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迟岛低头翻着手里包,水杯,画纸,发绳……什么都翻出来了,甚至还有之前忘记扔掉的纸巾。

她垂眸看着手里皱巴巴的纸巾,面无表情地扯扯嘴角。

东西倒是一应俱全,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有,但……房门钥匙呢?

垂头,后退一步懒洋洋地倚墙,看着地板上的瓷砖开始沉思。

找开锁师傅?算了太贵。

第一个主意被飞快否定掉,没有一秒钟犹豫,但拒绝开锁师傅之后呢……

那还能找谁?

或许走廊还是太空荡了些,所以一点点的小动静都格外明显,当“啪嗒”雨点敲打树叶,外面刮了好久的风后,终于涮涮下起小雨。

迟岛侧头看向窗外出神,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无所谓的表情一怔,点墙面的手都下意识停下。

还能找……

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是经常被发丝遮住的好看眉眼,眼尾上挑有一颗红痣,墨色眼眸里总是盛着吊儿郎当的戏谑和……

手指突然收紧,低头嗤笑出声。

指望他来开门?那不如指望现在中彩票,能请八个开锁师傅,服务态度比他还好上一百倍。

笑容消失,走几步站定在门前,沉默片刻后,鬼使神差地握上门把手尝试着拧了拧。

虽然知道不可能拧得开的,毕竟走之前清清楚楚记得锁了门。

但没想到……

“咔哒。”门开了。

迟岛眼睛微微瞪大,整个人愣在原地,还没等看清楚眼前的情况。

打开房门被猛然拉开,没来得及松开手,迟岛整个人都跟着往前踉跄一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竭力稳住身形时,鞋底摩擦的“吱扭”声格外刺耳。

眼见马上就要摔向地面,迟岛闭上眼捂住脑袋,最后一刻想的居然是:

看吧,门是从里面打开的,所以她走的时候果然锁门了吧……

鼻尖没有挨上地板,比地板上的灰先来的是蔓着水汽的冷意,大脑还在反应,身体就已经先一步觉到了冷。

现在好像确实是下雨天……

“回来了?”

同往日的嘲讽挑衅不同,今天的对方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别的情绪。待她站稳后,之前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冷意现在却自觉退开。

迟岛的眼神一时间还没聚焦,没有察觉到异样,听到问话后下意识点点头。

“……”房间陷入安静,对面向来烦人的鬼这次竟然没有回话。

微妙的氛围开始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窗外的雨越来越急促,枝丫猛烈地敲击着玻璃窗,在暴雨下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断开。

天色昏暗,虽然还是中午但同傍晚没什么两样,离着窗户较远的玄关没有开灯,更是仅仅只有一点亮光。

回过神来的迟岛淡淡垂眸将包挂到衣架上,弯腰换鞋,披肩的长发从耳后滑落至身前。

那鬼估计已经走了吧?

“换好鞋过来吃饭。”

开口说话的时机猝不及防,危险的恶鬼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着与自身极为割裂的话。

不远处的寒意散去,迟岛都没有从愣神中回过神。垂眸慢半拍将鞋放回鞋架,摩挲下指腹,还在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好奇怪,这听起来……像回家了一样。

直到厨房的玻璃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破门而出的焦糊味在空中迅速弥漫开。

被打断思绪。

迟岛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地拉开餐桌旁的椅子,看着桌子上黑得一致,根本认不出原样的三菜一汤,和糊糊的米饭陷入沉思。

他终于疯了?用这种另类的方式毒死人?

但相较这些,还有个最重要的……

迟岛双手交叉托住下巴,一本正经问出关于这顿饭的第一个问题:“买菜花的谁的钱?”

气氛停滞两秒:“……没花你的。”

“哦。”

一来一回结束了简短的对话,迟岛重新看回眼前的“饭菜”。

“咔哒。”方才忘记打开的灯光忽然亮起,刺眼的光晕散开,空荡的客厅,餐桌旁只能看到少女一个人的背影。

贺究站在开关处一言不发地注视着。

灯光下面容被衬得格外苍白,便显得眼尾的红痣像血一般艳丽,漆黑的瞳孔映不出屋顶的光,如同深渊一般见不到底。

他眼睛的倒影中,少女拿着筷子抬起又放下,最后打了个哈欠。

眼神倏然顿住,不经意地移开目光,才发现开灯的那只手已经开始变得透明。

身体微怔,这才收回手,从鼻腔里溢出一声短促的嗤笑,退回阴影处。

打完哈欠的迟岛揩掉眼角的泪花,然后继续看着眼前的“东西”犯愁。

她其实也不太会做饭,最多也只是煎个鸡蛋,炒点青菜,省钱又省力。属于不好吃也不难吃,至少饿不死的地步。

嫌弃地挑起一根疑似青菜的东西,觉得这个感觉吃了真的会出人命。

“青菜炒虾仁。”贺究在一旁突然出声解释。

冷不丁的一句话,没有嘲讽和不屑,贺究语气很淡,混在暴雨声中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到。

但往常的他会做烦人的事,说着欠揍的话,现在的贺究好像有点不像他。

从进门到现在,种种异常之后,迟岛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贺究的不对劲。

眸光微闪,垂眼看着那根所谓的青菜,慢悠悠将它放到糊掉的米饭上,才抬头看向声音传来方向。

说的话依旧别扭:“这是吃错药了,还是终于想起自己的老本行了?”

顿了顿,敲敲桌面补充一句:“做这些毒死我。”

“……”

空气安静片刻,迟岛没再说话,静静等着他忍不住怼回来。

时隔多日,现在已经可以精准找到对方所在的位置。

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椅子,迟岛单手托腮在心里默道:即使偶尔对着空气说话时,还是会觉得很怪。

“滴答,滴答——”雨水顺着没关紧的窗户缝隙进到屋里,顺着窗沿一点点落在地板上,很快便成了一个小坑。

“哈,没有。”配合的轻笑一声,轻飘飘地否定掉。

迟岛一瞬间有些怔愣,然后蹙眉,很奇怪,短短两个字他好像泄露出很多情绪。

不太能理解,失望,自嘲或悲伤?这些和他一点都不搭,他不应该是嚣张到极点,烦人到赶都赶不走的吗?

突然,“东西掉了。”

下意识反问:“什么?”

低头,那张黄符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有些皱巴巴,边缘处折进去了一个小角。

随着没关严的窗户外挤进来发风,一下下起伏着。

迟岛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微微收回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所以……这就不对劲的原因?

抿抿唇,另一只手摸向之前的口袋,不见了,这就是那个道士给的那张。

“哈,不是你的吗?怎么不拾起来?”恶鬼依然笑着,声音压低,拖着尾音,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只是为了逗迟岛玩。

而现在又恢复了往常的幸灾乐祸。

灯光明亮的客厅内,少女弯腰时发丝垂下,纤细白皙的手在空中悬停了很久,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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