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
僰川沟。
黄昏。
远山。
残阳如血。
一场血腥的战斗结束了。
阿吾站在死人堆里,将惘然的目光地从远处收回,将手里握着的碧玉刀插入腰间刀鞘的同时,扫视了一下倒在血泊里的将士。他感到心里一阵阵发痛,那是仇恨的种子在心里膨胀的阵痛。
“大哥,这家伙被擒来了,如何处置?”阿苛押着土匪头目过来,阿苛手上的青龙剑压在他脖子上。
阿吾看见阿苛的青龙刀上血迹斑斑。
阿吾想,这样拚拚杀杀总不是办法,不但过不上安宁日子,还会遭遇外部落的侵扰,都是因为自己的部落弱小,这些狗日的才如此欺人,今天杀了一个,明天还会有更多的敌人来犯,只有自己的部落强大了,外族部落才不敢侵略自己,才能保卫部落的安全。
“大哥,快说,怎样处置这个家伙。”阿苛催促道。
阿吾低头看了眼跪在脚下的土匪头目,他体魄健壮,血气方刚,裸露的上身满了血迹。
阿吾知道,他身上的血迹是僰人的,就是这个男人,一个时辰前带了十几个土匪到部落杀人放火,使部落这么多无辜的人惨死在他的刀下,如果不杀了他,难平心中之恨,更难消除部落族人的愤慨,难抚死难者的在天之灵。
阿吾与脚下这个男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阿吾看到了他眼里求生的愿望。男人一动不动地跪着,阿苛手上的青龙剑已勒进了他脖子的皮肤,殷红的血正顺着刀刃流出来。
可是,这男人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阿吾心里掠过一丝恻隐之心,他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只要阿苛的青龙刀再用点儿力,这个男人就会立即死去。
但阿吾的这种恻隐之心只在心里停留了片刻,是仇恨战胜了他的恻隐之心,这个男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杀了这么多无辜的僰人,他这么心狠手辣,阿吾嘴里发出:“砍了他的人头,祭我死去的族人! ”
阿吾话音出口,就看见男人的头落在地上滚了几下,一股鲜血从男人的身体里狂奔而出,阿吾紧闭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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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土匪的头颅被挂在三根木桩上,这十几个头颅都无一例外地睁着双眼,张着大嘴,但众人并不关心这些已经死去的土匪是什么表情。
被土匪杀死的僰人并排放在地上,所有死者的亲人都手拉着手,围着死者跳着唱着:
青春受谢
白日昭只
春气奋发
万物遽只
冥凌浃行
魂无逃只
魂魄归来
无远遥只
魂乎归来
魂兮归来 ……
歌声哀挽,飘游在空气中。
歌声飘向了天际。
在不远处的平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巫师,正张开双臂仰天祈告,祭台前青烟缭缭上升。
铜鼓齐鸣,众人停止了唱歌,停止了跳舞,众人的目光都集聚到巫师身上,巫师双手合拢并放于胸前,嘴里高声唱读:
成礼兮会鼓
传芭兮代舞
夸女倡兮容与
春兰兮秋菊
长无绝兮终古……
众人静默,送死者灵魂升天 ……
阿吾站在不远处,他手握腰间的碧玉刀,双眼惘然无神,他心里在流泪,五脏六腑都被泪水浸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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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吾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
阿吾出神地望着不断窜动的火苗。
外面传来了鸡鸣的声音。
“鸡都鸣叫三遍了,夫君,你怎么还不上床歇息?”阿吾夫人睁开双眼,发现阿吾还坐在那里发呆。
阿吾沉默,世界的一切都在他之外。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士兵进门禀报:“大王,麻塘坝那边传来消息,昨天夜里埋葬的族人全都被野兽从地里刨出来了,面目全非,挂在木桩上的土匪头颅也不见了。”
阿吾大声问:“昨天夜里就没有人看见什么吗?”
士兵低头不敢出声。
阿吾提了刀匆匆赶往现场。
阿吾看到,昨夜被埋葬的死者全都从土里翻了出来,面部、身体上的肉都不见了,只留下遗骨。
阿吾望着漆黑的远山说:“又是野兽。上天啊,这是为什么啊,土匪欺负我们,就连这些野兽也欺负我们,我阿吾身为部落首领,竟不能给族人平安幸福!”
阿吾“咚”地跪在地上,双手扶住宝刀,深埋下头,向死难者谢罪。
悲痛、愤怒。
愤怒、悲痛。
悲痛愤怒化作了一支仇恨之箭,阿吾恨不得自己长上翅膀,恨不得自己能力拔千斤,冲进土匪部落,为死难者报仇雪恨!
阿吾突然觉得全身血液上涌,一股热浪聚集在身体的某个部位,然后又一起出发冲向脑门,阿吾顿时感觉到脑子里燃起了一堆烈火,灼得他一声大吼,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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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吾睁开双眼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他看着床前所有的面孔,想坐起来,但全身软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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