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三爷匆匆跟着拾级而下,猝不及防地与程念影打了个照面。
之前一直萦绕在岑三心头的怪异感,不仅没有得到解答,反而变得更浓了——
竟然真是她不见了!
丹朔郡王竟为她大动干戈?
岑三爷微微眯起眼,他还未开口,身边的随从倒急急训斥起来:“你好大的胆子,怎敢叫贵人在此地等你?还不快快向贵人赔罪!”
岑三爷本欲阻拦,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因为他也想瞧个清楚,在丹朔郡王心中,这才不过仅有一夜亲热的少女,究竟有何等的分量啊。
怒极欲抓人,与放在心上,可是两回事。
念头百转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待岑三爷重新抬眸看去。
傅翊连看都没看那随从一眼,只盯着岑三:“三爷管不住手下人?怎叫他在此越了矩,大放厥词?”
他语气不轻不重,但话里的内容甚是不给人留脸面。
岑三爷眉尾动了动,当即一个反手,给了那随从重重一耳光:“岂轮到你说话?滚!回去再罚你。”
随从被抽得嘴角都裂了,连捂都不敢捂,只连忙低头道:“是小人错了。”
田县尉也坐不住,跟了过来做起好人:“郡王消消气,三爷也消消气,如今这人……”
“不是回来了么。”田县尉的目光往程念影身上一放,声音都不自觉地跟着飘忽了些。
这便是丹朔郡王要“等”的人。是个美人。
是个蔚阳没有的美人。
田县尉这一刻,与当初被程念影杀了的差吏产生了同样的共鸣。
空气就这么奇异地又安静了下来。
田县尉有些受不了,岑三爷也觉得身上发僵。
而岑瑶心在里头深吸一口气,叫丫鬟扶住自己,扬起笑脸正要说句打圆场的话。
“快凉了,郡王不吃?”程念影先开了口。
她不仅说了话,还作势要将怀里用油纸兜住的核桃饼收起来。
傅翊
一下伸手按住她的腕子,吐出声音:“吃。
护卫立即上前将核桃饼给接走了。
当然不能真给郡王吃凉的。他们转头去问店家要炉子。
方才还仿佛黑云压城般的架势,这会儿便轻描淡写地散了。
岑三爷心下微哂。
倒不觉得是件坏事。
傅翊这厢改按为扣,抓着程念影的手便要将她带进门。
程念影却没忘记正事,指着葛郎的妻子问:“她怎么在这里?
她问傅翊:“是来追究你**之过吗?
葛郎的妻子夏氏一听这话连连摆手:“不不,民妇怎敢?
她脸上还带着婆婆指甲留下的抓伤。不过这会儿也不觉得疼。毕竟先前那贵人说“太吵,于是差吏走出来,便将她婆婆拖走了。
老婆子素来擅长哭天抢地这一套。
从前邻户疑他们偷了东西,那老婆子就会这样逼退对方。
但而今周遭一圈儿,全是得罪不起的,人家连声音都不许她发出。
老婆子狼狈地滚过地面,头发都拽掉几绺。
有了婆婆的前车之鉴,夏氏眼下识趣得不能再识趣。
“没有这回事。
至于先前想的好歹谋些银钱……这会儿也是不敢想了。
“民妇这就走了,回去了,家里还有俩娃要吃喝呢。夏氏连声道。
傅翊的目光从程念影身上掠过,话却是对着夏氏说的:“站住。
夏氏一激灵。
“既是夫妻,你该清楚他平日里的算盘。偷的东西都去了何处?
夏氏本能地想辩解没有的事,都是那寡妇诬陷我们。但余光却突地扫到了程念影身上。
她一下想起来,是啊,这个先前才遭过。这小美人儿如今站在贵人身侧呢。贵人方才那样怒意滔天,如今等到人也轻轻放下……
夏氏喉中的话一个拐弯儿,她弱声道:“并非是我丈夫去偷的,他只管放风。
一边的妇人激动起来:“我就说我女儿没有撒谎,她看见了,她看见了!”
夏氏狼狈别过头:“他、他也不过是受人指使……”
傅翊轻声点评了三个字:“不老实。”
田县尉连忙道:“原来郡王动手,是因抓着了盗贼?蔚阳向来民风朴实,少有作奸犯科之事发生。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下官难辞其咎。”
“不敢劳动郡王,就由下官来审,定好好从她口中问出完整的案情!”
傅翊没开口。
得不到应答的田县尉也就只能被晾在那里,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连催问一句“意下如何”都不敢。
傅翊等了会儿,程念影出了声,却不是对他说的。
程念影直接问那夏氏:“我的头面去了哪里?”
就惦记那头面了。
傅翊扭脸看了一眼被护卫们往炉子上烤的核桃饼,这才又平了些气。
“那、那……那我真不知道,不知道。”夏氏这厢目光闪烁。
“是送给县衙里的人了?”程念影平静追问。
田县尉顿时跳脚:“这话从何处来啊?”
傅翊睨他一眼,跟着淡声追问:“是在你那里吗?”
田县尉赶紧赌咒发誓:“下官岂会与他们这些盗匪有牵扯?东西自然不在下官这里!”
程念影扭头问:“那是送到了岑家?”
岑三爷不由站直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他们家的事。
他宽和笑道:“哪里的话?怎会在岑家?”
程念影:“我便是被送到岑家的,再送些旁的,又有何奇怪?”
岑三爷笑容一滞。
傅翊此时也扭头问那田县尉:“先前差吏匆匆进门,是得你授意,想要拿我去填这桩人命案吧?”
田县尉冷汗流了下来:“不,不,不是。”
明明先前丹朔郡王还因丢了人而阴晴不定,眼下人回来,不该先关起门将人治服帖了么?
这会儿怎么倒又与那少女一致对外起来。
“不是?傅翊面露失望之色,“你若说你履行职责,**本该偿命,我还要高看你一眼。
田县尉愣住,本能地拿眼神去求助一旁的岑三爷。
岑三爷暗道一声蠢材。
这些年斗倒了县令,便自得大意起来了。
“蔚阳百姓或真是朴实之人,但我看县衙之风是否清正,却是两说。傅翊缓声道。
“金银有没有献到你们的案头……当查。
“当狠狠查。
岑三爷眼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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