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番外:承光的宝贝
【“我要给承光加赐食邑五千户。”】
——皇后就在几丈之内的隔扇里,听他们与陛下议政。
陛下登基已近两年,满朝臣子,不论品级高低,是否能参与紫宸殿小朝会,都知道了这件事。
不是没有人觉得陛下太过纵容皇后。遣散后宫、独宠一人,还能说是陛下自家的私事,可让皇后听政……让皇后在紫宸殿听政——
皇后既住紫宸殿,那常在紫宸殿起居,便是理所当然。紫宸殿,又本便是陛下的寝殿,并非前朝议政大殿。
皇后又并未直接现身于朝臣面前,只在隔扇内安坐。
想劝谏陛下不可太过娇宠皇后的臣子,摊开奏章,提笔欲写,竟无从下笔。
再与持相同看法的同僚几人对坐,谈论一回,便越发觉得此事不好劝。
忠臣以敢于直谏为荣,但也要分是否该谏。
皇后娘娘于景和二十五年入潜邸,至今六载有余,与陛下也算少年夫妻,同心同德、荣辱与共至今。自于潜邸为侍妾时,皇后便贤明大义,陛下登基后,更未见皇后有何劣迹,反是仁德怜下、贤名渐扬。凡入宫拜见过的诰命,皆绝口称颂皇后的人品。
既是这样的贤后,又为陛下诞育了太子殿下和二公主、五皇子,照料陛下日常起居、为陛下调养身体、孝敬太后、抚育儿女,为人臣子,却要皇后避让政事,远离陛下议政?
况且,难道要为臣子到来,让皇后避出殿外,令君臣尊卑颠倒?
虽说还可以改劝皇后住回长乐宫……可这又成了置喙陛下私事!
皇后娘娘才住到紫宸殿的时候不劝,现在却劝?这岂非是离间帝后情分?
满朝文武,谁又想真试一试陛下的脾气?
如此犹豫着、耽延着,皇后就安然在紫宸殿听了快两年政事。
事到如今,朝堂内外皆已习惯,也没人再想劝了。
——常在小朝会议政的大臣,更是已能听见隔扇内的衣履珠玉、茶杯书页声,而面不改色。
譬如此刻。
当陛下说完,“此事,且待我与皇后商议”,有耳朵灵敏的大臣,便听见了隔扇里多了一点衣裙摩擦的声音。
有几人便与同僚对了对目光。
也不知,陛下会怎生与皇后娘娘商议。
若他们侍奉的不是面前这位君主,圣人如此说,便是推脱、拖延,不愿让太子正位东宫。
不过,他们的这位圣人,在战场上行兵诡谲,在朝堂上,行事却向来直接。
陛下说,“不舍得太子”,便应是当真不舍,而非托词。——也或许是
皇后娘娘不舍得?
朝政已毕众臣告退散出。
不待臣子退尽赵昱已快步行至隔扇内。
他还未张口青雀先轻轻笑道:“你说你‘不舍得’他们都该以为是我舍不得了。”
这话传到隔扇外真这么想过的几个大臣不免有些尴尬互相看一眼都匆匆加快了脚步。
“确是我不舍得。”
赵昱一笑也不急着解释了在她身边坐下顺手环她入怀才说:“何况我还有一虑:承光、承祚、承和都跟着咱们住。只叫承祚住去东宫承光与承和还在紫宸殿看似是承祚身为太子一应礼遇超出旁人实则对他没有好处。你我都是俗人……”
“我知道。”青雀笑“只他一个住在东宫看姐姐和兄弟每日与父母亲热心里岂不难过?便是你我也是哪个孩子在眼前多些就不免更关注哪一个。他究竟才四岁心里事存得多了也就和你我远了。”
“正是这样。”赵昱心中一轻。
“还有承和与他只差三岁。”他笑道“同为元后所出嫡子更要注意。”
同一个母亲的孩子为利益、皇位反目成仇几千年来也不少见。
三言两语说开这事赵昱便挽青雀起身一起到西偏殿看承祚读书。
自去年十二月承祚便由赵昱亲自挑出的四位当朝重臣、大儒轮流授课。和潜邸一样不到六岁的孩子
今日朝会散得晚青雀和赵昱只在窗外看了一刻钟先生便放他放学了。
不知爹娘在窗外承祚安稳坐着双手在前低头对先生道谢看先生先被两个太监搀走才示意几个伴读内侍整理笔墨才听见先生在门外见礼:“陛下娘娘。”
“阿爹阿娘!”承祚跳起来拍了拍身上袍子一溜烟就跑到了门边。
不用他行礼赵昱已将他抱住举高:“今日学了什么?”
“先学了‘齐国的国宝’!”承祚立刻就说“鲁先生说齐、魏两国的国君在边界打猎……”**
父子两人一说、一听青雀也含笑听着却转向鲁先生——鲁皇后的亲兄长先帝废太子的亲舅舅鲁司空、鲁公——颔首致意。
鲁司空静静地还了一礼便被太监们搀扶着上了特赐的软轿送去专为他准备的静室歇息。
承祚已说到故事的结尾:“‘齐国的这四位先生光芒照亮千里岂止照亮十二辆车?’魏国的国君听了怅然若失。”**
“好。”赵昱笑。
他没有问孩子这个故事有什么深意或他从故事里学到了什么只抱着他回后殿又一路听他继续讲鲁司空教的
其他课程。
到宫女们摆完饭,正是一上午的课程说完。
下午,赵昱带他到前殿看奏章。
进入前殿,承祚的神情明显比在后殿时严肃了,动作也郑重地紧绷着。
赵昱也没再抱他,由他自己走进来。直到走到案前,他年纪小,腿短,上不去寻常的榻,才伸手提了他一把。
这处书案前的榻是专为三人一起看奏章而设。青雀居左,赵昱居右,把承祚放在中间。
赵昱先让承祚自己看奏章的内容。这是一封今年五月河东观察使上报丰州、代州两地旱情的奏表,先“恭请圣安”,便用简练的语言陈述了旱情具体地点、严重程度、各地应对措施,又预测了此次灾情可能会造成的影响,并称一定会竭力救灾云云。
开蒙两年,承祚已识得两千左右常用的字。但这奏表上有几个生僻字词,他一字一句读着,遇到不会的就停下,赵昱或青雀教他,他便继续读下去,一直读完。
读过第一遍,又通读了几遍。
到他读顺,不会再中途停顿思索,赵昱拿来河东堪舆图,教他丰州在何处,代州又在何处,具体受灾的县又在何处。又用大周堪舆图,教他这些地方,又在大周的何处。
还有些别的话。
比如,丰州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多少耕地?耕地里,几分是良田,几分是中田,几分是薄田?这些耕地和人口,一年会产出多少粮食,折合钱币多少,又能上交国库多少?一个寻常成人,一日会消耗多少粮食?幼儿呢?一年呢?“减产三成”,会让国库减少多少收入,又会让多少人吃不饱饭?减产五成、八成呢?
这些问题,青雀和赵昱耐心陪着承祚算了一下午。
承祚还远没算明白,承光先放学回来了。
赵昱便让把承光也叫来,一起算。
吃过晚饭,一直到戌初三刻,承祚才在姐姐的帮助下,算完了一半难题。
“剩下的这几日慢慢算。”赵昱拿走姐弟俩手中的笔,颇为无情打断了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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