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满惊讶:“死了?他们不是说将人交给你了吗?难道……”

难道吕秉清竟下得了这个手?

“我没杀她,只是将她关了起来。”吕秉清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但她在被关起来的第一晚,就趁着夜深人静,悄悄震碎了自己的心脉。”

林子满震惊之下,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替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本来是个很好的姑娘,温柔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我。”

吕秉清想起她自绝后脸上解脱般的浅笑,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

“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一直在等我去救她。”

“可等了几百年,却什么都没等到。”

“她本就性子柔弱,修为又不高,嫁去那样偏远的地方,孤身一人,举目无亲,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任人磋磨。”

她就这样忍了不知多少年,直到有次驭妖宗弟子途径她所在的小城,意外救了她一命,她才恍然发觉自己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于是,她义无反顾地加入驭妖宗,开始报复折磨过自己的人。

她利用契约的妖兽将丈夫引至无人的深山,一刀一刀,放干了他的血,她第一次亲手杀了人,杀了自己的枕边人。

这种生杀予夺的快意,这种凌驾在他人之上的欢畅,让她深深着了迷,自此再无回头路。

潜入永凌山是她主动提议的。她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接近吕秉清,接近那个自己一直在等的,已有道侣的永凌山掌门。

她真的很想知道,当吕秉清知道自己心中柔弱无辜的人,已经变成一个居心叵测的狠毒之人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他凭什么觉得,被折磨了几百年后,她还会是当初那个不知世事、心地善良的人?

吕秉清:“秦扬的妖族身份,也是她透露给上阳宗的。”

林子满微讶:“秦扬暴露身份时,她还没来永凌山吧,她是怎么知道的?”

话才出口,林子满立马反应过来,虽然琼若那时不在永凌山,但肯定有想要献殷勤的弟子,主动告诉她这一事关“掌门夫人”的秘辛。

“她这一生,也真是十足坎坷。”林子满叹道。

“她坎坷,你就顺利吗?”一道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林子满听见这声音,隐隐有些头疼:“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茅重震惊地反问,“你难道连最后一面都不想见我?!”

林子满揉揉耳朵,叹气:“小点儿声,我还没聋呢。”

但茅重注定是不会让她如愿的,音量不减反增,气哼哼地说:“你将自己弄成这样,还好意思教训我?”

林子满磨了磨牙,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久了没揍蹬鼻子上脸!

白斓皱眉看了她一阵:“当真没得治吗?”

林子满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

见此,咋咋呼呼的茅重也安静下来,垂头丧气地趴在床边,紧紧拉着她的手,像幼时害怕寻求庇护的时候一样。他的眼圈慢慢变红:“可是我只有师父了,你怎么能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世上?”

牵着她的那只手结实宽厚,早不似幼时的稚嫩柔软,林子满却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那时她与杨之曜追着一只蛇妖去往人间,偶然听说了一桩屠村的惨案,前去一探究竟,便是在那里,看见了被绑在柴堆上即将被烧死的小猫妖。

林子满抽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还有白长老。”

说着,她将脸转向白斓,询问道:“是什么将真相告诉他了吧?”

茅重讶异:“什么真相?”

“随你。”白斓神色依旧淡淡的。

“你也别怪我多嘴。”林子满叹了口气,“若我不说,以你的性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吧?”

白斓不置可否,只说:“都是些陈年旧事,知道与否又有什么不同?”

“不一样的。”林子满摇摇头,“若他知晓真相,便能知道自己在这世上并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你这么个亲人,一直在默默看着他。”

瞥见茅重震惊的眼神,白斓迅速移开了目光,不自在地说:“算不上亲人,你也知道我与他并无血缘关系。”

林子满早习惯了她的口是心非,笑道:“可在你心中,虽非血脉亲缘,却更胜寻常家人,不是么?”

白斓不说话了。

茅重茫然:“师父,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这有什么听不懂的?”林子满笑了,“就是你想的那样,白长老是你的亲人。”

“可、可我是猫妖,白长老明明、明明是虎妖啊。”

白斓是只白虎,生于凡间,长于乡野,幼时遭猎户捕杀,丧母后逃入深山,险些饿死。幸而遇到一只修炼小成的猫妖,被其收养并带在身边教养。

从此,白虎有了一位猫妖姐姐。

那只猫妖,便是茅重的母亲。

白虎天赋异禀,在猫妖的指点下,修炼速度极快,没几年便修出了人形。

但她还是很讨厌人族。幼时母亲惨死于眼前的画面给她留下了太大阴影,她愿意化作人形与猫妖一同生活,却做不到接纳其他人族。

但偏偏,猫妖爱上了一个人族男子,还一意孤行,非要与他缔结良缘。

白虎一气之下,重新躲进深山,闭关不出。

一年后,白虎出关,想偷偷去看一眼猫妖,山脚下的村落却空无一人,早已成了一座荒村。

她沿着气味一路追至县城,来到林子满与杨之曜落脚的客栈,却没有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只看到一只病恹恹的小猫崽。

她这才知道,一年前的那次争吵,已是她与姐姐的最后一面。

即便茅重是姐姐血脉相连的后代,他身体里流淌的另一半血,却来自那个害死姐姐的罪魁祸首。骤闻噩耗的白斓不愿养他,将他托付给林子满后,再入深山潜心修炼。

“我母亲……是我父亲害死的?”茅重喃喃道,“因为她是妖吗?”

“你父亲很爱你母亲,即便知道她是妖。”林子满叹了口气,“但他确实没有保护好你母亲。”

“人与妖结合本就不易,当初你母亲为了保住你,几乎耗尽妖力,生产时更是艰辛,数次昏厥,你父亲心焦,骑着马去镇上请大夫。却没想到他刚走没多久,你就出生了。”

但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因为那不是个婴儿,而是只橘色的猫崽。

将近虚脱的猫妖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狠狠掼在地上,不顾一切扑上去,榨干妖丹里的最后一丝妖力护住了他。

那些往日待她和善的家人,一边害怕一边凶狠地将她绑起来,嘴里大喊着“妖怪”,往她身上淋上油,架上柴,活活烧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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