8点一刻时,墙上的门忽然打开,阴影中出现了一条细长洁白的影子,对方是个生化人,而且是很新式的白板机,它扫描了一眼三个半冻僵的人,冲他们简介吩咐:“进来吧。”
姜灿揉搓着双手,跟在队伍后头进了门,刚迈入走廊,霎时就被暖风包裹住,一种极其舒适的体感,让她瞬间不自觉叹慰了一声。她还听见了身边传来的另两声轻叹,刚才冷得没有一点说话欲望,现在她缓过来了,好奇地扭过头,对着大老爷问:“您是代表哪一方来的?”
他伸手屈指提了提单边镜,绅士的姿态优雅回答:“万物神学教会。”
姜灿毫不意外地点头,又看了看走在自己身前,小步子平稳轻快的妇人,“那您是代表哪一方呢?”
“先锋文字变革小组。”女人脱掉头顶的帽子,冲她行了一礼。
姜灿露出淡淡苦笑,“都是被挤出人民联合会的组织,看来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来拍马屁的……”
走廊到了尽头,穿过一道金色的拱门,灯光倏然暗了很多,整个空间的装饰风格都华丽了不少,前面的明黄色顶光下站了两个人,他们都是一件西装马甲,扣子系得严丝合缝,勾勒出一截细窄的腰身。两边着白衬衫的上臂都箍着细细的金属臂环,简单说就是一副斯文败类的装束。
生化人服务员隔了一段距离停下,对着黑暗没有感情地汇报起来,“白秘书,白秘书,人已经带来了。”
黑暗中燃起一星点暗红色火光,姜灿才看清其中一个白秘书正在抽烟,电子烟一端发出的赤红把他冷冽的脸庞照亮了,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眼光里甚至蕴涵着淡淡蔑视。他的颧骨高耸,如同两个尖角,似乎扇他一巴掌都会刮伤手掌。
另一个白秘书也转过脸来,他看着和善一些,眼形自然弯曲,自带三分笑。两人的长相有七八分的相似,应该是一对兄弟。
抽烟的那个深吸了一口气,把湿润的烟气吞进口腔,又从鼻孔喷出,懒散地抬了下头,用下巴示意一群人进屋。
金色房间里亮着柔和的光,姜灿惊奇地发现,这个地方的陈设和风格都很正常,是和整个疯匣俱乐部格格不入的那种正常,倒更像一间私人办公室。沙发正对的小茶几上摆着几份简餐,但是都没有动过,只有玻璃杯里的果汁被喝了几口。
姜灿注意到茶几对面放着三个矮小的墩子,她开始怀疑,这不会要自己坐在上面吧。马上,两个白秘书就坐到了沙发上,白辉还叼着电子烟,轻微吐息出一口烟雾,十分吝啬地说了两个字:“坐啊。”
姜灿还在犹豫,另外两人已经分别坐在小墩子上,她只好跟着坐下,三人就像三个小学生,乖巧的姿势迎接头顶上老师的提问。
白冕抬手看了眼时间,温吞地开口,“我们只有十分钟,希望几位抓紧时间,快一点。”
姜灿在心里吐槽:什么叫我们只有十分钟?明明就是你们只肯花十分钟给我们吧。
左边的老大爷先站起身,他打开了一只小匣子,掏出来一尊金灿灿的小雕像,摆放在茶几上。姜灿仔细地看,发现那是尊奇怪的神像,披展的布袍下,伸出一双合十的手掌,在神像的怀里抱着一面表盘,两根装饰着宝石的指针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
老头轻咳了一声,“这是我们万物神学教会的镇教之宝,当年红袍大主教开过光的……”
白辉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吭叽,吓得老头的语速都加快了,“每、每到整点时,钟表里面的发条鸟就会出来报时,这只钟已经有一百多年了,是一件老古董,我想代表万物神学教会托两位白先生,送给詹议员……”
白辉又吭哧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十分轻佻,似笑非笑的,“我们办欢迎宴,你来送钟啊?研究神学的就是不一样,我以为只有我们无神论者才百无禁忌。”
老头的脸色立马变得惨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姜灿看到自己右手边的女人又站了起来,她掏出来的是一本古老的……纸质图书,封皮极力保存,但依然有几块破损。这本红皮小破书,完全没有引起两个白秘书的注意,空气中甚至还漂浮了一股名为尴尬的气氛。
但女人还是很有自信,“这是一本夏娃自传,是当年夏娃亲自命令人写的……”
姜灿忍不住走调的声音打断了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夏娃写过自传?你把她的人设都说崩了!”
女人转过头,不解地看着坐得低低的姜灿,“你怎么知道?你说得好像很了解夏娃。”
“我当然了解了,我是淑女联盟的会长,除了夏娃的家人,我们是最了解她的!”
“淑女联盟?”白辉产生了一丝兴趣,难得地将目光放在姜灿身上,他熄掉了电子烟,冲着她一抬下颌,“你过来,仔细介绍一下自己。”
姜灿早就不爽了,要不是心里还记着这一趟的任务,恐怕早就原地发作,开始骂街了。她丧着脸,把麋因的小发明掏出来,放在茶几表面。金属小花盆一遭到震颤,中间那颗金属材质的跳舞草就开始扭动,无数块精巧的组件拼接成的本体灵活地运动着,肉质的草叶制造得惟妙惟俏,行动之间好像真的有微风抚摸,让这颗生命欢快地舞弄起来。
“我们听说詹雪先生喜欢外星植物,所以就托人……托组织内部的机械师设计制作了一颗。”姜灿介绍得有点不情不愿,白辉听得有声有色,啧了一声说:“有点意思啊,你们这个小破组织里,还有这么手巧的机械师?哪一位啊,中心城里有名吗?”
姜灿心念一动,态度上认真多了,“有名啊,她还报名参加了本届的印视杯呢,不知道能不能发两张入场券给我们,也让我们瞻仰瞻仰联邦内的欢迎宴会什么样?”
手里攥着两枚晶石模样的徽章在手里,姜灿吹着口哨一路上脚步轻悄,高高兴兴地从金色房间里出来,在走廊上溜达起来。她心里正美,嘴上哼唧着说:“我就说我肯定是没问题嘛,姜苏城纯是在吓唬我,把这一趟渲染得那么危险,结果还不是被我分分钟搞定了!”
她走得正欢,迎面遇到另一个人,跟刚才两人穿同样的西装马甲,将一件亚麻色的外套搭在臂弯,同样亚麻色垂耳短发,梳拢得整整齐齐。姜灿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一个秘书室的人了,于是安静下来,把自己装成一颗灰尘,喵悄地撇过脸,一声不吭地擦肩而过。
短暂的一霎,她忽然感觉到空气中有一种尖锐的被探视感,从头顶传来。能感觉那个人的眼光,轻瞥的瞬间在她的颅顶留下两点灼热,盯得她一阵汗毛倒竖,冷汗瞬间沁出。
雪臣简单看了一眼,随即转开了眼光,径直进了金色的房间。看见他进门,白辉和白冕两个人赶紧起身,把沙发中间的座位让出来,白冕过去把他臂弯的外套接过。
雪臣两步到了茶几边缘,看见上面放的金属小花盆,随口问:“收了个什么?”
白辉调侃地笑答,“一件小玩具,挺有意思的。”
“谁家送的?”
白冕两手垂顺在体侧,乖乖地回答:“淑女联盟的会长,她是头一次来。”
雪臣围绕着茶几饶了小半圈,平面上的跳舞草也跟随着他的行动,一边旋转身体,一边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草叶,活灵活现仿佛有生命似的。他的浅色眼珠在眼眶里轻轻转动,冷淡地扯开嘴唇,“确实有点意思,淑女联盟下了心思,她要什么?”
白辉扯出一张便签纸条,好笑地递出,“她要一些稀有材料。”
雪臣接过便签看了一眼,浅浅地一皱眉,“她要这些干什么?淑女联盟不是八卦网站吗?”
白冕回答:“听说这一届印视杯有御虫女王号参与,淑女联盟是夏娃一脉的组织,御虫女王号是夏娃的机甲,应该是同一桩事。”
“夏娃一脉的人要参加印视杯?”雪臣默念了几句,自己坐在沙发的一边,翘起一条腿,沉吟了顷刻,“不会影响到本届印视杯的排名吧?”
“不会。”白辉十分自信地轻呵一声,“冠军包是飞廉秋典号的,已经跟司诺谈好了,决赛前会放出司诺受伤的消息,决赛不会假得太过分。司诺这段时间都在外面执行除虫任务,受伤了也是人之常情,不会引起民愤的。到时候联系几家文娱网站,加上联邦新闻的宣传,风头很快就过了,奖池里的10亿星币绝对不会动。”
雪臣翻开通讯器,查看着上面的印视排名,“其它的机甲呢?初赛一轮已经结束,有没有黑马影响局面?”
白冕翻开了文件夹,对照着上面的咨询回答:“确实有几台发挥比较亮眼的机甲,一个是风氏的光明天使号,驾驶员是风新圣;还有一台蜻蛮姬,驾驶员身份很神秘,暂时没有详细的信息。”
雪臣一抬眼,“夏娃一脉的发挥不好吗?”
白冕唔了一声,“御虫女王号的驾驶员是靳京,之前也是强有力的冠军争夺者,但是之前他失去了精神力,加上许多内行机械师分析过比赛过程,御虫女王号目前还不是完全体,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看起来……不像能走长远的样子。”
雪臣点点头,丢开了这个话题,“最近卫辽那边有什么行动?”
白辉嗤笑一声,十分不屑,“卫辽一直是珈若的人,现在珈若式微,我看卫辽明晃晃的要变站队,恐怕是要舔家主来了。这次欢迎宴,他很跳啊,也不知道明天会多精彩。”
“不要轻易采信他,卫辽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明天拦一拦他,不要让家主心烦。”雪臣放下手,关掉了通讯器,将一切杂事快速思索了一遍,眼光又落到了茶几上的电子跳舞草,“检查清楚,里面不要夹带东西,小心明天珈若有小动作。”
姜灿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给麋因分享自己的成果。她捧着两枚晶石徽章,在镜头前面展示,“我弄到入场券啦!你看看,我就说没问题。”
麋因眨巴着眼睛,凝视着通讯器的画面,表盘上的屏幕原本就小,显得徽章更加微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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