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月下人绰影。

王府前院,王陆宁回府后,便一脸忧思地坐在台阶上,手中来回转着帕子,偶有唉声叹气。

她思绪纷乱如麻,原本以为自己这天衣无缝的计划,可让宋父宋母先认识她这个人,即便后头知晓她乃御史家小姐之后,也会因着她人不错,而劝宋少府娶她,毕竟人生在世,日子要和一个不错的人去过,才会顺畅。

谁知沈六小姐居然和宋少府一同出现,此事王陆宁无论做何想都思虑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明明她看沈小姐和宋少府之间并无情意,那此二人为何在一处,她只要一想到不沾七情六欲的宋少府,居然会主动替郡主买单。

王陆宁便来气,甚至气得她双手捏紧拳头,跺了两下脚。

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王陆宁也心存侥幸,万一是宫中陛下授意二人一同探案呐。这也说得过去,沈小姐是御史中丞,宋少府又一心奉公,这二人一同办案,再正常不过。

是以王陆宁就坐在台阶上,等爹爹回来,打算细细盘问一番。

“哎。”王陆宁叹了口气,“沈小姐和宋少府早已下衙,怎得爹爹还不回来呀。”话声低落,无精打采的。

说曹操曹操到。

王奚庭前脚踏入府门,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后脚瞧见自己宝贝女儿,脸上浮笑,大步过去,“我们宁宁为何坐在这儿,不回屋歇息呢。”

王陆宁见爹爹回来,整个人‘嗖’一下起身跑过去,手轻轻捏住爹爹衣袖来回晃动,“女儿有事想问爹爹。”

“那便问吧。”王奚庭脸上慈意,看着自家女儿,他对宝贝女儿是有求必应的,这是他夫人生下的孩儿,“爹爹听听,我的孩儿这么晚究竟想问爹爹什么呢。”

王陆宁开门见山道:“沈小姐和宋少府一同出现,是为查什么事吗?”

大抵是他女儿出门碰见了,也难怪宝贝女儿会问,王奚庭抬手曲指轻敲了下女儿脑袋,“你呀,咋不关心关心你爹爹一日归来是否劳累呀。”他嘴上这么说,也还是老老实实交代,“的确如你所说,郡主和宋少府一同查桩案事。宁宁无需担忧,这宋少府一向孤清自持,这人眼中甚无情爱,一门心思在为天下寒微之士庇佑。”

王奚庭替女儿想到一个好主意,“若我们宁宁真想和宋少府相处,不如从汉青书院着手,如此一来,宋少府自然会与你碰上的。”

“还有一件好事,宁宁今载未曾高中,陛下也已下旨,来年尚可再行科举。刚好这汉青书院刚出了位进士,想来喜气未断,爹爹借着由头送你去汉青书院读书。”

王陆宁手撒开爹爹衣袖,转而抱住爹爹胳膊,头倚在爹爹肩膀,“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

“我只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疼你疼谁。”王奚庭话音刚落,‘哐当’一声,似什么有重量的东西从檐外掉进来,溜到二人脚边。

也吓得府里下人紧忙出府查探,也将将看到一辆消失在拐角的马车,外街行人陆续,都不是会随意丢弃一锭银子的人。

院中父女脸上表情各有千秋。

“诶,闺女,快看,天上掉了一锭银子诶。”王奚庭笑着弯腰捡起。

王陆宁:“……”

——

宋府,静落院。

如豆的光晕浅浅勾勒着窗柩里垂首轻笑的男子,烛光雀跃,扑颤声似揉在空气里的烛香,盛如蜜糖,落在这男子面容皎洁的五官上,温情四溢。

火光下,宋玉行垂眸温情地视着自己手中摊开落着十个铜板,两摞各五,眸眼笑意不自觉漾开。

这可并非寻常铜板,而是沈中丞给他的铜板。

是沈中丞起身离去雅间时,偷偷搁置在圆杌上的铜板,他原本替沈状元付钱买下她手中的两枚蝴蝶香囊,用意明显是就想替之付钱。出门在外,哪有女孩付钱之理。

虽说沈中丞会将其中一枚香囊赠予姜兰知吧,那也无妨,他不在乎这个,他在乎他付下的钱能买下属于沈中丞的开心。

显然,沈中丞离去时并无察觉他意,年纪轻轻的姑娘啊,脑子里该快乐时自在,该认真时一丝不苟,是不会猜想到他的用意的。

顶多会以为他只是随手付了,将铜钱以这种方式归还即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宋玉行弯身小心翼翼地将十个铜板摞在书案上,用一根他特意买的红绳串起来,即便现实里他无法和沈中丞走在一起,十个铜板也足够使他珍视这份隐秘而纯粹的情意。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书案上,与那串铜板交相辉映。宋玉行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系好的红绳蝶结,始终不肯撒手,就好似书案一旁,沈中丞不曾吃完的那碟蝴蝶酥,爹娘替他将剩余带回。

他有捻块来吃,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灯烛微弱,将人影渐渐拉长,不再清晰。春容将铜盆浅搁在雕花盆架上,赶忙拿烛剪一个个将烛芯重新捻挑,烛台上烛光缓缓明晰,人影朗朗。

暖黄的光晕簇簇落在床榻上躺着并翘起二郎腿的女子身上,她手中把玩着两枚蝴蝶香囊,时不时甩两下,似有蝴蝶振翅,其清冽冽的香气扑鼻清爽,最是沁人心脾。

看来百姓的趣味远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五文钱一个的香囊,居然能做到这般精巧。

沈明央想,她不能只送兰知这么个巧玩意儿,她的兰知温润如玉,那她打两块蝴蝶玉佩加上香囊一并送出去,这样才能彰显她的心意。

沈明央想着,嘴角自信勾起一抹笑意,连带着手中的蝴蝶香囊也轻轻晃动起来,仿佛这蝴蝶真能振翅高飞,她玩儿的不亦乐乎。

以至于春容在烛台前唤她,她都没听见,最终春容忙完手中事,过来床榻边轻唤,“小姐歇歇,起身沐浴吧。”

不管是先单独洗脸,还是沐浴更衣的水春容都一一摆好,就等着自家小姐下榻梳洗。

春容是倚春台四位近身伺候沈明央的丫鬟里,最为稳重的一位,也是年龄最大的,沈明央完全没印象。

她也是听祖母说的,不过好在她记忆里着实不错,这些事她全然一遍记住,她这倚春台单伺候她的不下二十余人。

沈明央倒不是喜静,只是她不愿近身伺候的也那般多,也就只挑了四位,这春容原是祖母身边伺候的,后来她出生便指来伺候她,早年间祖母觉着春容适龄,正当挑选夫婿,嫁个好人家的年纪,祖母一度想给春容找人家来着。

可惜春容始终不愿嫁人,世间每人有每人的想法,世人也并非只嫁人这一条出路,待春容过来伺候她时,已年方二五,时至今日,已四十有二。

夏涟和秋遇是母亲给她挑选的,只有冬铃是买来陪着她一同长大的主仆,不过这三人也和春容一样心境。

窗外的月色愈发皎洁,就像沈明央的美妙心情一样,她速速起身,坐在妆奁台前的小檀叶交椅,任由春容拆解她的发髻。

沈明央也没歇着,她打开自己的玉饰匣子,各式各样打磨的玉钗玉簪美轮美奂,她挑挑选选,比对再三,还是觉得这世间最上乘的羊脂白玉和翡翠最佳。

她细细琢磨,若用羊脂白玉去打两只玉蝶,会不会寓意不好呢,毕竟白色赠人不吉利。那便用这通透翡翠吧。

春容望着铜镜中认真思考的小姐,多嘴一言,“小姐是想比对一下,做个趁手的玩意儿给姜公子吧。”毕竟小姐出生后,她就在一旁伺候了,小姐一举一动,她甚是清楚,除了那件被老太君勒令永不得再提的事外。

那会儿也怪她没尽好一个下人该尽的本分,春容那时看着身上毫无活气的小姐被太医诊断起死回生了。

别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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